第二部 金絲網絡 第03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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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我都沒有記憶。

    ” 檢察長坐下,父女倆也坐下。

     此時這件案子卻出現了一個離奇的變化。

    此案的目的是要證明五年前那個十一月的星期五囚犯跟某個尚待追查的同案犯一起乘郵車南下,兩人晚間一同下了車,到了某處,但未停留(目的是造成假象),卻又立即折返十多英裡,來到某個要塞和造船廠搜集情報。

    一個證人出庭确認四犯曾在那個時刻在那個要塞和造船廠所在的城市某旅店的咖啡館裡等待另一個人。

    囚犯的辯護律師反複盤問了這位證人,卻隻發現他在其它時候從沒有見過囚犯,此外便一無所得。

    這時那位戴着假發一直望着法庭天花闆的先生卻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了幾個字,卷了卷,扔給了律師。

    律師抓住空隙讀完紙條後很仔細很好奇地把囚犯觀察了一會兒。

     “你再次重申你有把握那人就是這個囚犯麼?” 證人表示很有把握。

     “你見過樣子很像這個囚犯的人麼?” 證人說,再像他也不會認錯。

     “你仔細看看我的有學識的朋友,那邊那位先生,”律師指着扔過紙條的人說,“然後再仔細看看囚犯。

    你覺得怎麼樣?他們倆是不是非常相像?” 除了我這位有學問的朋友有點不修邊幅(如果不算是有失體面的話)之外,他和囚犯确實是一模一祥。

    把兩人一比較,不但叫那證人大吃了一驚,就是在場所有的人也都大吃了一驚。

    衆人要求法宮命令“那有學問的朋友”取下假發。

    那人不太高興地同意了。

    這一來,兩人之間的相似更顯得驚人了。

    法官詢問斯特萊佛(囚犯的律師)下面是否要求以叛國罪審問卡爾頓(那是我那位有學問的朋友的名字)。

    斯特萊佛先生回答說不必了,但他要請證人說明:發生過一次的事是否會發生第二次?若是他早一些見到他的魯莽輕率的證明,他是否還會那麼深信不疑?在他已經見到他的魯莽輕率的證明之後,他是否仍然那麼深信不疑?會不會更加深信不疑?盤問的結果是把那證詞像瓦罐一樣砸了個粉碎,也把證人在本案中所表演的角色駁了個體無完膚。

     克朗徹先生聽到這兒時,已從他的指頭上啃下了可以當一頓飯吃的鐵鏽。

    現在他得聽斯特萊佛先生把囚犯的案情裁作一套緊身衣穿到陪審團身上了。

    斯特萊佛先生向陪審團指出,那愛國志士巴薩是個受人雇用的密探和奸細,是個做人血買賣從不臉紅的家夥,是個自從受詛咒的猶大以來最無恥的流氓——而他的長相也的确像猶大。

    他指出,那位道德高尚的仆人克萊是巴薩當之無愧的朋友和搭擋。

    這兩位作僞證發僞誓的家夥看中了囚犯,想把他當作犧牲品,因為他是法國血統,在法國有一些家務要求他在海峽兩岸往來奔波。

    至于是什麼家務,因為關系到他某些親友的利益他甯死也不肯透露。

    而他們從這位小姐那兒逼出來的、受到歪曲的證詞其實毫無意義(諸位已經看到她提供證詞時所受到的痛苦),那不過是像這樣萍水相逢的青年男女之間小小的殷勤禮貌的活動而已——隻有對華盛頓的提法例外,那話很出格,很狂妄,可也隻能看作一個過分的玩笑。

    如果政府竟想借最卑下的民族對立情緒和畏懼心理做文章來進行壓制,樹立威信(檢察長先生對此曾大加渲染),那恐怕隻會成為政府的一種弱點。

    可惜這種做法除了證詞那邪惡的不光彩的性質隻會歪曲這類案件的形象之外全無根據。

    它隻能使我國的國事審判裡充滿了這類案件。

    他才說到這兒,法官已闆起面孔,好像這話純屬無稽之談,他不能坐在法官席上對這類含沙射影的言論充耳不聞。

     然後斯特萊佛先生要求他的幾個證人出席作了證。

    再以後克朗徹先生便聽見副檢察長先生把斯特萊佛先生為陪審團剪裁的衣服整個兒地翻了過來;他表示巴薩和克萊甚至比他估計的還要好一百倍,而囚犯則要壞一百倍。

    最後,法官大人發言,他把這件衣服時而翻了過來,時而又翻了過去,總而言之,肯定是把它整個兒重新剪裁了一次,做成了一件給囚犯穿的屍衣。

     現在,陪審團開始考慮案情,大蒼蠅又發出嗡嗡之聲。

     即使在這樣的波瀾起伏的情況之下,一直望着法庭天花闆的卡爾頓先生仍然沒有挪一挪身子,或改一改态度。

    在他那學識淵博的朋友斯特萊佛整理着面前的文件、跟他身邊的人低聲交談,而且不時焦灼地望望陪審團的時候;在所有的觀衆都多少走動走動、另行組成談話圈子的時候;甚至在連我們的檢察官也離開了座位,在台上緩緩地踱來踱去,未必不使觀衆懷疑他很緊張的時候,這位先生仍然靠在椅背上沒有動。

    他那拉開的律師長袍一半敞着,零亂的假發還是脫下後随手扣上的樣子。

    他雙手抄在口袋裡,兩眼仍然像那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