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線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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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上,緊皺着眉,他思索時總是這樣的。

     “不會再有暗殺發生了,”最後,他突然站定了,對着我們說,“你們可以放心,這一點已不成問題了。

    你們問我是不是知道兇手的姓名。

    我知道。

    但是,僅僅知道兇手的名字,那算不了什麼,如果把兇手捉到才算真有本領呢。

    我預料很快我就能把他捉住了。

    對于這件工作,我很願意親自安排,親自下手。

    但是辦法要細緻周到,因為咱們要對付的是一個非常兇惡而又狡猾的人。

    而且曾有事實證明,他還有一個和他一樣機警的人在幫助他。

    隻要這個兇手感覺不出有人能夠獲得線索的話,那就有機會可以捉住他。

    但是,隻要他稍有懷疑,他就會更名改姓,立即消逝在這個大城市的四百萬居民之中了。

    我決無意傷害你們兩位的感情,但是,我必須說明,我認為官方偵探絕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就是我為什麼沒有請求你們協助的原因。

    如果我失敗了,當然,沒請求你們協助這一層我不能辭起咎。

    但是,我準備承當這個責任。

    現在我願保證,隻要對于我全盤籌劃沒有危害,到時候,我就一定立刻告訴你們。

    ” 葛萊森和雷斯垂德對于福爾摩斯的這種保證以及對于官方偵探的這樣輕蔑的嘲諷,極為不滿。

    葛萊森聽了之後,滿臉通紅,一直紅到發根;雷斯垂德瞪着一對滾圓的眼睛,閃爍着既驚異又惱怒的神色。

    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原來正是街頭流浪兒的代表,那個微不足道的小維金斯駕到。

     維金斯舉手敬禮說:“先生,請吧,馬車已經喊到了,就在下邊。

    ” “好孩子,”福爾摩斯溫和地說,“你們蘇格蘭場為什麼不采用這樣的手铐呢?”他繼續說道,一面從抽屜裡拿出一副鋼手铐來說,“請看鎖簧多好用,一碰就卡上了。

    ”雷斯垂德說: “隻要我們能夠找到戴用的人,這種老式的也盡夠用了。

    ” “很好,很好。

    ”福爾摩斯一面說,一面微笑了起來,“最好讓馬車夫來幫我搬箱子。

    去叫他上來,維金斯。

    ” 我聽了這話不禁暗自詫異,因為照我夥伴的說法,似乎他是要出門旅行去,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對我說起。

    房間裡隻有一隻小小的旅行起箱,他就把它拉了出來,忙着系箱上的皮帶。

    他正在忙着的時候,馬車夫走進房來。

     “車夫,幫我扣好這個皮帶扣。

    ”福爾摩斯曲膝在那裡弄着起箱,頭也不回地說。

     這個家夥緊繃着臉,不大願意地走向前去,伸出兩隻手正要幫忙。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到鋼手铐咔哒一響,福爾摩斯突然跳起身來。

     “先生們,”他兩眼炯炯有神地說道:“讓我給你們介紹介紹傑弗遜·侯波先生,他就是殺死錐伯和斯坦節遜的兇手。

    ” 這隻是一霎那間的事。

    我簡直來不及思索。

    在這一瞬間,福爾摩斯臉上的勝利表情,他那響亮的語聲以及馬車夫眼看着閃亮的手铐象魔術似地一下子铐上他的手腕時的那種茫然、兇蠻的面容,直到如今,我還記憶猶新、曆曆在目。

    當時,我們象塑像似地呆住了一兩秒鐘之久。

    然後,馬車夫憤怒地大吼一聲,掙脫了福爾摩斯的掌握,向窗子沖去,他把木框和玻璃撞得粉碎。

    但是,就在馬車夫正要鑽出去的時候,葛萊森、雷斯垂德和福爾摩斯就象一群獵狗似地一擁而上,把他揪了回來。

    一場激烈的鬥毆開始了。

    這個人兇猛異常,我們四個人一再被他擊退。

    他似乎有着一股瘋子似的蠻勁兒。

    他的臉和手在跳窗時割破得很厲害,血一直在流,但是他的抵抗并未因此減弱。

    直到雷斯垂德用手卡住他的脖子,使他透不過起來,他才明白掙紮已無濟于事了。

    就是這樣,我們還不能放心,于是我們又把他的手和腳都捆了起來。

    捆好了以後,我們才站起身子來,不住地喘着起。

     “他的馬車在這裡,”福爾摩斯說,“就用他的馬車把他送到蘇格蘭場去吧。

    好了,先生們,”他高興地微笑着說,“這件小小的神秘莫測的案子,咱們總算搞得告一段落了。

    現在,我歡迎各位提出任何問題,我決不會再拒絕答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