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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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夠給我一點啟發嗎?這樣對我也會很有幫助的。

    ” “夫人,這一點啟發指的是什麼呢?” “我丈夫的政治生涯是否會因為這個意外事件而受到嚴重的影響呢?” “除非事情得到糾正,否則是會産生嚴重後果的。

    ” “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象疑難全解決了似的。

     “福爾摩斯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

    從我丈夫對于此事剛一顯出震驚起,我便明白,丢失這個文件将會在全國引起可怕的後果。

    ” “如果他這樣說,我當然不會有異議。

    ” “丢失文件所造成的後果是什麼性質的呢?” “不,夫人,您所問的,不是我應該回答的。

    ” “那麼我不再耽誤您的時間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不能責怪您講話過于嚴謹,而我相信您也不會說我不好,因為我希望分擔他的憂慮,雖然他不願意這樣做。

    我再一次請求您不要對他說我來過。

    ”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我們一下,她那美麗而又焦慮的面容又一次留給我深深的印象,還有她那受驚的目光和緊閉着的嘴。

    她走出了房門。

     起初的裙子摩擦的窸窣聲漸漸聽不見了,接着前門砰然一響,聲音完全消失了。

    這時,福爾摩斯微笑着說:“華生,女性屬于你的研究範圍。

    這位漂亮的夫人在耍什麼把戲呢?她的真正意圖是什麼呢?” “當然,意圖她講得很清楚,而她的焦慮也是很自然的。

    ” “哼!華生,你要想想她的表情、她的态度、她的壓抑着的焦慮不安和她一再提出的問題。

    你知道她是出身于一個不肯輕易表露感情的社會階層。

    ” “的确,她的樣子是很激動的。

    ” “你還要記住,她一再懇切地對我們說,隻有她了解到一切,才對她丈夫有利。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而且你一定注意到了,她坐在那兒設法使陽光隻照到她的背部,她不想讓我們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 “是這樣的,她特别挑了那把背光的椅子坐下。

    ” “婦女們的心理活動是很難猜測的。

    正是出于同樣的原因,我懷疑過瑪爾給特的那位婦女,這你大概還記得,從她鼻子上沒有擦粉而得到啟發,終于解決了問題。

    你怎能這樣輕信呢?有時她們一個細小的舉動包含了很大的意義,一個發針或一把卷發火剪就可以顯露出她們的反常。

    華生,早安。

    ” “你要出去?” “是的,我要去高道爾芬街和我們蘇格蘭場的朋友們一起消磨今天上午。

    我們的問題和艾秋阿多·盧卡斯有直接關系,不過,究竟采取什麼方法解決,我現在是毫無辦法。

    事情還沒有發生便得出看法,這樣做是極大的錯誤。

    我的好華生,請你值班接待客人,我盡量回來和你一起吃午飯。

    ” 從那天算起,三天過去了,福爾摩斯一直很沉默,凡是他的朋友們都知道他在沉思默想,而外人卻以為他很沮喪。

    他出出進進,不停地吸煙,拿起小提琴拉兩下又丢開,不時墜入幻想,不按時吃飯,也不回答我随時提出的問題。

    顯然,他的調查進行得很不順利。

    關于這個案件,他什麼也不說,我隻是從報紙上知道一些片斷,例如逮捕了死者的仆人約翰·米爾頓,但是随後又釋放了。

    驗屍官提出申訴說這是一件蓄意謀殺案,但是弄不清楚案情以及當事人。

    殺人動機不明。

    屋内有很多貴重物品,都絲毫未動,死者的文件也沒有翻動。

    詳細地檢查了死者的文稿書信等,得知他熱衷于研究國際政治問題,非常健談,是個出色的語言學家,往來信件很多,他和幾個國家的主要領導人都很熟悉,但是從他抽屜裡的文件中沒有發現值得懷疑之處。

    至于他和女人的關系,很雜亂,但都交往不深。

    他認識許多女人,但是女朋友很少,也沒有一個為他所愛。

    他沒有特殊的生活習慣,他的行為循規蹈矩。

    他的死亡是很神秘的,也可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至于逮捕仆人約翰·米爾頓,那不過是沮喪失望之餘的一點措施,以免人們議論當局無所行動。

    這個仆人那天夜裡到漢莫爾斯密去看望朋友,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據是充分的。

    從他動身回家的時間推算,他到達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時候,還沒有人發現這件兇殺案。

    但是他解釋說當晚夜色很好,他步行了一段路程,所以,他是十二點到家的,到家後就被這件意外的慘案吓得驚惶失措。

    他和他主人的關系一直很好。

    在這個仆人的箱子裡發現了一些死者的物品,引人注目的是一盒刮臉刀,但是他說這是主人送他的,而且女管家也證實了此事。

    盧卡斯雇用米爾頓已有三年,值得注意的是盧卡斯沒有帶米爾頓去過歐洲,有時盧卡斯在巴黎一住便是三個月,而米爾頓隻是留在高道爾芬街看家。

    至于女管家,出事的夜裡,她什麼也沒聽到,如果有客人來的話,她說也是主人自己去請進來的。

     我從報紙上一連三個上午都沒有看到偵破此案的消息。

    如果福爾摩斯知道更多的情況的話,至少他沒有講出來。

    但是,他告訴我,偵探雷斯垂德把所掌握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我也相信他能夠迅速了解破案的進展情況。

    直到第四天上午,報上登載了從巴黎拍來的一封很長的電報,似乎就解決了全部問題。

    電文如下: 巴黎的警察已經有所發現〔據《每日電訊報》報道〕,這可以揭示艾秋阿多·盧卡斯先生慘死之謎。

    讀者或許還記得,盧卡斯先生是本周星期一夜間在高道爾芬街自己的住室内被人用匕首行刺緻死的。

    他的男仆曾受到懷疑,後經查證因他不在犯罪現場而釋放。

    昨日有幾名仆人向巴黎警察當局報告他們的主人亨利·弗那依太太精神失常。

    她居住在奧地利街某處的一棟小房子裡。

    經有關衛生部門檢查,證實弗那依太太長期以來患有危險的躁狂症。

    據調查,弗那依太太本周星期二自倫敦歸來,有證據說明品行蹤與威斯敏斯特教堂兇殺案有關。

    經驗證和多方核對照片之後,當局認為M·亨利·弗那依與艾秋阿多·盧卡斯,事實上是一個人,死者由于某種原因,分别在巴黎和倫敦輪流居住。

    弗那依太太是克裡奧爾人,性情古怪,很易激動,因忌妒而轉為颠狂,據估計病人可能由于颠狂發作而持匕首行兇,以緻轟動整個倫敦。

    目前,對于星期一晚間病人的全部活動尚未查清。

    但是,星期二清晨,在查林十字街火車站上,有一名容貌酷似她的婦女,由于外貌奇異、舉止狂暴而引仆人們的特别注意。

    因此,有關人士認為或者是病人因處于颠狂狀态而殺了人,或者是由于行兇殺人,緻使病人颠狂症複發。

    目前,她尚不能連貫地叙述她的過去,并且醫生們認為使她恢複理智是無望的。

    有人證明,有一位婦女,本周星期一晚上在高道爾芬街曾一連幾個小時地凝視着那棟房子,她也許就是弗那依太太。

     福爾摩斯快吃完早飯的時候,我給他讀了這段報道,并說:“福爾摩斯,你對于這段報道怎樣看呢?” 他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他說:“華生,你真能把話悶在心中不說。

    過去三天裡我沒給你講什麼,是因為沒有什麼可說的。

    現在從巴黎來的這個消息,對我們同樣沒有多大用處。

    ” “和盧卡斯之死總還有較大的關系吧?” “盧卡斯的死隻是個意外的事件,它和我們的真正目标——找到文件并使歐洲避免一場災難相比,實在是小事一件。

    過去三天裡唯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兩天我幾乎每過一小時就收到一次政府方面的報告,可以肯定整個歐洲,不管在哪裡,目前都沒有不安的迹象。

    如果這封信丢失了,不,不可能丢失,如果丢失了,信又在哪兒呢?誰拿着這封信呢?為什麼要扣壓這封信呢?這個問題真象是一把錘子,日夜敲着我的腦子。

    盧卡斯的死和丢失信件,這真是巧合嗎?他收沒收到過信呢?如果收到了,為什麼他的文件裡卻沒有呢?是不是他的瘋狂的妻子把信拿走了呢?這樣的話,信是不是在她巴黎的家中呢?我怎樣才能搜到這封信而不引起巴黎警察的懷疑呢?親愛的華生,在這個案子上,不但罪犯和我們為難,連法律也和我們作對。

    人人都妨礙我們,可是事情又很重大。

    如果我能順利地解決這個案子,那将是我平生事業的最大光榮。

    啊,又有最新的情況!"他匆忙地看了一眼剛剛交到他手中的來信,說:“好象雷斯垂德已經查出重要的情況,華生,帶上帽子,我們一同走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區去。

    ” 這是我第一次到現場,這棟房子比較高,外表顯得很陳舊,但是布局嚴謹,美觀大方,結實耐用,它帶着十八世紀的風格。

    雷斯垂德正由前面窗戶那兒往外張望,一個高個子警察打開門,請我們進去,雷斯垂德走上前來熱情地表示歡迎。

    我們走進去一看,除了地毯上有一塊難看的、形狀不規則的血迹以外,什麼痕迹都沒有。

    一小塊方形地毯,擺在屋子正中央,四周是由小方木塊拼成的美麗的舊式地闆,地闆擦得很光滑。

    壁爐上面的牆上挂滿繳獲的武器,行兇的武器就是牆上挂着的一把匕首,靠窗戶放着一張貴重的寫字台,屋裡的一切擺設如油畫、小地毯、以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