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沃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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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是強行拿走他的本子——拿本子的事你會贊同的。

    ” 我心裡衡量了一下這件事。

     我說:“是的,隻要我們的意圖是拿那些用于非法目的的物品,我們的行動在道義上便是正當的。

    ” “既然在道義上是正當的,那麼我要考慮的隻有個人風險的問題。

    如果一個女士迫切需要幫助,一個紳士不應過多考慮個人安危。

    ” “你将被誤解。

    ” “是的,這是一種冒險。

    可是除去拿回這些信以外沒有其它辦法可行。

    這位不幸的女士沒有錢,又沒有可信任的親人。

    明天是限期的最後一天,除非我們今天晚上弄到這些信,不然這個惡棍便會說到做到,使得這位女士身敗名裂。

    所以,我不是讓我的委托人聽天由命,便是打出這最後一張牌。

    華生,隻能和你說,這是我和米爾沃頓間的生死決鬥。

    你看到了,他已經赢得了第一個回合,但是我的自尊和榮譽一定要我戰鬥到底。

    ” 我說:“我不喜歡這樣做,可是我想隻能如此了。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你不必去。

    ” 我說:“除非你不去。

    我已經說了要去,決不改悔。

    要是你不讓我和你一同去冒這個險,我就要到警察局去告發你。

    ” “你幫助不了我。

    ” “你怎麼知道?未來的事是沒法說的。

    不管怎樣,我的主意已定。

    除你以外,别人也有自尊和榮譽的。

    ” 福爾摩斯顯得有些不耐煩,但是終于舒展開了眉頭,他拍着我的肩膀。

     “好吧,好吧,我親愛的朋友,就這樣辦。

    我們在一平生活好幾年了,要是我們全死于同一顆子彈,那倒很有意思。

    華生,我坦率地對你說吧,我一向有個想法,就是要犯一次收效很高的罪。

    從這點來說,這就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你看!”他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整潔的皮套子,套子裡有一些發亮的工具。

    "這是上等的、最好的盜竊工具,鍍鎳的撬棒,鑲着金剛石的玻璃刀,萬能鑰匙等等,完全能夠應付各種情況的需要。

    還有在黑暗中用的燈。

    樣樣東西全準備好了。

    你有走路不出聲的鞋嗎?” “我有橡膠底的網球鞋。

    ” “好極了!有面具嗎?” “我可以用黑綢子做兩個。

    ” “我看得出來,你做這種事情是很有天才的,很好,你做假面具。

    走前我們吃點現成的東西。

    現在是九點半。

    十一點我們會趕到車爾赤住宅區,然後再到阿倍爾多塔要走一刻鐘,半夜以前我們就可以開始工作。

    不管怎樣,我們兩點以前可以在口袋中裝着依娃女士的信回來。

    ” 福爾摩斯和我穿上夜禮服,這樣就象是兩個喜歡看戲的人正往家走。

    在牛津街我們叫了一輛兩輪馬車去韓姆斯德區的一個地方。

    到達後,我們付了馬車錢,并且扣上我們的外衣,因為很冷,風好象要吹透我們似的。

    我們沿着荒地的邊緣走着。

     福爾摩斯說:“這件事需要十分謹慎。

    那些信件鎖在這個家夥書房的保險櫃裡,他的書房就是他卧室的前廳。

    不過,正象所有會照料自己的壯漢一樣,他睡覺睡得很死。

    我的未婚妻阿格薩說,在仆人的住房裡,把叫不醒主人當成笑話講。

    他有一個忠心耿耿的秘書,整個白天從不離開書房。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夜晚去。

    他還有一條兇猛的狗,總在花園裡走來走去。

    最近兩個晚上我和阿格薩約會很晚,她把狗鎖住了,好讓我利落地走掉。

    這就是那所房子,院子裡的那棟大房子。

    進大門——向右穿過月桂樹。

    我們在這兒戴上面具吧!你看,沒有一個窗戶有一點燈光,一切都很順利。

    ” 戴着黑色絲綢面具,我們二人簡直變成了倫敦城裡那些最好鬥的人們了。

    我們悄悄地走近這所寂靜而又陰暗的房子。

    房子的一邊有一個帶瓦頂的陽台,并且有幾個窗戶和兩扇門。

     福爾摩斯低聲說:“那是他的卧室,這扇門正對着書房。

    這兒對我們最合适,可是門又上着栓又鎖着,要進去就會出很大聲音。

    到這邊來。

    這兒有間花房,門對着客廳。

    ” 花房上着鎖,福爾摩斯去掉一圈玻璃,從裡面撥開了鎖。

    我們進去了,他随手關上門。

    從法律觀點來看,我們已經成了罪人。

    花房裡溫暖的空氣和異國花草的濃郁的芳香迎面襲來,簡直使得我們不能呼吸。

    在黑暗中他抓住我的手,領我沿着一些灌木迅速走過,我們的臉擦過灌木。

    福爾摩斯有在黑暗中辨認事物的特殊能力,這是精心培養出來的。

    他一面仍然拉着我的手,一面開了一扇門。

    我模糊地感覺到我們進入了一個大房間,并且剛才在這個房間裡有人吸過雪茄煙。

    他在家具中間摸索着向前走,又開了一扇門,我們過後又随手關上。

    我伸出手摸到幾件上衣挂在牆上,我知道我是在過道裡。

    我們穿過這間過道以後,福爾摩斯又輕輕地開了右手邊的一扇門。

    這時有個東西向着我們沖過來,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可是當我察覺到那是一隻貓的時候,我真想笑出聲來。

    這間房裡,火在燒着,并且也充滿了濃厚的煙草味。

    福爾摩斯踮着腳尖走進去,等我進去以後,他輕輕地關上門。

    我們已經來到米爾沃頓的書房,對面有個門簾,說明那兒通往他的卧室。

     火燒得很旺,照亮了全屋。

    靠近門有個電燈開關,可是即使安全的話,也沒有必要開燈。

    壁爐的一旁有個很厚的窗簾,擋住我們剛才從外面看到的那個凸窗。

    壁爐的另一旁,有個門通向陽台。

    屋子中間擺着一張書桌,後面有把轉椅,轉椅上的紅色皮革閃閃發光。

    對着書桌有個大書櫃,上面有座雅典娜的半身大理石像。

    在書櫃和牆中間的一個角落裡,有①一個高高的綠色保險櫃,櫃門上的光亮銅把映着壁爐的火光。

    福爾摩斯悄悄地走過去,看了看保險櫃。

    然後他又溜到卧室的門前,站在那兒歪着頭專心地聽了一會兒。

    聽不到裡面有什麼聲音。

    這時,我突然想到通過外邊的門很适合作退身之路,所以我檢查了這扇門,驚喜地發現門既沒有上闩也沒有上鎖。

    我碰了一下福爾摩斯的手臂示意,他轉過帶着面具的臉向門的方向看。

    我看出他吓了一跳,并且對我的行動表示感到出乎意料,而他的反應也出乎我的意料—— ①希臘神話中的智慧女神。

    ——譯者注 他把嘴放在我的耳邊說:“這樣不好,不過我還沒有完全弄清你的意思。

    不管怎樣,我們要抓緊時間。

    ” “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