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夾鼻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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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至于刀子,很可能是這個青年摔倒的時候丢出去的。

    可能我說得不對,總之,我認為威洛比是自殺身死的。

    ” 這種解釋似乎使福爾摩斯感到驚異,不過他繼續踱來踱去,專心思索,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煙。

     過了一會兒,他說:“考芮姆教授,請告訴我寫字台的小櫃裡裝着什麼?” “沒有什麼使小偷感興趣的東西。

    家裡人的證件,我不幸的妻子的來信,我在一些大學的學位證書,這是鑰匙。

    你自己可以去看看。

    ” 福爾摩斯接過鑰匙,看了一會兒,然後又把它還給教授。

     他說:“我想鑰匙對我沒什麼用處。

    我倒更願意悄悄地到你的花園裡,把情況好好思考一下。

    你提出的自殺的說法,還是應該考慮的。

    考芮姆教授,很抱歉,我們突然來打擾你。

    午飯以前我們不再來打攪你了。

    兩點鐘的時候,我們再來,向你報告有關情況。

    ” 說來也怪,福爾摩斯好象有些心不在焉。

    我們在花園的小道上,默默地來回走了許久。

     我後來問:“你有線索了嗎?” 他說:“這完全取決于我所吸的這些煙卷。

    也有可能我完全錯了,不過,煙卷會告訴我的。

    ” 我驚訝地說:“親愛的福爾摩斯,你怎麼——” “你會明白的。

    如果不是這樣,并沒有害處。

    當然,我們還可以再去找眼鏡店這個線索。

    可是如果眼鏡店這個線索不對頭,我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捷徑,啊!馬可太太來了!我們和她好好談五分鐘,這對于破案會有啟發的。

    ” 我早就應當指出,如果福爾摩斯願意的話,他是很會讨好女人的,并且他還能很快就取得她們的信任。

    沒有用五分鐘,他便得到了這位女管家的信任,并且和她談得很投機,象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正象你說的那樣,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使他不斷地抽煙。

    有的時候簡直是整天整夜地吸煙。

    有一天早晨我到他那兒去,屋子裡滿是煙氣,就象倫敦的霧那樣濃。

    可憐的史密斯先生也吸煙,但是不象教授吸得那樣厲害。

    對于教授的健康,哼,我不知道吸煙是有好處還是有害處。

    ” 福爾摩斯說:“啊,可是吸煙妨害食欲。

    ” “先生,這我不懂。

    ” “我想,教授吃東西一定很少。

    ” “我應該說,他的食量時大時小。

    ” “我敢打賭,他今天早晨一定沒有吃早飯。

    我看見他抽了這麼多支煙,大概午飯也吃不下了。

    ” “先生,你輸了,事情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今天早晨吃得很多。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吃這麼多,而且午飯他又要了一大盤肉排。

    真叫我吃驚。

    可是我呢,自從昨天早晨我看見史密斯先生倒在屋裡地闆上起,我對吃的東西就連看都不想看了。

    是的,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教授可沒因為這件事吃不下飯。

    ” 整整一個上午,我們在花園裡消磨過去了。

    斯坦萊·霍普金到村子裡去調查一些傳言,據說前天清早有幾個孩子,在凱瑟姆大路上,看見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至于我的朋友呢,聽到這個消息,他就變得象一個有氣無力的人,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樣心不在焉地處理案子。

    甚至連霍普金帶回來的消息,也沒能引其他的興趣。

    霍普金說:“有的孩子确實看見過一個相貌完全象福爾摩斯所說的那樣的婦女,她帶着一副眼鏡,也許是夾鼻眼鏡。

    "吃飯的時候,蘇珊一邊服侍我們,一邊也積極地講了一些情況。

    他的話倒引起了福爾摩斯的極大興趣。

    蘇珊說:“昨天清晨史密斯先生出去散步,回來隻有半小時,便發生了這件慘案。

    "我實在不能理解散步這件事對整個案情有什麼影響。

    可是我清楚地看出福爾摩斯把這件事納入他對整個案件的解釋裡了。

    突然福爾摩斯站了起來,看了一下表。

    他說:“兩點了,先生們,我們該上樓去了,和我們這位教授把事情談個明白。

    ” 這位老人剛剛吃過午飯,桌上的空盤子說明他的食欲很好,女管家說得很對。

    當他轉過頭來,閃爍的目光投向我們時,我感到他确實是個神秘的人物。

    他已經穿好衣服,坐在火旁的一個扶手椅上。

    嘴上仍然抽着煙。

     “福爾摩斯先生,你搞清這個離奇的案子了嗎?"他把桌子上靠近自己的一大鐵盒煙卷,推向福爾摩斯一邊。

    于是福爾摩斯伸出手去,不料他們二人把煙盒打翻了,煙卷滾了滿地。

    我們隻好跪下來,到處揀散落的煙卷,足足用了一兩分鐘。

    當我們站起來的時候,我看到福爾摩斯眼睛裡閃爍着光芒,他的兩頰顯得特别紅潤。

    在他臉上一現即逝的這種臨戰的表情,我隻在最危急的情況下,看到過一次。

     他說:“是的,我已經弄清楚了。

    ” 霍普金和我目瞪口呆。

    老教授憔悴的面孔不停地顫動着,同時露出譏諷的嘲笑。

     “真的!在花園裡?” “不,在這裡。

    ” “這裡!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

    ” “福爾摩斯先生,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是件極其嚴肅的事情,不能這樣随随便便。

    ” “考芮姆教授,我的結論的每個論點,都是經過調查核實的,所以我敢肯定它是對的。

    至于你的動機是什麼,以及在這個奇怪的案件中,你扮演了什麼角色,我還不能确定。

    過幾分鐘你或許會親口對我講。

    為了給你個方便,還是由我來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叙述一下,這樣你也可以明白我還要查問什麼。

     “有一位婦女昨天走進你的書房,她來的目的是要拿走你寫字台櫃子裡的文件。

    她身上帶有一把鑰匙,至于你的鑰匙,我已經檢查過,你的鑰匙上沒有那個劃痕能夠造成的輕微退色。

    我從有關證據得知,你并不知道她來搶文件,所以,你不是從犯。

    ” 教授吐出一口濃煙,說:“這倒很有趣而且對我頗有啟發。

    那麼這位女士的情況,你已經弄清了不少,當然你也能說出她以後的行動喽?” “不錯,先生,我是要說的。

    起初你的秘書抓住了她,為了脫身,她就抓起小刀向這位秘書刺去。

    不過,我傾向于把這個案件看成是不幸的偶然事件,因為我認為這位女士并不想刺死秘書;如果是預謀殺人,她必定自己帶着武器。

    結果,她做的事使她非常害怕,她不顧一切地要趕快逃走,不料在和威洛比厮打的時候,她丢了眼鏡。

    她很近視,不戴眼鏡什麼也看不清。

    她沿着一個過道跑,以為就是來的時候走的過道,湊巧的是兩邊過道全鋪着椰子毛織的墊子。

    當她知道走錯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退路已被切斷。

    怎麼辦呢?她不能退回去,又不能站在那兒不動,她隻好繼續向前走。

    她上了樓梯,推開房門,便來到你的房中。

    ” 老教授坐在那兒,張着嘴,目不轉睛地看着福爾摩斯,臉上露出極度的驚訝和恐懼。

    他故作鎮靜地聳聳肩,發出一陣假笑。

     他說:“福爾摩斯先生,你的推論很不錯,可是有一個小漏洞。

    你知道,我一直在屋裡,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

    ” “考芮姆教授,我知道這一點。

    ” “那就是說我躺在床上,沒有注意到有位婦女來到我屋裡?” “我并沒有這樣說。

    你注意到有人來。

    你和她講話,你認識她,并且你協助她逃脫。

    ” 教授又高聲笑了起來。

    他猛地立起身,眼睛裡飄着最後一線希望。

     他大聲喊道:“你發瘋了!你在說胡話!我幫助她逃脫?她現在在哪兒?” 福爾摩斯指着放在屋子一角的一個高高的書櫃,冷靜地說:“她在那裡。

    ” 刹時,老人驚呆了。

    他舉起顫抖的雙手,接着整個軀體卻又頹然落倒在椅子上。

    這時,屋角上的書櫃門自動打開了,一位婦女急沖沖地走出來,站在屋子中間。

    她用很怪的異國語調說:“你對了!你對了!我是在這兒。

    ” 她滿身滿臉都是一道道的塵土,衣服上還挂着從牆上蹭來的蜘蛛網。

    她長得并不漂亮,她的體型和臉型正是象福爾摩斯所推測的那樣,此外,她的下巴也比較長,顯得很頑強。

    她的視力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