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二 《烏托邦》的曆史意義

關燈
dquo幻想的方案&rdquo在莫爾當時的條件下是表達他的大膽的社會思想的唯一可能采用的手段。

     ①《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4卷,第501頁。

     《烏托邦》第一部的基本内容是關于莫爾那個時代歐洲各國的基本政治制度和社會制度的談話。

     在談話中,旅行家希斯拉德&mdash&mdash他代表的是作者的觀點&mdash&mdash尖銳地抨擊了當時在英國已經登峰造極的君主專制制度。

    希斯拉德譴責專制君主的對外侵略政策,這種政策不但使被侵略的國家遭到蹂躏,而且也使本國民不聊生。

    他指出,君主為了貪圖私利,不顧執政者必須關心臣民幸福、保護臣民利益的正确統治原則,而對臣民進行無情的剝削。

    希斯拉德斷言,人民選舉執政者是為了人民自己,而不是為了執政者本身。

    君主的榮譽和安全在于人民的幸福。

    可是,這些合理的原則在國王的宮廷裡是沒有人願意理會的。

    國王的謀臣們阿谀奉承,随時都能為那些打算剝削老百姓的決議找出這樣或那樣的論據,他們告訴國王各種各樣加強剝削的方法&hellip&hellip為了便利起見,他們臆造出了一種&ldquo理論&rdquo,說國王從來不會做不公道的事,因為國家的一切,包括人民在内,都是屬于國王的;老百姓所以能夠有财産,隻是由于&ldquo國王開恩&rdquo,沒有把他們的那一分财産要回來。

    他們還就這種理論大發謬論,說貧窮會使人民養成忍耐的習慣,而且能保障社會的安甯。

    恰恰相反,貧窮永遠是産生動亂的根源:最傾向于革命的,正是那些不滿意現行制度的人。

    一個國王,如果他的統治使百姓難以為生,就應該承認自己執政無方。

    但是,國王們最關心的是怎樣用合法的和不合法的手段去吞并新的王國,而不是怎樣妥善地治理已經獲得的王國。

    為了戰争,每個國家都擁有大批閑人,這些人不能從事任何和平勞動,并且輕視勞動人民。

    希斯拉德對和他談話的英國人說:&ldquo不管怎樣,為了應付緊急戰争,養一大批這類擾亂治安的人,在我看來,不利于為社會造福。

    你們不要戰争,就決不會有戰争,而你們所更應該重視的是和平,不是戰争。

    &rdquo莫爾還借希斯拉德的口,同樣堅決而直率地揭露了國内社會關系中最令人怵目驚心的病毒。

    莫爾指出,當時的社會突出的首要的和根本的禍害,就是&ldquo有大批貴族&rdquo。

    貴族象雄蜂一樣,終日無所事事,強迫自己田莊上的佃農為他們工作。

    貴族為了增加收入,敲骨吸髓地搜刮純樸的人民,人民辛苦勞動,既要養活貴族,又要養活貴族的大批奴仆。

    莫爾這樣指出了英國在十六世紀初期尚未鏟除的封建制度的基本矛盾之後,接着又特别強調地指出了當時的封建關系所具有的新的醜惡特征,這些特征是由于已經出現的資本原始積累過程而産生的。

    《烏托邦》的第一部分描寫了英國農民在養羊業發展的影響下怎樣被剝奪了土地&mdash&mdash這是資本主義關系發展中的一件大事,所有論及十六世紀的英國的作品幾乎都描寫過這件事。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1卷第24章談到原始積累的過程時兩次引用了《烏托邦》的話。

     希斯拉德說:&ldquo你們的羊一向是那麼馴服,那麼容易喂飽,據說現在變得很貪婪、很兇蠻,以至于吃人,并把你們的田地、家園和城市蹂躏成廢墟。

    &rdquo這種開玩笑似的指責隻是一個開頭,接着他便對農民喪失土地的原因及後果進行了極其深刻而細緻的充滿忿怒的分析。

    莫爾和希斯拉德認為,這一過程的起點是羊毛需要量的增加和羊毛價格的上升。

    這樣大地主便能夠把他們的地産從經營農業轉為經營養羊業,以增加他們的收入。

    國内出産上等羊毛的地區的僧俗地主們很快地想出了這種增加收入的門路,便開始把自己的全部土地改為牧場,把佃農驅逐出去,把所有的村落變成荒蕪之地。

    他們用誘騙或暴力的手段迫使凡是有地産的農民都不得不賤價賣掉自己的地産,離開自己久居的地方,因為養羊業不象種地,根本不需要那麼多的人手。

    這些可憐的人不知何處可以安身,到處流浪,很快就把變賣财産所得的錢花光了;任何人都不需要他們的勞動,他們在被迫之下,或以讨飯為生,或是淪為盜賊。

    農民越來越窮了,同時那些一向從事羊毛加工和縫制衣服的窮人也越來越窮了。

    和羊毛有關的一切業務都落到少數有錢人手裡,這些有錢人任意操縱市場,隻顧自己的利益,毫不考慮他人的死活。

    因此,由于少數人的貪得無厭,本來會對國家有利的事卻變成對國家有害的事了。

     希斯拉德說,政府本應制止富人橫行霸道,強迫他們恢複農田和村落,讓窮人能夠回來繼續從事農業工作和羊毛加工工作。

    可是,政府不但不采取任何措施來消滅禍害的根源,反而用各種嚴酷的法律手段來對付那些失去誠實勞動的機會而不得不流浪和偷竊的窮人。

    希斯拉德雖然指出了政府應當走那條路,但他并不相信任何明智的忠告會使政府依照這條路去走。

    他在另一個地方說到,國家&ldquo無非是富人狼狽為奸,盜用國家名義為自己謀利&rdquo。

    明智的忠告不能改變這些人對國王的政策的看法,因為這些看法是适合他們的口味和願望的。

    國王和他的謀臣們固守着陳規舊俗,對于一切新鮮事物總是表示抗拒。

    他們從小就充滿偏見,不可能正确地領會哲學家們所講的道理。

    和希斯拉德交談的人建議他去侍奉一個國王,他回答道:&ldquo假如我對某一國王作出有益的條陳,徹底清除他靈魂上的毒素,難道你料想不到我會不是馬上被攆走就是受到奚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