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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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打破平衡……古代人愚蠢地稱之為‘甘居平庸’的,對我們來說就是‘履行義務’。

    因為……” “原來是這樣!告訴您,我作為一個誠實的号碼,老實說,應該立刻去護衛局并且……” 門口,老太太坐在太陽光下打瞌睡,就像一株植物。

    她那密不透風被皺紋封死的嘴又張開了,我又不禁暗暗稱奇。

    她說:“您的那位,怎麼,她一個人留下了?” 正17點,我已經在聽課了。

    這時不知怎麼,我突然意識到,剛才我對老太婆說了謊:I現在不是一個人在那兒。

    我并非有意,但卻騙了老太太。

    大概正是這件事使我難受得都沒法集中精力聽課。

    是啊,她不是一個人在那兒——問題就在這兒。

     一定是哪個号碼又破壞了偉大的國家機器的運行,又發生了沒有預見到的、沒有預先計算出來的意外事件。

     這種混亂情景我簡直難以忍受。

    但是我的女伴看來身體素質比我強許多。

     這當然很自然,我看見的是自已的影子。

    但是我覺得不自然,也不像我(顯然,周圍的環境使我感到壓抑)。

    我明顯地感到恐懼,好像被人逮住了,并關進了奇怪的籠子裡。

    我仿佛被古代生活狂野的旋風卷進了旋渦。

     “我是I-330。

    我現在馬上飛去找您一起去參觀古宅。

    您同意嗎?” “您不覺得已經該走了嗎?”我盡可能彬彬有禮地說。

     我懂了。

    現在我才明白,她這套把戲的目的何在! 她好像在替我說話,說的都是我的想法。

    但在她的微笑中總流露出一個刺激人的X。

    她眼睑後面總好像有些什麼,可是我又弄不明白。

    這使我快按捺不住了。

    我真想和她争論一番,大聲向她嚷嚷(真要這樣),但是我不能不同意,不可能不同意啊。

     我吱啞推開了一扇沉甸甸的不透明的門,我們走進了一個昏暗的、亂糟糟的住處(這是古人所謂的“套間住房”)。

    裡面有一台以前曾見過的最奇形怪狀的“皇室的”樂器,還有雜亂的、毫無秩序、瘋狂的色彩和線條——就像那次我聽到的音樂一樣。

    上面是白色的平面,四周是深藍的牆壁,擺着五顔六色書皮的古舊書籍——有紅的、綠的、橙黃的;還有黃銅枝形燭台、銅佛像;家具的線條歪歪扭扭像發羊角風似的,沒有一條線條能列入方程式。

     I-330……這個I總使我惱火,我讨厭她,幾乎有點怕她。

    但正因為如此,我就對她說,我同意去。

     “怎麼樣,”I說,“請您到隔壁房間去呆一會兒?”她的聲音是從黑幽幽眼睛後面,生着壁爐的那兒傳出來的。

     “您聽我說,您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嗎?10分鐘以後,我必須到講演廳去……” “也許說它是‘王國’更确切,而不是什麼‘套間’,”我更正她說,“是無數個微型的永遠充滿戰亂的、殘忍的王國,就像……” 我們穿過一間房間,這裡放着幾張兒童小床(在那個時代,孩子也歸私人所有)。

    前面,又是一個個房間、亮晶晶的鏡子、陰沉沉的櫃子、花裡胡哨得叫人受不了的沙發、碩大的“壁爐”,還有一張紅木大床。

    在這裡,我們的現代透明的永久性優質玻璃,隻被用來做不起眼的、易碎的方窗玻璃。

     現在,已經可以看見大牆外遠遠的一塊塊模糊的綠地。

    接着,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裡微微發緊。

    我們在降落,往下,再往下,仿佛正從陡峭的山坡上往下滑落……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古宅門前。

     “說的是,說得對!正是這祥,”我忍不住了“您何必……” “如果不老實說呢?”又是一個蜇人的微笑,“我非常想知道,您去護衛局還是不去?” 提要:意外事件。

    該死的“明白”。

    24小時。

     當我們從寬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