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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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認作夫婦住在北區的時候,她是以葛哈德小姐的身份居住或是像這樣的—個名字稱呼的。

    ” “這!這!這!”克賴格夫人聽見這驚人的消息以至自己有些口齒不清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那麼她一定就是那個女人了。

    她的父親叫做葛哈德。

    ” “葛哈德!”桑木維夫人大聲叫嚷道。

    “是的,正是這個名字。

    我認為她從前一定也不懂規矩——至少有這個孩子在這兒。

    他後來是否要了她,我可不知道。

    不管怎麼說,我知道他家裡是不肯認她的。

    ” “聽起來很有意思!”克賴格夫人嚷道,“而且他如果真是那麼做了,那就更加奇怪了。

    現在這種年頭兒,你所接觸的人難以捉摸,是不是?” “的确如此!現在的人有時難分好壞。

    那女人長得倒不錯啊。

    ” “很讨人歡喜!”克賴格夫人嚷道。

    “确是俊秀。

    連我都被她迷住的了。

    ” “但是,”她的客人繼續道,“這個也許不是她。

    也許我搞錯了。

    ” “哦,我想不會的。

    葛哈德!她自己說過曾經在北區住過的。

    ” “那麼肯定沒錯了,真奇怪,怎麼您剛才會說起她!”“這的确蹊跷,”克賴格夫人說時,心裡正在考慮将來應如何對待珍妮。

    除此以外,還有很多流言。

    有的人曾經看見珍妮和雷斯脫在北區同坐一輛車外出,有的人曾經見他把她以葛哈德小姐的身份介紹過,又有的人早已知道甘家家庭的情形。

    當然,她現在的地位,她那華美的房屋,以及雷斯脫的富有,再加上味絲搭的美貌,都是足以逐漸消失這些不利因素的。

    她那時分明是非常謹慎,分明很賢慧,人又很善良,人家原不會談論她的是非;然而她曾經有過一段過去的曆史,而這也是不能忽視的。

     暴風雨如期而至。

    那天味絲搭剛從學校回來,就突然問道,“媽,我的爸爸是誰?” “他叫做施笃佛,親愛的,”她母親如此回答,那時她就立刻想到外面肯定有流言——已經有人在議論了。

    “你問這幹什麼?” “我在哪裡長大的?”味絲搭且不回答母親的問話,急着搞清自己的身世,就這麼繼續問道。

     “在俄亥俄的科倫坡,寶貝兒。

    怎麼啦?”“安尼塔,包含格說我沒有爸爸,說你生我時還是未婚。

    她說我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女孩子——簡直就不能算人。

    我十分氣憤,我打了她一個耳光。

    ” 珍妮的面孔立刻闆了起來,兩眼瞳視着味絲搭,心想包令格夫人曾經來拜訪過她,她認為她為人特别和氣,對人親切,如今她的小女兒卻對味絲搭問這些。

    到底那孩子是哪裡聽來的呢?“你别管她說什麼,親愛的,”珍妮最後說道,“她什麼都不清楚。

    你的爸爸是施笃佛先生,你是科倫坡養的。

    你不要和鄰居的女孩打架。

    打架了,她們當然會亂說——有時候她們是無心的。

    不要搭理她,以後别再跟她在一起就是了。

    你不跟她在一起,她就不會說你的壞話了。

    ”這解釋很勉強,可是也叫味絲搭暫時心滿意足了。

    “她要打我,我就打她,”她堅持道。

     “你一定要離她遠點,寶貝兒,聽見嗎?你要走近她,她就要打你,”她的母親回答道。

    “你隻管讀你的書,别去理她。

    你不惹她,她也就不招惹你。

    ” 味絲搭這才離開,留下珍妮自己反複思忖着剛才的話。

    鄰舍家已經在談論了。

    她的曆史已經成為話柄。

    卻不知道他們如何發現的。

     醫治一個創傷較容易,因時時受到新創以緻舊創就未治愈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有一天,珍妮去拜訪貼鄰的韓生·費爾特夫人,在那裡遇見一個魏利斯登·倍克夫,正在她家裡喝茶。

    倍克夫人與甘家有交情,也知道珍妮在北區時候的曆史,又知道甘家持此事的态度。

    她是一個瘦削、強健、有見識的婦女,差不多屬于聯橋夫人一流,而且善于社交。

    她一向以為費爾特夫人同樣很嚴肅,如今看見珍妮來拜訪,故作鎮靜,内心裡已經着惱了,“這是甘夫人,倍克夫人,”費爾特夫人滿面笑容地介紹她的客人。

    倍克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珍妮。

    “雷斯脫·甘夫人嗎?”她問道。

    “不錯,”費爾特夫人答道。

    “确定是,”她冷冰冰地接着道,“雷斯脫·甘夫人我久聞大名了。

    ”說時把“夫人”兩個字特别加重。

    随後她就完全不顧珍妮,扭過頭去與費爾特夫人親切地交談,使得珍妮一句也插不進去。

    珍妮無奈地站在旁邊,對于這種難堪的情境簡直不知如何打破。

    倍克夫人本來還想多坐一會兒,可是說了幾句便起身要離開。

    “我得走了,”她說,“我答應倪耳夫人今天去看她的。

    我想已經打攪不少了。

    ” 她一直走到門口,不樂意看珍妮一眼。

    及将到門口,這才回過頭去,勉為其難向她點了一點頭。

     “我們現在總會遇到古怪的事情,”她走出門時最後向她的女主人說了這一句。

     費爾特夫人也不能保護珍妮,因為她自己在社會上的地位也不十分顯赫,隻不過像一般中産階級的婦人正在努力做人罷了。

    她不敢得罪倍克夫人,因為她的社會地位遠遠高于珍妮。

    她回到珍妮坐的地方,對她緻以歉意的微笑,可是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安。

    珍妮呢,面色當然變了。

    一會兒,她就托故告辭回家了。

    她經這次的侮辱,很受刺激,心知費爾特夫人一定已經深悔同她往來了。

    從此以後再不會有往來拜訪的事情——她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