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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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他打開門,客廳的嘈雜聲立刻迎面撲來。

    好像比先前更吵了。

    大約兩杯酒的吵鬧程度。

    韋德到處打招呼,大家看到他似乎很高興。

    其實到這個時候,他們就算看到&ldquo匹茲堡的菲爾&rdquo【注】帶着定制的冰錐出現,也會很高興的。

    人生不過是一場大雜耍表演。

     【注】&ldquo匹茲堡的菲爾&rdquo:在20世紀30年代,用槍、冰錐、活埋等手段殺死至少30人。

     前往吧台的路上,我們跟洛林醫生夫婦面對面相遇。

    醫生站起來,上前一步迎向韋德,臉上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

     &ldquo幸會,醫生。

    &rdquo韋德和和氣氣地說,&ldquo嗨,琳達。

    最近你躲到哪兒去了?不,我猜這個問題太蠢。

    我&mdash&mdash&rdquo &ldquo韋德先生,&rdquo洛林醫生語聲微顫,&ldquo我有話要跟你說。

    很簡單的話,希望夠決絕。

    别惹我妻子。

    &rdquo 韋德好奇地看着他。

    &ldquo醫生,你累了。

    你沒有酒。

    我替你拿一杯。

    &rdquo &ldquo我不喝酒,韋德先生,你很清楚的。

    我來隻有一個目的,我已經表達清楚了。

    &rdquo &ldquo好吧,我猜我懂你的意思。

    &rdquo韋德依舊和藹可親地說,&ldquo既然你是我的客人,我無話可說,隻能說你大概有點兒誤會。

    &rdquo 附近的談話聲降低了。

    男男女女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小題大做。

    洛林醫生由口袋裡拿出一對手套,抻平,抓住其中一隻的指尖,用手套使勁打韋德的臉。

     韋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ldquo黎明喝咖啡,手槍決鬥?&rdquo他靜靜地問道。

     我看看琳達·洛林。

    她氣得滿面通紅,慢慢站起來,面對醫生。

     &ldquo老天爺,你表演太過火了,親愛的。

    别像個他媽的傻瓜,好不好?還是你甯願等人打你嘴巴?&rdquo 洛林轉向她,舉起手套。

    韋德跨到他前面。

    &ldquo别急,醫生,我們這一帶隻興私下打老婆。

    &rdquo &ldquo如果你是指你自己,我早就知道了。

    &rdquo洛林嗤之以鼻,&ldquo用不着你來教我禮儀課。

    &rdquo &ldquo我隻教育有前途的學生,&rdquo韋德說,&ldquo真遺憾你這麼快就要走了。

    &rdquo他提高嗓門,用西班牙語說:&ldquo坎迪!洛林醫生馬上就要走了。

    &rdquo他轉向洛林說:&ldquo怕你不懂西班牙語,醫生,意思是說門在那邊。

    &rdquo他指一指門。

     洛林瞪着他,一動也不動,冷冰冰地說:&ldquo我警告過你了,韋德先生。

    很多人都聽到了,我不再警告第二遍。

    &rdquo &ldquo不用。

    &rdquo韋德說,&ldquo可是如果你要提,就到中立地帶去提。

    我的行動自由會多一點兒。

    對不起,琳達。

    誰叫你嫁了他。

    &rdquo他輕輕揉臉頰上厚手套尾掃到的地方。

    琳達·洛林苦笑着,聳聳肩。

     &ldquo我們走了。

    &rdquo洛林說,&ldquo走吧,琳達。

    &rdquo 她重新坐下,伸手拿酒杯,不屑地靜靜瞟了他一眼。

    &ldquo是你要走了。

    &rdquo她說,&ldquo别忘了,你有很多地方要去呢。

    &rdquo &ldquo你跟我一起走。

    &rdquo他怒氣沖天地說。

     她轉過去不理他。

    他突然伸手抓她的胳膊。

    韋德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扳過來。

     &ldquo别急,醫生,你不可能事事如意。

    &rdquo &ldquo手拿開别碰我!&rdquo &ldquo當然。

    放輕松嘛。

    &rdquo韋德說,&ldquo我有個好主意,醫生,你幹嗎不找個好醫生瞧瞧?&rdquo 有人大聲笑。

    洛林渾身繃緊,像一頭準備躍起的野獸。

    韋德感覺到了,連忙轉身走開。

    這一來洛林醫生成了衆矢之的。

    如果他去追韋德,會顯得更愚蠢。

    除了離開,沒有别的辦法,于是他走了。

    他快步走過客廳,筆直地瞪着前方,坎迪正開着門等着。

    他走出去了。

    坎迪一臉木然。

    我也沒看見艾琳。

    我喝着威士忌,背對着客廳,任由大家唧唧喳喳。

     一位發色像泥土、額上紮一條束帶的小姑娘突然來到我旁邊,把杯子放在吧台上,叽裡呱啦地說話,坎迪點點頭,又給她調了一杯酒。

     小姑娘轉向我。

    &ldquo你對共産主義有沒有興趣?&rdquo她問。

    她目光呆滞,拼命用小小的紅舌頭去舔嘴唇,好像在找巧克力屑。

    &ldquo我以為人人都應該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