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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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ldquo可是，你并沒說出我想知道的事。
&rdquo 他把金酒加柳橙汁喝完，我不喜歡。
我對他咧咧嘴，說：&ldquo有一項我省略了，斯潘塞先生。
我口袋裡有一張&lsquo麥迪遜肖像&rsquo。
&rdquo &ldquo麥迪遜總統的肖像？我恐怕不&mdash&mdash&rdquo &ldquo一張五千塊錢的大鈔，&rdquo我說，&ldquo随時帶着。
我的幸運符。
&rdquo &ldquo老天，&rdquo他壓低了嗓門說，&ldquo那不是非常危險嗎？&rdquo &ldquo是誰說的來着，超過某一點後所有的危險都是相等的？&rdquo &ldquo我想是沃爾特·巴格奧特【注】說的。
他談的是修築煙囪的人。
&rdquo然後他笑一笑，&ldquo抱歉，但我是出版商。
馬洛，你沒問題。
我要在你身上冒個險，否則你會叫我滾蛋。
對吧？&rdquo 【注】沃爾特·巴格奧特：英國經濟學家和社會學家，社會達爾文主義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
我也向他笑笑。
他召喚服務員，又點了兩杯酒。
他小心翼翼地說：&ldquo嗯，我們在羅傑·韋德身上遇到了大麻煩，他沒辦法寫完一本書。
他失去了自制能力，背後有隐情。
他好像快要崩潰了，酗酒亂發脾氣。
他每隔一陣子就會連着失蹤幾天。
不久前他把妻子推下樓，害得她斷了五根肋骨住進醫院。
他們之間沒有一般所謂的問題，完全沒有。
那人隻是酒醉發瘋。
&rdquo斯潘塞往後仰，郁郁地看着我，&ldquo我們必須讓那本書完成，非常重要，事關我的飯碗。
可是我們需要的不隻這些。
我們要挽救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作家，他應該可以寫出比以往更好的作品。
有一件事很不對勁，這回他甚至不肯見我。
聽起來好像該找心理醫生，我明白。
韋德太太不同意，她相信他完全正常，隻是有事情讓他擔心得半死，例如勒索之類的。
韋德夫婦已經結婚五年。
可能有什麼過去的往事困擾着他，甚至可能&mdash&mdash隻是瞎猜&mdash&mdash開車壓死人逃逸之類的，有人發現了。
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我們想知道，而且我們願意付一大筆錢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證明是醫療問題，噢&mdash&mdash那就算了。
如果不是，非找出答案不可。
同時韋德太太也該受到保護，下回他說不定會害死她。
世事難料。
&rdquo 第二輪酒開始了。
我那杯原封不動，看他一口氣吞下了半杯。
我點了一根煙，隻管瞪着他瞧。
&ldquo你要的不是偵探，&rdquo我說，&ldquo你要的是魔術師。
我能幹什麼？如果我恰好在正确的時間到場，如果我覺得他不難應付，也許可以把他打昏，扶他上床。
可是我必須在場啊。
機會是百分之一。
你知道嗎？&rdquo &ldquo他個子跟你差不多。
&rdquo斯潘塞說，&ldquo但他的體能狀況不如你。
你可以随時在場。
&rdquo &ldquo不見得。
醉鬼狡猾，他一定會挑我不在的時候發作。
我又不是在男護士市場求職。
&rdquo &ldquo男護士一點兒用都沒有。
羅傑·韋德也不會接受男護士。
他是很有才華的人，隻是失去了自制力。
他寫垃圾給愚蠢的讀者看，賺了太多的錢。
可是作家唯一的救贖就是寫作。
他身上如果有任何優點，總會顯露出來的。
&rdquo 我不耐煩地說：&ldquo好吧，我相信他。
他很棒，他也很危險。
他有犯罪的秘密，想泡在酒精裡把它忘掉。
斯潘塞先生，我不善于處理這一類的問題。
&rdquo &ldquo我明白了。
&rdquo他看看手表，愁得臉都皺了起來，面孔看來更老更瘦小了。
&ldquo好吧，我總得試試嘛。
&rdquo 他伸手拿他的公事包。
我看看對面的金發美女，她準備要走了。
白發服務員正跟她結賬，她給了他一點兒錢，嫣然一笑，他高興得像跟上帝握過手似的。
她翹起嘴唇，戴上白手套，服務員把餐台拖開，讓她大步跨出來。
我看看斯潘塞。
他正望着桌邊的杯子皺眉頭，公事包放在膝上。
&ldquo聽好。
&rdquo我說，&ldquo如果你不反對，我會去見那個人，估量估量他。
我要跟他妻子談談。
不過我猜他會把我扔出屋外。
&rdquo 斯潘塞沒開口，另一個聲音說：&ldquo不，馬洛先生，我想他不會。
相反地，我想他也許會喜歡你。
&rdquo 我擡頭望見一雙紫藍色的眼睛。
她站在餐台的另一頭。
我站起來，笨手笨腳地斜插進小隔間後側，一副無法開溜隻得呆立的模樣。
&ldquo請不要站起來。
&rdquo她的聲音柔得像夏日藍天上的白雲，&ldquo我知道我該向你道歉，可是我覺得我應該先觀察觀察你，再出面自我介紹，我是艾琳·韋德。
&rdquo 斯潘塞陰沉沉地說：&ldquo艾琳，他不感興趣。
&rdquo 她微微一笑。
&ldquo我不這麼想。
&rdquo
&rdquo 他把金酒加柳橙汁喝完，我不喜歡。
我對他咧咧嘴，說：&ldquo有一項我省略了，斯潘塞先生。
我口袋裡有一張&lsquo麥迪遜肖像&rsquo。
&rdquo &ldquo麥迪遜總統的肖像？我恐怕不&mdash&mdash&rdquo &ldquo一張五千塊錢的大鈔，&rdquo我說，&ldquo随時帶着。
我的幸運符。
&rdquo &ldquo老天，&rdquo他壓低了嗓門說，&ldquo那不是非常危險嗎？&rdquo &ldquo是誰說的來着，超過某一點後所有的危險都是相等的？&rdquo &ldquo我想是沃爾特·巴格奧特【注】說的。
他談的是修築煙囪的人。
&rdquo然後他笑一笑，&ldquo抱歉，但我是出版商。
馬洛，你沒問題。
我要在你身上冒個險，否則你會叫我滾蛋。
對吧？&rdquo 【注】沃爾特·巴格奧特：英國經濟學家和社會學家，社會達爾文主義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
我也向他笑笑。
他召喚服務員，又點了兩杯酒。
他小心翼翼地說：&ldquo嗯，我們在羅傑·韋德身上遇到了大麻煩，他沒辦法寫完一本書。
他失去了自制能力，背後有隐情。
他好像快要崩潰了，酗酒亂發脾氣。
他每隔一陣子就會連着失蹤幾天。
不久前他把妻子推下樓，害得她斷了五根肋骨住進醫院。
他們之間沒有一般所謂的問題，完全沒有。
那人隻是酒醉發瘋。
&rdquo斯潘塞往後仰，郁郁地看着我，&ldquo我們必須讓那本書完成，非常重要，事關我的飯碗。
可是我們需要的不隻這些。
我們要挽救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作家，他應該可以寫出比以往更好的作品。
有一件事很不對勁，這回他甚至不肯見我。
聽起來好像該找心理醫生，我明白。
韋德太太不同意，她相信他完全正常，隻是有事情讓他擔心得半死，例如勒索之類的。
韋德夫婦已經結婚五年。
可能有什麼過去的往事困擾着他，甚至可能&mdash&mdash隻是瞎猜&mdash&mdash開車壓死人逃逸之類的，有人發現了。
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我們想知道，而且我們願意付一大筆錢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證明是醫療問題，噢&mdash&mdash那就算了。
如果不是，非找出答案不可。
同時韋德太太也該受到保護，下回他說不定會害死她。
世事難料。
&rdquo 第二輪酒開始了。
我那杯原封不動，看他一口氣吞下了半杯。
我點了一根煙，隻管瞪着他瞧。
&ldquo你要的不是偵探，&rdquo我說，&ldquo你要的是魔術師。
我能幹什麼？如果我恰好在正确的時間到場，如果我覺得他不難應付，也許可以把他打昏，扶他上床。
可是我必須在場啊。
機會是百分之一。
你知道嗎？&rdquo &ldquo他個子跟你差不多。
&rdquo斯潘塞說，&ldquo但他的體能狀況不如你。
你可以随時在場。
&rdquo &ldquo不見得。
醉鬼狡猾，他一定會挑我不在的時候發作。
我又不是在男護士市場求職。
&rdquo &ldquo男護士一點兒用都沒有。
羅傑·韋德也不會接受男護士。
他是很有才華的人，隻是失去了自制力。
他寫垃圾給愚蠢的讀者看，賺了太多的錢。
可是作家唯一的救贖就是寫作。
他身上如果有任何優點，總會顯露出來的。
&rdquo 我不耐煩地說：&ldquo好吧，我相信他。
他很棒，他也很危險。
他有犯罪的秘密，想泡在酒精裡把它忘掉。
斯潘塞先生，我不善于處理這一類的問題。
&rdquo &ldquo我明白了。
&rdquo他看看手表，愁得臉都皺了起來，面孔看來更老更瘦小了。
&ldquo好吧，我總得試試嘛。
&rdquo 他伸手拿他的公事包。
我看看對面的金發美女，她準備要走了。
白發服務員正跟她結賬，她給了他一點兒錢，嫣然一笑，他高興得像跟上帝握過手似的。
她翹起嘴唇，戴上白手套，服務員把餐台拖開，讓她大步跨出來。
我看看斯潘塞。
他正望着桌邊的杯子皺眉頭，公事包放在膝上。
&ldquo聽好。
&rdquo我說，&ldquo如果你不反對，我會去見那個人，估量估量他。
我要跟他妻子談談。
不過我猜他會把我扔出屋外。
&rdquo 斯潘塞沒開口，另一個聲音說：&ldquo不，馬洛先生，我想他不會。
相反地，我想他也許會喜歡你。
&rdquo 我擡頭望見一雙紫藍色的眼睛。
她站在餐台的另一頭。
我站起來，笨手笨腳地斜插進小隔間後側，一副無法開溜隻得呆立的模樣。
&ldquo請不要站起來。
&rdquo她的聲音柔得像夏日藍天上的白雲，&ldquo我知道我該向你道歉，可是我覺得我應該先觀察觀察你，再出面自我介紹，我是艾琳·韋德。
&rdquo 斯潘塞陰沉沉地說：&ldquo艾琳，他不感興趣。
&rdquo 她微微一笑。
&ldquo我不這麼想。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