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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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覺得那人不對勁,就向當地司法單位報告。

    他們跟蹤倫諾克斯,向墨西哥城報備,然後搬進去監視他。

    &rdquo 格倫茨拿起一把尺子,從這頭看到那頭,毫無意義的動作,隻是避免看我。

     我說:&ldquo嗯哼。

    你的包機駕駛員工真機靈,對客人真好。

    這種故事都老掉牙了。

    &rdquo 他突然擡頭看我,面無表情地說:&ldquo我們想快速審判,二級謀殺的答辯我們會接受。

    有些方面我們甯可不沾。

    畢竟那個家族勢力挺大的。

    &rdquo &ldquo你是指哈倫·波特。

    &rdquo 他點點頭,說:&ldquo依我看整個想法大錯特錯。

    施普林格可以到現場查一天嘛。

    這個案子什麼都有。

    性、醜聞、錢、不貞的美麗妻子、受傷的大戰英雄丈夫&mdash&mdash我猜他臉上的疤就是這麼來的&mdash&mdash媽的,可以在頭版登好幾個禮拜。

    國内的每一家爛報刊都會貪心地照單全收。

    所以我們要趕快讓它無疾而終。

    &rdquo他聳聳肩。

    &ldquo好吧,上頭既然要這樣,他說了算。

    我能拿到口供嗎?&rdquo他轉向一直輕輕作響的錄音機,前面的燈亮着。

     &ldquo關掉吧。

    &rdquo我說。

     他轉過來,惡狠狠地看我一眼,說:&ldquo你喜歡坐牢?&rdquo &ldquo還不壞。

    不會見到最好的人,可是他媽的誰想見那種人呢?通點兒情理吧,格倫茨。

    你想讓我當告密的小人。

    也許我太執拗,或者太多情,但我也很實際。

    你們若要雇私人偵探&mdash&mdash是,是,我知道你們最恨這個想法&mdash&mdash可是萬一你除此之外沒有别的路,你會要一個出賣朋友的人嗎?&rdquo 他怨氣沖天地瞪着我。

     &ldquo還有兩點。

    你不覺得倫諾克斯的逃遁策略有點兒太透明了嗎?如果他想被抓,用不着那麼費事。

    如果他不想被抓,絕不會笨到在墨西哥喬裝成墨西哥人。

    &rdquo &ldquo什麼意思?&rdquo現在格倫茨對我大聲咆哮。

     &ldquo意思是說你可能是編些話來唬我罷了,根本沒有什麼染過頭發的羅德裡格茲,沒有什麼馬裡奧·德·塞爾瓦在歐塔托丹,你對倫諾克斯的去向,不比對海盜黑胡子的寶藏埋在哪裡更清楚。

    &rdquo 他又拿出酒瓶,倒了一杯,像先前那樣一飲而盡,然後整個人慢慢輕松下來,在椅子上轉身,關掉錄音機。

     &ldquo我真想審問你。

    &rdquo他的聲音很刺耳。

    &ldquo你是我想治一治的那種聰明人。

    智多星,這個案底會跟着你很長時間。

    你走路帶着它,吃飯帶着它,睡覺帶着它。

    下回一出軌我們就以這個罪名宰了你。

    現在我得做一件叫我惡心的事。

    &rdquo 他在桌上摸索,把朝下的文件拉到面前,翻過來簽上名,大聲叫斯普蘭克林。

     胖子帶着滿身異味走進來。

    格倫茨把文件交給他。

     &ldquo我剛才簽了你的釋放令。

    &rdquo他說,&ldquo我是公仆,有時候我也有一些不愉快的任務。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簽這份文件?&rdquo 我站起來,說:&ldquo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好哇。

    &rdquo &ldquo先生,倫諾克斯案已經結案。

    不會有什麼倫諾克斯案了。

    今天下午他在大酒店寫了一份完整的自白,然後開槍自殺。

    我剛才說過,在歐塔托丹。

    &rdquo 我站在那兒,茫茫然瞪着眼,眼角瞥見格倫茨慢慢倒退,似乎以為我會出手揍他。

    我一時大概顯得很兇吧。

    接着他又回到書桌後,斯普蘭克林抓着我的手臂。

     他用鼻音很重的嗓門說:&ldquo走吧,人晚上偶爾也會想回家的。

    &rdquo 我跟着他出來,關上門,關得很輕很輕,活像屋裡剛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