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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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然後我到一家土耳其浴場,待了兩個鐘頭,做了蒸汽浴、全身浸浴、噴霧淋浴、按摩,還打了兩通電話。

    我把車子留在拉布裡亞和噴泉街口。

    我從那兒走過來的。

    沒人看見我轉進你這條街。

    &rdquo &ldquo那兩通電話跟我有沒有關系?&rdquo &ldquo一通打給哈倫·波特。

    老頭子昨天飛到帕薩迪納,有事情。

    他沒回家。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但他最後終于跟我說話了。

    我跟他說抱歉,我要走了。

    &rdquo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斜睨着水槽上方的窗戶和摩挲着紗窗的金鐘花矮樹。

     &ldquo他聽後感覺如何?&rdquo &ldquo他很難過。

    他祝我好運。

    還問我需不需要錢。

    &rdquo特裡粗聲笑起來。

    &ldquo錢。

    他的字典中最先出現的就是錢字。

    我說我有很多錢。

    接着我打給西爾維娅的姐姐

    過程差不多就是這樣。

    &rdquo &ldquo我想問一件事。

    &rdquo我說,&ldquo你可曾發現她和男人在那棟客宅裡?&rdquo 他搖搖頭。

    &ldquo我沒試過。

    要查不會太難。

    從來就不難。

    &rdquo &ldquo你的咖啡涼了。

    &rdquo &ldquo我不想再喝了。

    &rdquo &ldquo很多男人,嗯?但你還回頭又娶她一次。

    我明白她是大美人,不過還是&mdash&mdash&rdquo &ldquo我跟你說過我一無是處。

    見鬼,我第一次為什麼要離開她?事後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就醉得一塌糊塗?為什麼甯願跌進陰溝也不向她要錢?她結過五次婚,不包括我。

    隻要她勾勾指頭,任何一個前夫都會回到她的身邊。

    不隻是為百萬鈔票。

    &rdquo &ldquo她是大美人。

    &rdquo我說,然後看看手表。

    &ldquo為什麼一定要十點十五分在蒂華納登機?&rdquo &ldquo那班飛機随時有空位。

    從洛杉矶出發的旅客可以搭&lsquo康妮&rsquo【注】,七個鐘頭就到墨西哥市,誰要搭DC-5翻山越嶺?而且&lsquo康妮&rsquo不在我要去的地方停。

    &rdquo 我站起來,身子貼着水槽。

    &ldquo現在我們總結一下,你别打岔。

    今天早上你來找我,情緒很激動,要我送你到蒂華納去趕一班上午的飛機。

    你口袋裡有一把槍,但我未必看得出來。

    你告訴我你盡量忍,但是昨天晚上你終于大發脾氣。

    你發現你妻子醉得半死,有個男人在她身邊。

    你出來,到一家土耳其浴場去打發時間,直到早上,你打電話給你老婆的兩個最親的家人,告訴他們你正在做什麼。

    你去什麼地方不關我的事。

    你有必要的文件可以進入墨西哥,你怎麼進去的也不關我的事。

    我們是朋友,我沒有多考慮,就照你的要求行事了。

    你是情緒化的家夥,戰時受過重傷。

    我想我應該去領你的車,找一家車庫存放。

    &rdquo 【注】康妮:是洛克希德公司生産的星座飛機另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

     他伸手到衣服内,掏出一個皮制鑰匙套推到桌子對面來。

     &ldquo聽來合不合理?&rdquo他問。

     &ldquo那要看誰在聽啦。

    我還沒說完。

    除了身上的衣服和從嶽父那兒拿到的一點錢,你沒帶什麼。

    她給你的每一樣東西你都留下了,包括你停在拉布裡亞和噴泉街口的那輛漂亮汽車。

    你要盡可能走得幹幹淨淨,日子還要過下去嘛。

    好吧。

    我信了。

    現在我刮胡子,換件衣服。

    &rdquo &ldquo你為什麼要幫這個忙呢,馬洛?&rdquo &ldquo我刮胡子的時候,你去弄杯酒喝。

    &rdquo 我走出去,留下他蜷背坐在早餐區的角落裡。

    他還戴着帽子,穿着輕便大衣,可是顯得活潑多了。

     我進浴室刮胡子,回卧室打領帶的時候,他走過來站在門口。

    他說:&ldquo我洗了杯子以防萬一。

    不過我一直在想,也許你最好打電話報警。

    &rdquo &ldquo你自己打給他們。

    我跟他們沒話說。

    &rdquo &ldquo你要我打?&rdquo 我猛轉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ldquo他媽的!&rdquo我幾乎是對他狂吼,&ldquo看在基督耶稣的分上,你能不能别再說了?&rdquo &ldquo抱歉。

    &rdquo &ldquo你确實抱歉。

    你們這種人永遠在抱歉,卻永遠後悔莫及。

    &rdquo 他轉身順着門廊走到客廳。

     我穿好衣服,鎖好房屋後半部。

    等我走到客廳,他已經在椅子上睡着了,頭歪向一邊,臉上毫無血色,整個身體累得松松垮垮的。

    他看來真可憐。

    我碰碰他的肩膀,他慢慢醒來,仿佛從他置身的地方到我置身的地方隔着好長一段路。

     等他注意到我,我忙說:&ldquo帶個行李箱如何?那個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