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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在警告我對付什麼人了,不過卻不打算把名字告訴我聽,這我看得出來.對付可瑞嗎?或者,他已經猜疑——或許好久以來就猜疑——勞斯坦嗎?那個浮華俗氣的銀行家,這麼和藹、這麼有錢、這麼快活,最近會到這裡來“為了業務”嗎?也許是博南克姑父帶了貌似有理的文件來接近我吧?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形象,一個可憐與無辜的笨蛋,在湖裡遊泳,四周都是不懷好意的鳄魚,全都是一副親睦的假笑。

     “這個世界,”厲先生說:“是處非常罪惡的地方。

    ” 要說出來,或許是件蠢事,可是我卻突如其來地問了這個問題。

     “愛麗死了對誰有好處?”我問道。

     他眼光銳利地望着我。

     “這可是一個十分好奇的問題嘛,為什麼你要問這個?” “我不知道,”我說:“隻是剛剛想起罷了。

    ” “對你有好處呀。

    ”他說。

     “當然啦,”我說:“我認為理所當然,剛才我說的真正意思是——對任何别的人有好處嗎?” 厲先生默默然好久一陣。

     “如果你的意思是,”他說道:“愛麗的遺囑中,在遺産方面是不是使别人受益,這麼說有點兒,有幾個傭人,一個女家庭教師,一兩處慈善機構,但對任何特定的時間卻沒有什麼捐助;還留得有筆遺産給葛莉娜,但為數不多,因為她——八成兒你也知道——業已支付了相當可觀的一筆錢給葛小姐了。

    ” 我點點頭,愛麗做這件事時告訴過我。

     “你是她的先生,她也沒有什麼近親。

    不過,我對你的問題,認為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涵義在吧。

    ” “我對自己所問的話,也不知道有些什麼用意,”我說:“但是不曉得是什麼緣故,你成功了,厲先生,使我覺得猜疑——我不知道猜疑誰,和為了什麼。

    僅僅隻是——這個,猜疑猜疑罷了。

    我并不懂财務上的事。

    ”我又補充了一句。

     “不,還是相當顯而易見的事。

    我隻能這麼說吧,我并沒有精确的知識,也沒有任何種類的猜疑。

    在某人逝世時,通常有很多事情要結算,也許處理得很快,也許會耽擱上好多年。

    ” “你真正的意思是說,”我說道:“有些人很可能弄些快帳過來,把總帳搞亂。

    或許使我簽些棄權書——以及你所稱的種種事情吧。

    ” “我們可以這麼說,如果愛麗的帳務并不像所應該的那麼健全,那麼——不錯,我們可以這麼說,很可能,她的早逝,對有些人——我們不提他們的名字——是幸運,我可以這麼說,要應付一個相當單純如你一樣的人,有些人或許會輕而易舉掩飾痕迹。

    我的話隻能到此為止,我并不想就這件事再說下去了,再說就不公平了。

    ” 在一座小教堂裡舉行了一次簡單的追思禮拜。

    如果我能躲得開的話,我真會那麼做。

     我恨透了在教堂外面一排排盯着我的人,都是好奇的眼色。

    葛莉娜替我主持一切事情,直到現在以前,我還不知道她是個多麼堅強、多麼可靠的人。

    她安排很多事情,訂購鮮花,一切事情都由她來處理。

    愛麗以前是多麼依賴她,現在我知道得更清楚些了,這個世界上像葛莉娜的人并不多啊。

     在教堂中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們的鄰居,有一些我們甚至根本不認識。

    不過我見到一個從前曾經見過的人,可是當時當地卻想不起來。

    我回到家中,傭人卡遜告訴我,有個人在客廳中等着見我。

     “今天我任何人都不能見,叫他走吧,你根本不應該讓他進來的!” “對不起您啦,他說是您的親戚呵。

    ” “親戚?” 一下子我想起在教堂中見到的那個人來了。

     卡遜把一張名片呈給我。

     當時這張名片對我半點兒印象都沒有:“白威林先生”,我把名片翻過來,搖了搖頭,然後交給葛莉娜。

     “你知不知道有這麼個人?”我說:“人看起來好面善,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或許是愛麗的一位朋友吧。

    ” 葛莉娜從我手中接過名片看了看,這才說道: “當然是呀。

    ” “是誰呀?” “魯朋表叔呀,記得吧,愛麗的表兄,她向你說過他的,一定說過吧!” 這一下我記起來,為什麼那個人好面善,在客廳,她有許多親戚的照片,随随便便放得到處都是,這個人面善的原因就在這裡了,到現在為止,我還隻在照片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