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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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周全了。

    ”赫邱裡·白羅說。

     他籲了一口氣,退了兩三步,凝思如何把家具擺設在這飯店的空房中。

     卡勃理上校穿得窩窩囊囊,靠在牆邊床上,吸着煙鬥微笑。

     “你簡直是小醜,對不對,白羅?”他說。

    “你喜歡演戲。

    ” “也許是吧。

    ”矮小的偵探承認。

    “但我可并不任性。

    要演戲,就先得有舞台裝置。

    ” “這是喜劇嗎?” “不,即使是悲劇,也要有舞台裝置。

    ” 卡勃理上校眼中亮起好奇的光。

     “好吧,一切随你!你說什麼,我完全不懂。

    我想你已經掌握了一些什麼。

    ” “我很榮幸能達成你的要求——把真相提供給你。

    ” “你是說可以定罪啦?” “我可沒有這樣承諾。

    ” “的确。

    沒有承諾,對我也許反而有幫助。

    端看時地而定。

    ” “我的解釋主要是心理方面的。

    ”白羅說。

     卡勃理上校歎口氣。

     “我就擔心這點。

    ” “你一定會了解。

    ”白羅安慰。

    “不錯,你應該可以了解。

    我經常思考,但真相這玩意兒,實在既奇妙又美麗。

    ” “有時也很不愉快。

    ”卡勃理上校說。

     “不,不。

    ”白羅熱心地說。

    “這是因為你以個人的眼睛觀看。

    請你換用抽象、無偏的觀點看看吧。

    案件的理路往往極富魅力,而且井然有序。

    ” “我盡量試試看。

    ”上校說。

     白羅看了一下他那奇形怪狀的大銀表。

     “是祖傳的?”卡勃理興緻勃勃地問。

     “嗯,是我祖父的東西。

    ” “時候到了吧?” “是該行動的時候了。

    ”白羅說,“我的上校,請你坐在桌後的主席位置。

    ” “唉,真是的!”卡勃理極為不滿地說。

    “簡直是要我穿制服嘛!” “哪裡,不過,如果不反對的話,我馬上替你系好領帶。

    ” 白羅說做就做,把上校的領帶打好。

    卡勃理上校苦笑地坐在指定的椅子上。

    但是,他又無意識地把領帶拉到左耳下。

     白羅稍微移動了椅子的位置,一面說: “這兒是白英敦一家人的坐位。

    對面,”他走到對面去,“由和這案件有關的三個局外人坐。

    一個是證人傑拉爾博士,他掌握了這案件能不能起訴的關鍵;第二個是莎拉小姐,她與這案件有個人的利害牽涉,又有驗屍的另一層關系;第三個是柯普先生,他與白英敦家人是朋友,所以也可歸入有利害關系的一群……” 他突然停下不說。

     “啊呀——已經來了。

    ” 他打開門,迎接他們。

     雷諾克斯·白英敦和他的妻子先進來;雷蒙和卡蘿接着走進來。

    吉奈芙拉唇角浮起如雪般的微笑,獨自走進來。

    傑拉爾博士和莎拉·金殿後。

    過了幾分鐘,傑佛遜·柯普先生才一面緻歉一面走進來。

     他坐下後,白羅走向前,說: “各位,這是非正式的聚會,我為安曼事件而召集的。

    其實,卡勃理上校委托我——” 白羅的話被打斷了。

    打岔聲來自意想不到的方向。

    雷諾克斯·白英敦突然以吵架的姿态喊道: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把你牽進這案件來?” 白羅懇切地揮揮手。

     “遇到這種意外死亡案件。

    我常常被找來。

    ” “如果有心髒麻痹案例,醫生也常叫你去嗎?”雷諾克斯·白英敦說。

     卡勃理上校清清喉嚨,那是職務性的聲音。

    他以辦公事的語調說: “因為必須使整個案件明朗化,我得到了死亡的報告,這本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因為今年比往年酷熱,健康不佳的老人勉強放行,這一切都合情合理。

    可是,傑拉爾博士來見我,提出了新的事實——” 他探詢的目光望着白羅。

    白羅點點頭。

     “傑拉爾博士是世界上有數的傑出醫學專家。

    博士的供述當然會引人注意。

    他的供述是這樣的:白英敦太太去世的第二天早上,他發現一些對心髒影響甚大的藥物從藥箱中遺失了。

    在前一天下午,他也發覺注射筒不見了。

    注射筒于當天晚上送回。

    最後,白英敦太太屍體的手腕上有傷痕,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