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大家向我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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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裡接着說,他站起來,眼睛不望我,開始在房間裡踱來踱去,&ldquo而是我不勸他去,我不願意他去。

    他現在不是個小孩了,如果他想去,你們不陪他,他一個人也可以去。

    但是你,杜布科夫,應該覺得羞愧:你做壞事,還要把别人帶壞。

    &rdquo &ldquo我請你們大家到姑母家喝杯茶,這有什麼不好呢?&rdquo杜布科夫說着,對沃洛佳擠眉弄眼,&ldquo如果你不高興同我們去,那就随你的便:我跟沃洛佳去。

    沃洛佳,你來嗎?&rdquo &ldquo好,好,&rdquo沃洛佳答應說,&ldquo我們去一下,然後你就同我回家,我們再接着打辟開。

    &rdquo &ldquo你想不想同他們去?&rdquo德米特裡說着,走到我跟前。

     &ldquo不,&rdquo我回答說,在沙發上挪挪身子,給他讓個地方,他在我旁邊坐下,&ldquo我真不想去,如果你不勸我去,我決不會去。

    &rdquo &ldquo不,&rdquo我後來又補充一句說,&ldquo說我不想同他們去是假話,但是我高興我不去。

    &rdquo &ldquo好極了,&rdquo他說,&ldquo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要讓别人牽着鼻子走,這是最好的了。

    &rdquo 這場小小的争論不僅沒有破壞,反而增加了我們的興緻。

    德米特裡的心情突然變成我所喜歡的溫順心情。

    正像我以後多次發現的,感覺到自己做得不錯的意識,會在他身上發生這樣的影響。

    因為他保護了我,他現在對自己非常滿意。

    他變得非常高興,又要了一瓶香槟(這是違反他的準則的),把一個陌生紳士邀到我們房間裡,請他喝酒,唱Gaudeamusigitur[24],叫我們大家随着他唱,然後他提議到索科利尼基去兜風,對于最後這一點,杜布科夫說,未免顯得太多情了。

     &ldquo讓我們及時行樂吧,&rdquo德米特裡微笑着說,&ldquo為了慶祝他進了大學,我平生第一次要喝個酩酊大醉。

    就這樣吧!&rdquo德米特裡的這份歡暢似乎對他非常相稱。

    他好像一位非常滿意自己學生的家庭教師,或者一個十分滿意自己子女的慈父那樣興高采烈,想讓他們開開心,同時要證明一下,很正當地、很體面地尋歡作樂是可能的;雖然如此,他這種突如其來的歡快似乎感染了我和其他的人們,尤其是因為我們每個人差不多都喝了半瓶香槟酒。

     我懷着這種歡暢的心情到大房間裡去,點上杜布科夫給我的一支香煙。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時,覺得有點頭暈,必須特别注意我的手和腿,它們才能保持正常姿态。

    否則,我的腿就裡溜外斜,我的手就胡掄亂舞。

    我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到四肢上,強迫我的手舉起來扣上禮服的紐扣,撫平頭發(這時,不知怎地我的胳膊肘翹得老高),我強迫自己走到門口,腿照辦了,但是踩下去不是太重,就是太輕,特别是左腳,幾乎總是踮着腳尖走的。

    有個聲音向我喊道:&ldquo你到哪兒去?他們會拿蠟燭來的!&rdquo我猜這是沃洛佳的聲音,一想到自己總算猜對了,就感到高興,但是我隻對他微微一笑,就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