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拉丁語考試

關燈
個吧。

    &rdquo 我極力琢磨,好容易才想出是什麼意思,但是,那位教授一看見我的疑問的眼光就搖搖頭,歎口氣說:&ldquo不行。

    &rdquo他終于不耐煩地很快把書本砰地一合,一個指頭也夾在書裡;他怒沖沖地把手指抽出來,遞給我一條文法考簽,向安樂椅上一仰,像兇神一樣沉默不語。

    我本來要開口回答,但是他臉上的殺氣使我說不出話來,我覺得怎麼回答也不會對頭。

     &ldquo不對,不對,完全不對!&rdquo他突然用他那發音糟透了的聲音說,迅速地變換着姿勢,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玩弄着松松地套在他左手瘦削的指頭上的金戒指。

    &ldquo先生們,準備得這樣就想進大學是不行的;你們大家隻想穿上藍領制服;你們懂得一點皮毛,就認為可以做大學生。

    不行,先生們,得認真地學習功課&hellip&hellip&rdquo以及諸如此類的話。

     在他講這一大篇錯誤百出的俄語時,我始終呆呆地凝視着他那低垂的眼睛。

    最初,因為不能名列第三,我感到大失所望;随後,我害怕根本考不取;最後,又感到事情不公平,自尊心受了傷害,無故地受了屈辱,因而痛苦萬分。

    此外,我瞧不起那位教授,因為按照我的看法,他不是commeilfaut[18]的人物,這是我望着他那又短、又硬、又圓的指甲時發現的。

    這種蔑視像火上澆油一樣,使上述的一切感情更為惡毒。

    他望了我一眼,發現我的嘴唇發抖,眼中噙着淚水,他大概把我的激動解釋成請求加分數,于是,他好像可憐我一樣,竟當着另一個剛走進來的教授的面說: &ldquo好吧,我給您及格(就是說給我兩分)。

    雖然您不該及格,但是我考慮到您年紀小,希望您上大學以後不要那麼輕浮。

    &rdquo 他當着另外那位教授的面說的最後這句話使我狼狽不堪,那位教授望着我,好像也在說:&ldquo哦,您懂了吧,年輕人!&rdquo一時之間,我的眼睛都模糊了。

    我覺得那位可怕的教授和他的桌子仿佛在遙遠的地方,一個瘋狂的念頭偏偏很清楚地湧入我的腦際:&ldquo要是&hellip&hellip會怎麼樣呢?會落個什麼結果呢?&rdquo但是,不知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反而不由自主地朝着兩位教授特别恭敬地行了個禮,像伊科甯那樣微微地笑了笑,就從桌邊走開了。

     這種不公正當時對我産生的影響非常強烈,如果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話,我就不再去參加考試了。

    我完全失去了自尊心(就是想得第三名也已經不可能了),我毫不努力,甚至毫不激動地通過了其餘的考試。

    我的平均分數雖然在四分以上,但是我對它已經絲毫不感興趣。

    我自己認定,而且非常明确地向自己論證說,争取考第一名是極其愚蠢的事情,甚至是一種mauvaisgenre[19]。

    我應該像沃洛佳一樣,不太好,也不太壞。

    我打算今後在大學裡就采取這種方針,盡管在這一點上,我和我的朋友第一次發生了分歧。

     我現在隻想着制服、三角帽、自用馬車、單人房間,更主要的是,我本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