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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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車,象飛镖一樣射進豎井。

    那就腳朝下象從一座空蕩蕩的塔筒中落下去一樣。

    到了坑底,點上一支臘燭,慢慢地穿過巷道,那裡有成群的人在挖掘,爆破;你會看到他們運上滿車的大石塊銀礦砂;你會從那些石塊中選取一兩塊樣品,留作紀念;你會贊歎那個支架構成的骷髅世界;你會常常覺得你被埋葬在一座山下,離地面有一千英尺;在礦的底部,你會攀登那無窮無盡的,直上直下的梯子,從一條巷道爬上另一條巷道;到最後你的腿實在拖不動時,你可以躺進那象半倒立的陰溝一樣的斜坡裡的一輛小礦車裡,被拖上去見到天日,覺得你似乎是爬過了一口沒有盡頭的棺材。

    到了頂上,你會發現一群忙碌的人正在接收升上來的礦車,把礦石從升降機中傾倒進排成長串的每隻能裝六噸的大箱子;在這些箱子的下面,一排排的馬車從箱子的斜槽與活門裡裝載礦石,大隊馬車滿載着值錢的貨物正沿着大街浩浩蕩蕩地開往煉銀場。

    這樣,一切就完畢了,你也回到了地面。

    你絕對不必再下去,你把什麼都看過了。

    如果你已經忘記了怎樣處理礦石,煉出銀錠的過程,要是你樂意的話,可以翻回去,再讀一讀我在愛絲梅拉達那幾章。

     自然,這些礦井的有些地方偶爾也會坍塌,這時,就值得冒險到井下去察看一下一座下墜的大山的壓力發出的粉粹性的威力。

    我曾經把這種經曆發表在《企業報》上,現在從中摘錄一段,以飨讀者: 在坍塌的礦井中的一小時昨天,我們到奧菲爾礦中去看了那場地震。

    我們無法從那漫長的斜坡裡下去,因為有許多地方仍有可能坍塌。

    于是,我們穿過一條長長的坑道,到了奧菲爾礦本部上面的那座山上,然後爬過一連串的梯子,從第一層巷道下到第四層。

    我們插過一條小平巷,來到了西班牙生産線,再通過五座沒有毀壞的支架,就看到了地震的結果。

    這裡簡直是一片前所未見的混亂大片的泥土和破碎的木頭雜亂地堆在一起,幾乎沒有老鼠鑽得過的縫隙。

    頂上還不時掉下泥土石頭,一根早些時候還支撐着其它撐木的木頭,這時已經被壓倒,脫了節,表明那巨大的泥土的坍塌還在繼續進行着。

    我們是在奧菲爾北礦那個地方。

    回到了地面,我們走進了一條通向中央礦的坑道,想進入奧菲爾主礦。

    在這條坑道中下了一條長長的斜坡,插過一兩條小平巷,然後降下_一條深深的豎井,就來到奧菲爾第五層巷道。

    從一條側巷中,我們鑽穿過一個小洞,又來到了地震的中心泥土和碎木頭混合在一起,絲毫不顧美觀和對稱。

    第二、三、四層巷道的大部分已經坍塌,完全毀壞後兩層是在前晚七點鐘時毀掉的。

     在第五層坑道北盡頭附近的轉盤處,兩大堆泥土從第五層坑道裡湧出來,從支架的樣子看來,似乎還會湧出泥土。

    這些橫木都是很結實的十八英寸見方;先是一根木頭橫放在地上,兩頭再安上兩根垂直的支柱,支撐着另一根水平的橫梁,就這樣一直向前排去,象窗格子一樣。

    那從上到下的重量足以把那些粗大的支柱壓進作橫梁的木頭三英寸深,把垂直支柱壓得象彎弓一樣,在西班牙坑道坍塌之前,有些這種十二英寸見方的橫梁就象這樣給壓成了隻有五英寸厚!請你想象一下把一根結實的木頭榨成這個樣子的那種巨大的威力吧。

    這裡還有一排約二十英尺長的木頭,在上面塌下來的坑道的壓力下,一頭翹起六英寸高,你會聽見破碎和脫榫的聲音,你明白頭上那個世界在悄悄地緩慢地向你塌下來,這是不太令人愉快的事。

    不過,到礦下來的人倒還不在乎。

     沿着第五層坑道回來,我們來到奧菲爾礦斜坡的安全部分,再沿着這斜坡到了第六層,但我們發現那裡有十英寸深的積水,又隻得返回來。

    為了修整斜坡中被損壞的地方,水泵已停止抽水兩小時了,其間水又漲了将近一英尺。

    不過水泵又轉動起來,積水退去了。

    我們又爬上第五層,摸進一條深送的豎井,本來可以從這裡下到第六層沒有水的地方去的,但使人失望的是工人已去吃午飯,沒有人開鼓風機。

    于是,我們從聯合礦的坑道和斜坡中走出來,渾身淌着熱汗,糊着燭油,到奧菲爾礦本部共進午餐去了。

     在1863年那極發達的一年中,内華達(自稱已經)生産出價值二千五百萬美元的銀錠幾乎,如果不是絕對的話,每一千居民可達整整一百萬美元,考慮到她沒有農業和機器制造業,這确實不簡單。

    銀礦的開發是她唯一的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