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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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裡的地方。

    金發女郎那條船的船長要開往北大西洋捕鲸,未得命令不得返航或停泊;這是航海法。

    律師乘的船要開往北太平洋去捕鲸,未得命令也不能返航或停泊。

    律師所有的錢和行李都在金發女郎那條救生船上,因此都運上了她乘的那艘捕鲸船于是,船長讓他當了一名普通水手掙自己的路費。

    兩艘船航行了将近一年的時間,一艘來到格陵蘭島沿海,另一條正在白令海峽。

    那金發女郎幾乎早已被說服,相信她的律師被浪頭打下海去,捕鲸船還沒有把救生船開攏,他就失蹤了。

    這時,在父母和公爵的勸誘下,她終于開始鼓起勇氣去接受命中注定的結合,準備舉行那可恨的婚禮。

    但是,隻要一年零一天的期限未滿,她一天也不妥協。

    一周又一周過去,日期一天天臨近了,已經下令張燈結彩舉行婚禮這是一場在冰山和海象之間的大海上舉行的婚禮。

    再過五天,一切就将無可挽回了。

    于是,金發女郎又是流淚又是歎息,心潮翻騰,思緒萬幹。

    啊,她真正喜愛的人兒在哪裡呀?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來搭救她呢?在那個時候,他正在白令海峽舉起鋼叉投向一頭鲸,從北冰洋過來有五千英裡,繞過合恩角過來有兩萬英裡原因就是這樣的。

    他把鋼叉投出去,但不是很準他腳下一滑,掉進了鲸魚的嘴裡,順着喉嚨溜了進去。

    他昏迷了五天。

    然後他清醒過來,聽見有聲音;陽光從鲸魚背上砍開的一個洞中照射進來。

    他爬了出來,把幾個正在船舷邊起鲸油的水手吓了一跳。

    他認出那條船來了,飛身跳到甲闆上,使聖壇邊那些正在舉行婚禮的人大吃一驚,他高叫道: 停止舉行婚禮我在這兒!到我懷裡來,我的寶貝兒! 對這篇信口開河的文學作品還有些注釋,作者極力要表明這一切經曆都是有可能的,他說,鲸魚五天之中穿過北冰洋遊完五千英裡,從白令海峽遊到格陵蘭沿海這種事,他是在查爾斯裡德的小說《愛情要細流綿長》裡看到的,他認為,這就可以證明這種事是可以辦到的;他還引證了約拿的冒險事迹,證明人能在鲸肚子裡生活,還加上一句:要是牧師能夠忍受三天,律師當然能夠忍受五天! 這時,編緝室裡掀起了空前絕後強烈的風暴,立即解雇了那位新編緝,把那份手稿朝他臉劈去。

    但他已耽擱了那麼長時間,再也沒有人來得及重寫那一章了。

    因此,那一期上面沒有刊登任何小說。

    這隻不過是一家資金薄弱,拼命掙紮,低級無聊的雜志,沒有刊登小說這件事也許動搖了公衆的信任;無論如何,它在下一期的第一版還沒有來得及付印就象個嬰兒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去。

     有人努力想用一個有吸引力的新穎刊名使它複刊,F先生說就叫它《鳳凰》吧,因為這個名字具有一種在新的,想象不到的條件下從死灰中複活的意義;但是有家報社的一個既低能又自作聰明的人建議我們把它改作《拉紮勒斯》;因為人們對《聖經》不甚了了,認為複活的《拉紮勒斯》和衣衫破爛,在富翁門前要飯的乞丐是同一個人,這個名字就成了全城的笑柄,徹徹底底地毀掉了這家報紙。

     我遺憾極了,因為我曾為和一家文學報紙有關系感到非常自豪也許比我在那以後做過的任何事都要自豪。

    我曾經為它寫過一些韻文我自己認為是詩歌可是實在令我傷心萬分,那些作品排在沒有付印的那一期的第一版上,因此沒有見到天日。

    但時間為之報了仇現在我可以把它寫在下面了;這也可以代替一滴眼淚,悼念那夭折的《西方周報》。

    它的思想(不是主要思想,而是它産生的媒介)大概來自一首叫做《怒濤洶湧的運河》的古老的歌謠,不過我現在已記不清了。

    但是我的确還記得,在當時,我自以為我的打油詩是那個時代最有才華的代表作了。

     老舵手 那是在伊利運河上, 夏天的一個日子裡, 我和父母親乘船遠行, 要到奧爾巴尼去。

     中午時分,烏雲壓頂, 刮起了可怕的暴風, 卷起了滾滾的白浪, 船上的人一片驚恐。

     一個人從房中沖出來, 喊道:嗨!把船挽住, 把你們的船挽住,天啊! 趁還有救,快拴住! 船長望了一眼船尾, 又忙向前方望去, 他說,恐怕再也不能 見到我的妻子兒女。

     舵手多林吉開了口, 話雖不多,卻偉大高尚, 别怕,莫慌,相信多林吉, 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木船繼續掙紮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