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時辰到!時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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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湖畔遇見的就是撒旦,怎麼現在反倒怕起這種想法來,想到什麼催眠術、幻覺上去了呢。

    哪裡來的什麼催眠術!” 大師認真地觀察起阿紮澤勒來,他覺得阿紮澤勒的眼睛裡含着某種不大自然的東西,好像他心裡有某種想法暫時還不打算說出來。

    大師暗想:“他這絕非一般的拜訪,一定是受命而來的。

    ” 大師的觀察力果然十分敏銳。

     客人喝下了第三杯白蘭地,看來三杯酒對他并沒有起任何作用。

    但這時客人終于開髒了: “嘿,見鬼,這所地下室還是挺舒适的嘛!不過,就是有一個問題:在這兒,在這地下室裡,能幹些什麼呢?” “我也正這麼說呢。

    ”大師笑了笑說。

     “阿紮澤勒,您為什麼來擾亂我的安甯?”瑪格麗特問道,“我們總能過得去的!” “哪裡的話,哪裡的話!”阿紮澤勒急忙說,“我連想都沒想過要來擾亂您的安甯。

    我也是想說,總能過得去的呀。

    噢,對了!我差點忘了:主公讓我向二位轉達他的問候,還叫我轉達他的邀請,請二位陪他一起作一次小小的郊遊,當然,如果您二位願意的話。

    您二位對此有什麼想法?” 瑪格麗特在桌子下面用腳碰了大師一下。

     “樂于奉陪。

    ”大師急忙回答,一邊審視着阿紮澤勒的臉。

    阿紮澤勒則繼續說: “我們指望瑪格麗特-尼古拉耶夫娜也不會拒絕吧?” “我更不會拒絕了。

    ”瑪格麗特說,她的腳又在桌下碰了一下大師的腳。

     “太好啦!”阿紮澤勒大聲說,“我就歡喜這個痛快勁兒!三言兩語,成啦!可不像上次在亞曆山德羅夫公園那樣。

    ” “哎,您就别再提那檔于事啦,阿紮澤勒!我當時糊塗嘛!不過,也難怪我,誰也不是天天都能遇見魔鬼的呀!” “那還用說!”阿紮澤勒也表示同意,“如果能天天遇見,那倒有意思了!” “我自己也喜歡痛快,”瑪格麗特激動地說,“喜歡痛快,也喜歡赤裸裸的。

    就像打毛瑟槍一樣,一下子——得!噢,對了,他的槍法好極啦,”瑪格麗特轉身對大師說,“把一張撲克牌黑桃七放在枕頭下面,他能夠任選其中一個花打……”瑪格麗特的眼睛熠熠發光,她已經有些醉意了。

     “瞧,我又忘了,”阿紮澤勒一拍腦門,叫了一聲,“看來我是累糊塗了!主公還讓我給您捎來點禮物呢?”他專門對着大師說,“是一瓶葡萄酒。

    請您注意,這就是猶太總督喝的那種法隆葡萄酒。

    ” 很自然,這樣的珍品引起了瑪格麗特和大師的極大興趣。

    阿紮澤勒打開黑緞子小包,取出一個完全潮濕長了黴的瓦罐。

    三個人打開罐子聞了聞,把酒斟到玻璃杯裡,舉起杯于對着窗外即将逝去的、暴風雨前的陽光照了照。

    透過酒杯,他們覺得一切都染成了血紅色。

     “為沃蘭德的健康幹杯!”瑪格麗特舉杯高聲說。

     三個人同時把酒杯送到唇邊,各喝了一大口。

    大師覺得眼前那暴風雨前的陽光開始熄滅了,他感到呼吸困難起來,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去。

    他還看到瑪格麗特的臉色變得像死灰一般,她剛想向大師伸出軟綿綿的雙手,她的腦袋便一下子耷拉在桌上,整個身子随即癱倒在地闆上。

     “下毒犯!”大師還來得及喊了最後一聲。

    他想抓起桌上的刀子向阿紮澤勒刺去,但他的手無力地從台布上滑下去,他覺得地下室裡的一切都變成了黑色,接着便完全消失了。

    他仰面倒下去,太陽穴碰在寫字台角上,劃破了一塊皮。

     等到兩個被毒死的人完全消停下來,阿紮澤勒開始了他的下一步行動。

    他首先飛出窗去,瞬息間便來到了瑪格麗特-尼古拉耶夫娜原先住的那座獨院兒。

    一向辦事認真而準确的阿紮澤勒想檢查一下,需要完成的事是否全部完成了。

    結果,一切都完成得很好。

    他看到:那個等待着丈夫歸來的憂郁的婦女,從她的卧室走出來,突然臉色發青,手捂住心髒部位,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娜塔莎!誰也行,快……來一下!”她倒在客廳的地上,沒有走到闩房。

     “一切都完成得很好。

    ”阿紮澤勒自言自語說。

    他轉瞬間回到了被毒死的一對情人身邊。

    瑪格麗特趴在地上,臉埋在小地毯中。

    阿紮澤勒用他的鐵臂像拿玩具娃娃似地輕輕給她翻了個身,盯着她的臉看起來。

    眼看着這張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盡管是在暴風雨前的昏暗光線下,還是看得很清楚:那種暫時的、魔女特有的斜眼、魔鬼的殘忍和桀骜不馴的神情,統統從她臉上消失,這張臉上又顯出生氣,變得溫柔、可愛了。

    剛才還猛獸般地龇着牙的嘴,現在是一張痛苦地張開的女子的嘴了。

    于是,阿紮澤勒掰開她的潔白的牙齒,取過剛才那瓶酒,往她的嘴裡滴了幾滴。

    瑪格麗特哎喲一聲,歎了口氣,不用阿紮澤勒攙扶,便自己慢慢坐了起來,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阿紮澤勒,為什麼這麼幹?你幹了些什麼呀?” 這時,她看到了躺在旁邊的大師,打了一個冷戰,輕聲說: “這我可絕沒有想到……殺人犯!” “哎呀,不是!不是呀!”阿紮澤勒回答說,“他馬上就會起來的。

    哎呀,您怎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