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雅爾塔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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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姆斯基則眼望窗外,緊張地思索着。

    他的處境十分困難:他必須當場,就在這間辦公室裡,為這一系列極不尋常的現象找出一種通常可信的解釋來。

     财務協理眯縫起眼睛極力設想着——設想隻穿着短睡衣沒穿鞋的斯喬帕今天上午十一點半左右如何登上一架從未見過的超高速飛機,然後又設想這個隻穿着襪于的斯喬帕,也是在十一點半左右,站在雅爾塔的機場上……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今天從斯喬帕家裡打電話來的不是他本人?不對,聽聲音是他呀!我裡姆斯基還能聽不出斯喬帕的聲音!退一步想,即使今天和我通話的不是斯喬帕本人,那麼他拿着那張混賬合同從自己辦公室親自跑到我的辦公室來,我還對他大發脾氣,指責他太輕率,這也不過是昨天傍晚的事呀。

    他在劇院時怎麼會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一下子乘火車或飛機走掉呢?就算是昨天晚上乘飛機走的,今天中午也飛不到雅爾塔呀!也許能飛到? “這兒離雅爾塔有多少公裡?”裡姆斯基問道。

     正在屋裡來回走的瓦列奴哈停住腳步,大聲嚷道: “我想過了!早就想過了!到塞瓦斯托波爾的鐵路裡程大約一千五百公裡。

    從那裡到雅爾塔還得加上八十公裡。

    不過,空中航線距離當然要短些。

    ” 嗯……對……根本談不到乘火車去的可能性。

    那是怎麼回事?乘空軍戰鬥機去的?誰會允許一個沒穿鞋的斯喬帕登上戰鬥機?為了什麼?也許他是飛抵雅爾塔後才把鞋脫掉的?可話又說回來,為了什麼?即使穿着鞋,也不會讓他上戰鬥機呀!嗨,戰鬥機同這事根本沒有關系。

    電報上明明寫着他是十一點半到刑事偵緝局的,而他在莫斯科打電話的時候,那是……等一等……(這時裡姆斯基腦海裡浮現出他的懷表表盤……想起了當時表針的位置)不可想象!當時是十一點二十分呀!那麼,這是怎麼搞的?!假設斯喬帕昨天放下電話就奔向飛機場,比如說,五分鐘便到了機場(這當然不可能),那還是等于飛機立即起飛,并且在五分鐘内飛越了一千多公裡?!照這個速度算,飛機時速應該是一萬兩幹公裡以上!!!不可能!可見,利霍捷耶夫現在不在雅爾塔。

     另外還會有什麼情況?催眠術?世界上哪會有能夠一下子把人抛到一幹公裡以外去的催眠術?!可見,這不過是利霍捷耶夫的幻覺,是他自己覺得像在雅爾塔!不過,他或許可能發生幻覺,但雅爾塔市刑偵局總不至于也發生幻覺吧?!這,對不起,絕不可能!……可電報正是刑偵局拍來的呀…… 财務協理的臉色着實可怕。

    這時,有人從外面用力拉門或是在擰門把手。

    守在門口的女通信員拼命地喊: “不行!不能進去!打死我也不能放你進去!開會呢!” 裡姆斯基摘下電話耳機,盡量保持着鎮定,對着話筒說: “我要同雅爾塔緊急通話。

    ” 瓦列奴哈暗想:“有頭腦!” 但是,同雅爾塔的緊急通話未能實現。

    裡姆斯基挂上耳機,告訴瓦列奴哈: “倒黴,線路故障。

    ” 看來,長途電話的線路故障使裡姆斯基格外沮喪,他低頭沉思起來。

    想了一會兒,他左手摘下耳機,同時用右手記錄着自己對話筒口授的話: “我是瓦列特劇院。

    請替我拍一封特急電。

    對,往雅爾塔。

    給刑事偵緝局。

    好,我現在口授:‘今日上午約十一時半利霍捷耶夫曾在莫斯科與我通電話,句号。

    談話後他未來上班,句号。

    用電話四處尋找均無結果,句号。

    我确認是他的筆迹,句号。

    我正采取措施對該演員進行監視。

    财務協理裡姆斯基’。

    ” 瓦列奴哈暗暗佩服:“很有頭腦!”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琢磨一下,馬上又産生了另一個想法:“愚蠢!斯喬帕不可能在雅爾塔!” 裡姆斯基放下電話,把雅爾塔幾封來電和自己的回電底稿收集到一起,按順序整理成一疊,裝進一個大信封,封好,在信封上寫了幾個字,把它遞給瓦列奴哈: “伊萬-薩維列維奇,請你親自把這封信送去,他們會調查清楚的。

    ” 瓦列奴哈又暗自驚訝:“這才真叫有頭腦!”他立即把信封裝進皮包。

    然後,為了防備萬一,他又撥了一次斯喬帕家裡的電話。

    他拿着聽筒聽了聽,不由得高興起來,還不住神秘地擠眉弄眼。

    裡姆斯基伸直脖子望着他。

     “我找演員沃蘭德先生,可以嗎?”瓦列奴哈用甜絲絲的聲音對着話筒說。

     “先生很忙,”聽筒裡一個破鑼般的聲音說,“是哪一位找他?” “我是瓦列特劇院的總務協理瓦列奴哈。

    ” “是伊萬-薩維列維奇?”聽筒裡的聲音高興地叫道,“能聽到您的聲音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