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火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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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難地看着他。

     “不。

    我沒敢向您全盤托出。

    這并不涉及我。

    還是讓我繼續說下去吧。

    我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國王,以高層政治為理由,安排了大公和西裡裡瑪麗卡公主的婚姻,而米歇爾開始時并沒有重視這件事。

    他告訴西蒙娜,這種結合是永遠不會實現的。

    他寫道,這是掌玺大臣公署制訂的計劃,是徹頭徹尾地荒唐的,公主還是一個孩子并具有頭腦遲鈍的美名……這些是他的原話……他補充說,西裡裡是一個野蠻的國家,是被内戰攪得支離破碎的國家。

    塞爾維亞有意接近那些随時準備厮殺的山民是什麼也得不到的……他說,這一段他一直印在腦海裡:‘我是一個巴黎人,我認真地在考慮離開我的祖國到巴黎來定居。

    我不喜歡叽叽咕咕:我愛您,即便是在西裡裡。

    這将會變成奇怪的汩汩聲的。

    ’” “見鬼!”瑟尼納說,“他跟他的鄰居并不和睦,因為,如果我沒搞錯的話,西裡裡與塞爾維亞接壤……是的,我記起來了,在地圖上,一個帶顔色的小點,在塞爾維亞,匈牙利和保加利亞之問。

    它有一隻手掌那麼大。

    但是我在想,從戰略上考慮,這難道是第一重要的嗎?” “這個問題我沒有注意到。

    ”塞西爾歎息着,“我的問題已經夠煩我的了。

    米歇爾于是回來結束他在聖希爾的實習。

    但是,在一個月之後,他又被召回了他的國家。

    兩院終于同意了,訂婚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米歇爾走了,注定要引起一次轟動的。

    他又寄了幾封信來,措辭非常激烈。

    他沒有足夠的挖苦話來對付這位‘就像是脫脂牛奶和照管得極差的農場’的瑪麗卡,他自己這麼說。

    然後語調全變了。

    他開始寫這樁婚姻不會使人受到任何約束,他很懂得怎樣逃婚,他永遠不會做一個巴爾幹半島棋盤上的棋子……而這就是災難……西蒙娜朝自己的頭上開了一槍……” “她明白這一局是輸定了。

    ”瑟尼納說道,她的好奇心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

     “可是我有時在想,如果米歇爾不能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的話,如果他不回來呢。

    他得到消息後已經非常失望,可是他無法與命運抗争。

    訂婚如期舉行了……現在結婚已經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

    我猜想不幸的人順從了。

    自從我告訴他西蒙娜已經住進了健康中心的那封信後,他就再也沒給過我任何消息。

    ” “您向他提出來過嗎?” 塞西爾聳了聳肩。

     “他現在不自由了。

    ”她說,“您知道巴爾幹的形勢已經惡化到什麼程度了。

    西裡裡成了中央帝國大獻殷勤的對象……我根本就不看報紙,但總還要樹覽那些大标題。

    ” “那麼信呢?”蒙古喬問道。

     “我會說到的。

    西裡裡被國内的各種各樣的運動搞得焦頭爛額。

    尤其有一個民族主義政黨提出讓西裡裡依附于匈牙利。

    ”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瑟尼納大叫起來。

     事實終于顯現出來了,如此清晰明了,讓他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他為獲取的大量極有價值的東西而欣喜。

    大公、西蒙娜、塞西爾,在搖撼着歐洲并可能引起大騷亂的暴風雨中是微不足道的。

    信件……這些可憐的情書……它們此時卻具有了極其重要的曆史價值……好像特快專郵的郵件,好像這麼多的紙已經把火種撒到了全歐洲。

    而他,羅平…… “我概括一下。

    ”他說,語氣十分粗魯,緻使談話者們大吃一驚,“這個政黨由奧地利資助。

    如果西裡裡加入了中央帝國的小圈子,平衡将受到威脅。

    塞爾維亞轉向它的右翼,被迫淪落到無能的地步。

    奧地利-匈牙利聯盟把它的影響已經擴展到了整個亞德裡亞國家,優柔寡斷的意大利将會完全癱瘓。

    相反地,通過大公的婚姻,西裡裡将成為塞爾維亞的聯姻國,形勢将變得于我們有利,我們在匈牙利和保加利亞之間伸進了一隻腳……這是宏偉的、可怕的事情……讓匈牙利人和西裡裡人把手伸到大公的信件上……讓他們把它公布于衆,這完全可以做到。

    那麼就不再有這個婚姻!不再有這個聯盟!還有可能在西裡裡發生暴動。

    民族主義者的尊嚴是不允許一個塞爾維亞人,而且是怎樣的一個塞爾維亞人……一個正統的大公……對他們的公主使用這些污穢的語言的。

    ” 他心慌意亂地住了口,覺得自己手中握着能夠使巴爾幹這些國家的這一火藥庫炸飛的雷管。

     “您明白嗎,”他以一種不肯定的語氣低聲說道,“俄國不會讓人入侵塞爾維亞的,而法國又是俄國的同盟國……現在是決定要和平還是要戰争的時候……這裡……我們微不足道。

    然而正是這微不足道,這無法估計的因素,将會使天平發生傾斜……塞西爾……好好想一想,您應該告訴我這些信在什麼地方。

    ” “可是我并不知道。

    ”塞西爾大聲叫了起來,“我不知道西蒙娜把它們藏在什麼地方了,因為她已經記不起在她出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了……” “我不明白的是,”蒙古喬說,“您的那些西裡裡人是怎麼知道有這些信的呢。

    ” “這是明擺着的。

    ”瑟尼納說,“誰治療的西蒙娜呢,在默東的精神病院?……拉斯羅-斯傑克利,一個匈牙利人,肯定是西裡裡依附奧匈聯盟的一個擁護者。

    西蒙娜無意間在他面前談及……借助于他的催眠療法,他獲得了其它的情況,這是可以使全部事件得以再現的……他立即與某些狂熱者接頭會晤,我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情況了……他們襲擊了您,塞西爾,因為他們認為您保存着這些信件……或者您知道它們在什麼地方……他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地取回這些信件。

    他們毫不手軟地殺人……實際上他們已經這麼幹了……塞西爾,我們應該呆在您的城堡裡,借以自衛。

    信件肯定在那裡。

    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它們。

    大公什麼時候娶公主?” “三周之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