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馬西亞·凡·吉特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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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鋼鐵巨獸”面前展現的将是半島上風景最秀麗的野徑。

     季風已随不出八月的雨季而結束。

    九月初的天氣預示着将有怡人的氣溫,這将使旅行的第二階段不緻太困難。

     我們在療養站滞留的第二個星期中,福克斯和古米二人擔任起每日食品供應的職責。

    帶着兩狗,他們跑遍了這群集着山鹑、野雞、大鸨的中部地帶,捕到的飛禽儲存在“蒸汽屋”的冰箱裡,必是旅途中的美味佳肴。

     我們還去拜訪過兩三次圍栅村。

    那裡,馬西亞-凡-吉特也在為動身前往孟買忙于準備,他以哲人淩駕于生命中大小諸般災難之上的超然看待自己遇到的煩惱。

     我們知道,那隻高價換來的第十隻老虎被抓到後,動物儲備終于齊全了。

    馬西亞-凡-吉特隻需着手恢複他的轅牛。

    但那晚遭襲時跑掉的牲口一頭也沒回來。

    四散在森林中,它們十之八九是遇難橫死了。

    這便需要找尋替代品,——就當時的情況,這很棘手。

    為此,供獸商已派卡拉加尼遍訪鄰近的農場與村鎮,他正焦急地等着回音。

     在療養站呆的這最後一個星期平安無事。

    奧德上尉的傷口逐漸愈合。

    也許他還想做最後一次探險以完成自己的戰鬥任務呢;但莫羅上校必然堅決反對而迫使他放棄。

    既然手臂已不似以往靈活,為什麼要冒險呢?再說,如果餘下的旅途中遭遇到野獸,他不自然就有了複仇的機會了嗎? “而且,”邦克斯提醒他說,“你還生氣勃勃,上尉,四十九隻老虎卻已死于你的手上,還不算那些被打傷的,天平仍是傾斜向你這邊。

    ” “是啊,四十九隻!”奧德上尉歎着氣說,“但我本想湊夠五十的!” 顯而易見,他對此始終耿耿于懷。

     九月二号到了。

    我們已出發在即。

     這天上午,古米進來通報說供獸商來訪。

     果然,馬西亞-凡-吉特帶着卡拉加尼趕到“蒸汽屋”來了。

    他想按照慣例在出發之際向我們道别。

     莫羅上校滿懷熱忱地接待了他。

    馬西亞-凡-吉特則滔滔不絕講出一連串的複合句,充斥着他慣用的出人意料的措辭。

    但我感覺在他的漂亮話兒後面,隐藏着某種他欲言又止的盤算。

     邦克斯正好觸到了問題的關鍵,當他問及馬西亞-凡-吉特是否已幸運地更新了套車的牲口時。

     “還沒有。

    邦克斯先生,”供獸商回答,“卡拉加尼到那些村莊白跑了一趟,盡管受我全權委托,他也沒能弄到一對這有用的牲口。

    我得遺憾地承認,要把我的動物園運到最近的火車站去,動力是太缺乏了。

    八月二十五、二十六日那晚的突襲導緻了水牛的失散,置我于尴尬的境地……那些大籠子,連同裡面的四足客人,實在是太重……而且……” “你要怎樣把它們運往火車站呢?”工程師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馬西亞-凡-吉特回答。

    “我冥思苦想……巧做安排……又猶豫不決……可是,出發的時候迫在眉睫,九月二十号,就是說十八天以後,我便要到孟買交貨了……。

    ” “十八天!”邦克斯驚呼,“這樣你就一刻也不能耽擱了!” “我知道,工程師先生。

    因此我别無他法,隻有一個!……” “什麼辦法?” “就是,在絲毫不想為難上校的前提下,向他提一個相當冒昧的請求……可能……” “那就說吧,凡-吉特先生,”莫羅上校插言道,“請相信,如果我能辦到,我會很樂意為您效勞。

    ” 馬西亞-凡-吉特深鞠一躬,右手觸碰嘴唇,上半身微微顫動,完全像是一個對意想不到的恩賜感激涕零的人。

     總之,供獸商是問,鑒于“鋼鐵巨獸”強大的牽引力,有無可能把他的輪動獸籠挂在火車的尾部,将它們拉到德裡至阿拉哈巴鐵路線上最近的一站——埃塔沃。

     這段路不超過三百五十公裡,也很好走。

     “有可能讓凡-吉特先生滿意嗎?”上校問工程師。

     “我看沒什麼困難,”邦克斯回答,“鋼鐵巨獸,可能都感覺不到額外的負荷。

    ” “那好吧,凡-吉特先生,”莫羅上校說道,“我們将把您的物品一直送到埃塔沃。

    鄰裡之間應該互相幫助,哪怕是在喜馬拉雅山。

    ” “上校,”馬西亞-凡-吉特說,“我就知道您心腸好,說實話,因為必須擺脫困境,一開始我就多少寄希望于您的樂于助人了!” “你這麼想就對了!”莫羅上校回答。

     事情便這麼說定了,馬西亞-凡-吉特趕緊返回圍栅村,去遣散一部分用不着的雇工。

    他隻想留下四個獵手以照看好獸籠。

     “那就明天見,”上校說道。

     “明天見,先生們,”馬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