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埃羅拉的石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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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于古埃及地下墳墓的建築奇迹。

     而今,這座廟宇已被打上了時間的烙印,幾乎被人遺忘在深山。

    好幾處地方都已受到損壞。

    象雕也因岩壁的風化而變得有些面目全非。

    雖說此廟才一千年的曆史,但這個對自然界來說微不足道的年月對人類建築而言卻隻意味着老态龍鐘。

    在底座的左側面,已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裂縫,一匹大象的臂部也因此消失。

    那納-薩伊布正是從裂縫中鑽了進去,沒人會知道他已來到埃羅拉。

     裂縫往裡延伸成一條狹長而陰暗的通道,貫穿整個廟宇的底座。

    裡面自然形成了一個地下室,或者說是貯水池,平時是幹的,雨天則可貯存雨水。

     那納一走進地下通道,就打了一聲奇特的口哨,接着又聽到一聲相同的哨音。

    這可不是回聲。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亮光。

     一個印度人手裡拎着一盞小燈籠出現在眼前。

     “别點燈!”那納說道。

     “當杜-龐特,是你嗎?”印度人很快滅了燈問道。

     “哥,是我!” “是嗎?”…… “先吃飯,然後再談。

    ”那納答道,“但我什麼都看不見。

    抓着我的手帶我走。

    ” 印度人牽着那納,把他帶到地下室深處的一堆幹草旁,然後幫他躺下。

    剛才,他正是睡在這裡,聽到僧丐的那聲口哨,才出去接應。

     此人已非常習慣在黑暗中做事,很快他就找來一些食物,面包,一種用印度人愛吃的雞肉做成的餡餅和半品脫椰汁釀的“阿拉克”烈酒。

     那納一言不發地吃着。

    他又餓又累。

    此時全部的生命都集中在那一雙眼睛裡,黑暗之中仿佛是雙老虎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印度人也默不作聲地等着那納開口。

     此人就是巴勞-洛,那納-薩伊布的親兄弟。

     巴勞-洛是當杜-龐特的兄長,但比他大不了一歲。

    兩人不僅形貌極為相似,幾乎無法區分,而且在思想上,巴勞純粹是第二個那納-薩伊布。

    同樣對英國人恨之入骨,同樣的詭計多端,同樣的鐵石心腸,似乎附着在兩個人身上的是同一顆靈魂。

    在整場暴動中,兩兄弟形影不離,自始至終戰鬥在一起。

    暴動失敗之後,兩人又一起逃到尼泊爾邊境的同一個營地暫避風頭。

    而現在,兩人齊心協力要卷土重來,聚在一起準備重新開始。

     那納狼吞虎咽地吃飽喝足後,又恢複了旺盛的體力,他用手托着腦袋仍一言不發。

    巴勞-洛認為他想接着睡上幾個小時,也仍然保持着沉默。

     突然,當杜-龐特擡起頭,一把抓住他哥的手,低沉地說: “我在孟買被人告發了!孟買總督懸賞兩千鎊捉拿那納-薩伊布!” “當杜-龐特!”巴勞-洛大聲叫道,“你的頭可不止值這麼點錢!我的頭都還不止兩千鎊呢!三個月後,他們将會出兩萬鎊賞金捉拿咱倆!” “是的,”那納答道,“三個月後即六月二十三日,就是普拉塞戰役的紀念日,今年已是它的百年大慶了,英國人的統治應該結束,我們就要重獲解放啦!我們的預言家曾經這樣預言過!遊吟詩人也這樣歌唱過!哥哥,再過三個月,就有整整一百零九年成為曆史,而印度還仍然被英國侵略者踩在腳下!” “當杜-龐特,”巴勞-洛答道,“一八五七年失敗的事十年後應該而且能夠獲得成功。

    一八二七年、一八三七年、一八四七年的印度都曾處于暴動的高潮中!每隔十年,印度人的暴動熱情就會高漲!今年他們将會看到歐洲人血流成河!” “讓主保佑我們吧,”那納低聲說,“血債血還!那些還沒被印度起義兵打死的皇家軍官就要倒黴啦!勞輪斯死了,巴納爾德-霍德死了,納皮爾-霍布森和哈弗洛克也死了!但有人還活着!坎貝爾和奧茲還沒死,在這些人中,我最恨的是莫羅上校,他是第一個把印度人塞進炮眼的劊子手的後代,是他親手殺死了我的同伴,詹西女王!要是他落到我的手上,他會看到我是否還記得雷爾上校的兇殘,斯坎德-已格的屠殺,英軍在貝戈姆宮、巴雷利、詹西、莫拉爾、伊達斯普島和德裡的暴行!他會看到我是否已忘記他曾詛咒過讓我去死,正如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