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關燈
兒,把我們的孩子取下來吧,我們在這裡呆不了多長時間,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了。

    ” 我立刻搭話問道: “這位兄弟,我祝你上路遇到晴天,祝你捕獲許多抱子、獵一張海狸皮,祝你滿懷希望。

    你不是這片荒原的人嗎?” “不是,”那年輕人回答,“我們是流亡者,要尋找一處落腳的家園。

    ” 那武士說罷,腦袋便垂到胸前,用弓角猛掃野花。

    我看出這故事的背後有辛酸的眼淚,也就不便再問了。

    那女子從樹枝上取下孩子的屍體,交給她丈夫抱着。

    這時,我又說道: “今兒晚,你們能允許我借住一宿嗎?” “我們根本就沒有房子,”武士回答,“如果你想随我們走,那麼我們就在瀑布旁邊露宿。

    ” “我很願意随你們去。

    ”我回答一句。

    于是,我們就一道走了。

     不久我們就到達瀑布邊上,聽那巨大的轟鳴聲便知道了。

    瀑布是尼亞加拉河形成的,這條河從伊利湖流來,投入安大略湖。

    瀑布的垂直高度有144尺。

    從伊利湖直到瀑布,河段地勢陡峭,水流湍急,至瀑口處,浩浩水面形同大海,激流彙聚,争相瀉人深淵的巨口。

    瀑布分兩片落下,構成馬蹄鐵形的弧線。

    兩片瀑布之間突兀一小島,下面懸空,與其叢生的林木漂浮在煙濤之上。

    朝南沖下的河水,先旋卷而成一根巨型的圓柱,再抖展開來,形成一面雪簾,在陽光下五彩缤紛。

    朝東落下的一片瀑布,則跌人可怕的黑暗中,猶如立柱狀的大洪水。

    深淵半空,千百條彩虹交相輝映。

    瀑布沖下,擊打着動搖的岩石,又濺起浪濤飛沫,翻卷升騰,水霧彌漫在森林上空,就像大火的滾滾濃煙。

    蒼松、野胡桃樹,以及嶙峋的怪石,更裝點襯托了這一景象。

    雄鷹受氣流的裹卷,盤旋着降下深淵;美洲獾柔軟靈活的尾巴勾住垂枝倒懸着,從深淵攫取麋鹿和熊的碎屍。

     我又喜悅又恐懼地觀賞這一景象,那印第安女子同她丈夫則走開了。

    我尋找他們,便沿着瀑布上方的大河逆流而上,不久就在一塊适于守喪的地方找見他們。

    他們同幾位老人躺在草地上,身邊放着用獸皮裹着的屍骨。

    這幾小時的所見所聞,使我十分驚訝,便在那年輕母親的身邊坐下,問道: “大妹子呀,這些都是什麼啊?” 她回答我說:“這位大哥,這是我故鄉的泥土,這是我們祖先的屍骨,我們就帶着到處流浪。

    ” “怎麼會這樣?”我高聲說道,“你們怎麼落難到了這種地步?” 賽日塔的女兒又說道:“我們是納切斯人的幸存者。

    法國人為了替他們的弟兄報仇,就屠殺我們的民族,我們一部分弟兄逃脫了勝利者的刀槍,就到我們的近鄰契卡薩斯人那裡避難,總算平平安安地住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料7個月之前,弗吉尼亞白人又強占了我們的土地,說什麼是歐洲的一個國王賜給他們的。

    我們舉目望天,帶上祖先的遺骨,穿越荒原流浪。

    途中我生了孩子,但因傷心過度,奶水不好,連累孩子也死了。

    ” 年輕的母親這樣講述,同時用她的頭發擦眼睛;我也流下眼淚。

     稍過一會兒,我就說道:“大妹子呀,讓我們崇拜大天神吧,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指令發生的。

    我們全是流離失所的人;當初我們的祖先也同我們一樣;不過,我們總會找到我們的安身之地。

    我若不是害怕像一個白人那樣輕口薄舌,就想問問你們,是否聽人講過納切斯人夏克塔斯的情況呢?” 印第安女子聽了這話,便瞧我一眼,問道: “是誰向你講過納切斯人夏克塔斯的事兒?” 我回答說:“是賢哲之士。

    ” 印第安女子又說道:“可以告訴你我所了解的情況,因為你為我兒子的屍體驅趕過蒼蠅,也因為你剛才贊美了大天神。

    我就是夏克塔斯收養的歐洲人勒内的女兒的女兒。

    夏克塔斯接受了洗禮,他和我那特别不幸的外祖父勒内,都死于那場大屠殺。

    ” “人總是一樁痛苦接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