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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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向了通向出口的走廊。

    這時他們被一名似乎滿臉焦慮的衛兵給攔住了。

    這個衛兵在亨甯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對不起,”亨甯對蘭德爾說,“出了點小事,我馬上就會回來。

    ” 蘭德爾利用這個空隙時間到廁所裡去了一趟。

    廁所裡有兩個小便間,其中一個是白領辦公人員用的。

    于是,他走進裡面使用沒人用的小便器。

    站在那裡小便時,他驚奇地發現在小便器的上方白色的牆上,畫有一幅亨甯的漫畫像。

    漫畫畫的是一個完全赤裸的亨甯,腦袋是用一個生殖器來代替的。

    亨甯的兩手各抓着一個金币的袋子,而腳下踩着一名工人的腦袋。

    在漫畫的旁邊,用粗粗的線條寫着一句好像是憤怒的标語。

    他卻不認識這種語言。

     蘭德爾瞥了他旁邊的那個人一眼,那個工人正在系褲子。

     “你會講英語嗎?”蘭德爾問道。

     “會講一點點。

    ” 蘭德爾指着那條标語。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工人猶豫了一下。

    “那不是一句好話。

    ” “不管是什麼——” “它說,‘亨甯是窮人和勞苦大衆的肮髒的掠奪者’。

    ” 蘭德爾心裡很煩惱,離開了廁所,走到走廊去找亨甯。

    他發現亨甯雙手叉着腰,嘴角挂着冷笑站在一個角落裡,正監視一個粉刷工塗掉另一幅同他在廁所裡見過的标語一樣的畫。

     亨甯臉上毫無窘迫之感,向蘭德爾迎了過來。

     “你是不是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他問道。

     “我剛才在男廁所裡也看到了相同的字和畫。

    ” “你會看到更多的,現在知道這幫年青人是如何攻擊我的吧?” “我是無意之中看到那條标語的,卡爾,而且我還聽到一些話。

    ” “你聽到了?你聽到他們在背後罵我是不是?罵我是小氣王八蛋、混蛋資本家?還有什麼别的稱謂?是的,他們管我叫資本家,而且是剝削成性的資本家。

    如果你呆的時間長,你會聽得更多。

    他們在背後還有許多稱呼我的字眼。

    這些稱謂都非常粗魯。

    現在,你也許會想卡爾簡直是個魔鬼了,是吧?” “我并沒有想什麼别的。

    ”蘭德爾說,“我隻是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我會向你說清楚的。

    ”亨甯粗魯地說道,“讓我們走吧,我在美因茨飯店訂了午飯,我不想到那兒太晚,有人在那兒等我們。

    ” 當他們走出工廠,站在工廠的前面時,亨甯停了下來。

     “隻隔六條街面,如果你覺得累的話,我就去找輛車。

    ” “我們就走過去吧。

    ” “這樣更好,因為我可以趁這時間向你解釋一下你所看到的。

    當然這是你和我之間的談話。

    首先,請關掉你那錄音機。

    ” 蘭德爾小心地把錄音機給關掉了,然後同這位德國印刷商并肩走在一起。

    他們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誰也無意先開口。

    亨甯拿出一方大手帕,咳嗽了一下,用手帕擦了下嘴,又把它裝到口袋裡。

     “好吧,我向你解釋一下,”他用一種異常嚴肅的聲音說,“我從來不遮遮掩掩,我就是一個商業性非常強的老闆。

    要想在戰争後的德國生存下來就必須這樣做。

    戰争使我們幾乎一無所有,戰争後就是适者生存的年代。

    生存下去的唯一條件就是錢,許多錢,越多越好。

    我之所以印刷《聖經》,是因為《聖經》有一個廣闊的銷售市場,利潤非常可觀。

    同時印宗教書能得到很好的名譽,但好景不長。

    ” 他稍稍沉思了一下,然後兩人又無聲地向前走。

     “所發生的事就是德國人對于宗教和教堂的興趣日益減少。

    ”他接着說,“幾年以前,窮人及被壓迫者以及崇尚科學的人都宣稱上帝已經死亡。

    宗教的信仰出現了大滑坡,同時《聖經》的銷售量也銳減。

    為了生計,我應該使自己從大為虧本的《聖經》印刷轉到其他方面,這樣可挽回自己的損失。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我又不能抛棄本行另起爐竈。

    所以,我逐漸地争取到一些印刷暢銷書的合同,而且這種合同越來越多,包括小說、人物傳記等等,其中還有不少淫穢書籍。

    是的,在德國淫穢書籍有一個很大的市場。

    所以我打算印刷淫穢刊物,這樣可以有錢賺。

    我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

    我永遠不讓自己再受窮和處于無助的狀态。

    而且我也承認,我同許多年輕漂亮的女人發生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