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約翰·莫納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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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必須把這棵樹砍倒。

    但他可沒有勇氣去幹這麼危險的活。

    如果支撐的樹在幹活時突然斷下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他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叫同伴去砍樹。

     &ldquo你自己去吧,夥計,&rdquo那人拿着斧頭咧開嘴笑,&ldquo我的女人和孩子也需要我,就像你的漢娜需要你一樣。

    &rdquo &ldquo我可不想拿斧頭去碰它,&rdquo喬說。

    接着,他打手勢讓那人别出聲,然後他沖莫納漢喊:&ldquo你好,夥計!我們需要你來幫忙砍棵樹。

    如果你主人的牛碰巧打這樹下走過,這棵樹斷下來就會把它們砸死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rdquo &ldquo你說的很對,喬先生。

    但你家的牛最有可能先被砸死。

    是你自己那麼笨,把那棵樹砍倒在另一棵樹上。

    為什麼讓我冒死去砍樹呢?&rdquo &ldquo呃,但你是個小夥子,又沒有妻兒老小靠你來養活,&rdquo喬表情嚴肅,&ldquo我們倆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了。

    難道你不認為砍這棵樹是你的責任嗎?&rdquo 小夥子把玩着斧頭,一會兒瞧瞧喬,一會兒又看看樹。

    最後,他善良的天性以及無畏的勇氣還是戰勝了自我保護的念頭。

    他高高舉起雖然細瘦卻滿是肌肉的胳膊,大喊道:&ldquo如果非得搭上一條命,為什麼我不行呢,真要是這樣死了,上帝肯定會憐憫我罪孽深重的靈魂的!&rdquo 樹倒了,結果跟他們預料的相反,約翰沒受一點兒傷。

    那精明的美國佬放聲大笑:&ldquo真的,要說你不是個十足的傻瓜,那我可從沒見過傻瓜了。

    &rdquo &ldquo你這是什麼意思?&rdquo約翰大聲質問,黑眼睛裡冒着怒火,&ldquo如果你想侮辱我,因為我幹了你們倆不敢幹的事,你最好給我放老實點。

    剛才你見到的隻是我的精神力量,你最好不要想再試試我胳膊上的勁,不然,你的下場就會跟那棵樹一樣。

    &rdquo說完他就扛起斧子大步走下山去。

    回來後我把他訓了一通,責備他做事沖動魯莽。

     三月的頭一個星期裡,人們都忙着做楓糖。

    一天傍晚,莫納漢在火堆旁給凱蒂喂飯時間我:&ldquo你吃過楓糖嗎,太太?&rdquo &ldquo沒有,約翰。

    &rdquo &ldquo那沒關系,你會有機會吃的。

    我要自己做糖給親愛的小凱蒂吃,做非常好吃的楓糖。

    &rdquo 第二天一大早約翰就起來了,忙着做盛樹汁用的木槽。

    到了中午,他已經做好了一打,還自豪地拿給我看。

    對這種遠近聞名的楓糖,我頗感好奇,就問了很多有關的問題,諸如木槽是用來幹什麼的,怎樣榨樹汁,怎樣做糖以及糖做成了是不是真的好吃等。

     對于我的疑問,約翰是這樣回答的:&ldquo哇!好吃極了。

    比牙買加生産的糖還好吃。

    明天晚上你就等着瞧吧。

    &rdquo 穆迪去P鎮了,對楓糖的期盼緩解了他走後家裡的沉悶氣氛。

    我滿指望等他回來時給他看看我們自己做的糖,做夢也沒想到結果會令人失望。

     約翰在樹上鑽了幾個洞,看樣子符合常規,然後他拿了木槽去接樹汁。

    但阿曼達小姐和阿蒙一等接滿就把木槽弄翻,倒掉樹汁。

    莫納漢費了很大勁兒總算湊夠了一大罐樹汁。

    天擦黑時他拿回家來,生了一堆火,想把它熬成糖汁。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流走了,煙薰火燎使制糖人又熱又黑,看上去活像輪船上的燒火工。

    我往罐子裡看了好多遍,但樹汁卻像是永遠也熬不下去了。

     &ldquo&ldquo這活可真夠煩人的,&rdquo我心想,但看他那麼焦急,我什麼也沒說。

    到了大約十二點鐘的時候,他神秘兮兮地問我要一塊豬肉,說要挂在糖上面。

     &ldquo豬肉!&rdquo我邊說邊朝罐子裡望去,隻見半罐子都是黑乎乎的液體,&ldquo豬肉管什麼用?&rdquo &ldquo當然是為了不把糖熬糊了。

    &rdquo &ldquo可是,約翰,我根本沒看見什麼糖啊!&rdquo &ldquo噢,這些都是糖,隻是現在還稀了點兒。

    看,它都能粘到勺子上啦。

    啊哈!明天早上凱蒂醒了就有糖吃了。

    &rdquo 我又累又困,就讓他一個人熬糖咱己睡去了,很快就忘了楓糖的事。

    第二天吃早飯時,我發現桌上的茶盤裡放着一隻小盤子,非常顯眼,一塊又黑又硬的東西蓋在盤子底上,很像瀝青。

    &ldquo這髒東西是什麼,約翰?&rdquo &ldquo這就是楓糖啊。

    &rdquo &ldquo這東西能吃嗎?&rdquo &ldquo當然能吃。

    嘗嘗你就知道了,太太。

    &rdquo &ldquo可是,它怎麼這麼硬,切都切不動。

    &rdquo 約翰好不容易才切下來一小塊,還差點兒切着手。

    他把糖塞進孩子嘴裡,那可憐的小家夥臉上立刻現出痛苦的神色,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