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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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史上與蘇珊娜本人齊名的女作家凱瑟·琳帕爾·特雷爾(CatherineParrTraill,1802&mdash1899),寫有《加拿大的叢林地區》、《加拿大森林故事》等許多作品,哥哥塞缪爾也寫有《在加拿大西部的二十七年歲月》一書,頗有名氣。

    1818年父親去世後,蘇珊娜姐妹幾個開始發表青少年作物,還為當時的一些婦女雜志撰稿。

    這些早期的作品文學價值雖然不高,但為女作家今後的寫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831年蘇珊娜移居倫敦,積極參加反對奴隸制的活動,撰寫反對奴隸制的小冊子,在此期間遇到退役軍官約翰·維德伯恩·鄧巴·穆迪,二人相愛并結婚。

    1832年穆迪夫婦移民加拿大,同年姐姐凱琵琳與丈夫托馬斯·特雷爾,還有哥哥一家,都移民加拿大,一段時期三家在叢林地區相互離得不遠。

    穆迪夫婦到加拿大後在彼得伯勒以北的叢林中拓荒,先後經營過兩處農場,長達近八年之久,這一段艱辛的生活經曆生動地記述在她最出色的作品《叢林中的艱苦歲月》(RoughingItintheBush,1852)中。

    1840年她丈夫被委任為維鄉利亞地區的治安長官,全家遂遷往貝爾維爾鎮,從此結束了叢林中的拓荒生活。

    但拓荒生活對蘇珊娜·穆迪的文學創作至關重要,奠定她文學地位并不斷提高她文學聲望的幾部作品都是以這段拓荒生活為背景,大量的中短篇作品也以拓荒生活為素材,拓荒生活成了她文學創作取之不盡的源泉。

     1839年到1851年間她是蒙特利爾《文學花環》雜志(LiteraryGarland)的主要撰稿人,寫下了大量的詩文,1847年到1848年間還同丈夫共同主編當地的《維多利亞雜志》,以豐富中下層民衆的精神生活。

    1852年到1854年間,她的三部加拿大題材的長篇作品先後在倫敦出版,它們是《叢林中的艱苦歲月》、《拓荒生活》(LifeintheClearings,1853)和《弗洛拉·林賽》(FloraLyndsagy,1854)。

    除了這三部加拿大題材的作品外,蘇珊娜·穆迪還有幾部英國題材的小說,其中比較重要的是《馬克·赫道斯通》(MarkHurdlestone,1853)。

    1869年丈夫去世後,穆迪夫人移居多倫多,直至1885年4月8日逝世,享年八十有二。

     《叢林中的艱苦歲月》1852年1月首版于倫敦,當年6月在紐約重印,多年裡卻沒出一個加拿大版本。

    直至加拿大自治領土國成立(1867年)後,于1871年才有了加拿大版本。

    穆迪夫人為這第一個本國版本寫了序言,這時和作者所記述的叢林時代已相隔四十年。

    1962年,應加拿大讀者的廣泛要求,由著名文史學家卡爾·克林克重新編輯了該書,取掉了由穆迪先生寫的幾章以及雖由穆迪夫人所寫、但主題較散、内容不完整的幾章,從而形成這個比較緊湊的版本,由麥克裡蘭與斯圖亞特出版公司出版,1987年重印,列入加拿大新文庫叢書。

    中譯本便是根據1987年這個重印本譯出的。

     19世紀早期的加拿大文學基本上都是移民、拓荒、探險、旅遊等方面的資料性記述,到《叢林中的艱苦歲月》才具備了比較完整的文學性。

    它是一部自傳性的作品,但出自一位小說家的手筆,有了許多精心策劃的虛構情景,突出了人物描寫,在那個時代可算是文壇一個高峰。

    雖是随筆集,但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不少章節都可以單獨成篇,因而全書可看做是一部短篇小說集;又因前後貫穿着拓荒生活的主題,當做一部長篇小說來讀也未嘗不可。

    所記都是在叢林那個封閉的環境中自己和周圍之人的常情俗事,各有各的愁腸,各有各的算計,各有各的見識,各有各的個性,時不時利用随筆比較自由的筆調,插入作者的觀察與思考,饒有趣味。

    随着時間的推移,體現着文學藝術特點的生活内容同時又折射出遙遠的過去,鮮明的藝術性和厚重的曆史感為這部作品不斷增添價值,使之越來越受到讀者的喜愛和研究者的重視。

     1970年,加拿大當代著名作家、詩人、評論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根據蘇珊娜·穆迪的拓荒經曆寫了組詩《蘇珊娜·穆迪日記》(MargaretAtwood,TheJournalsofSusannaMoodie,OxforUniversityPress,Toronto,1970),從穆迪夫人身上總結出了加拿大人的性格特點,稱之為&ldquo極度雙重性&rdquo,一種精神分裂症,出自對加拿大這片充滿自由也充滿艱辛的大地又愛又恨的複雜感情。

    這似乎說得嚴重了些,然而卻是獨具加拿大特色的深刻思考。

    曆來的移民拓荒,是掠奪、征服殖民地的同義語,拓荒者總是建功立業,大獲全勝,回首往事,滿懷自豪。

    可是在加拿大獨特的自然環境中&mdash&mdash廣袤無垠的大地,人迹罕至的森林,冰天雪地的荒野,桀骜不馴的環境,人在其中如一棵弱草,微不足道,無比渺小,無限悲哀,何談征服,何談豪邁。

    能苦苦掙紮存活下來便是萬幸,所體驗到的除了拓荒人要共同經受的艱難困苦和自然災害外,就隻有無可奈何的失敗感。

    尤其是穆迪夫人這樣的拓荒移民,來自己進入工業文明的歐洲宗主國,過慣了中産階級的優裕生活,帶着上流社會的傳統價值觀和主人公的優越感來到加拿大的蠻荒之地,而這片荒野不接受她的文明,不承認她的主人地位,人與自然處于沖突狀态,由此造成心理和精神上的巨大壓力。

    如果說艱難困苦造成的生理壓力尚可忍受的話,與生存環境格格不入而引起的心理壓力往往會造成嚴重後果,重則精神分裂,輕則形成愛恨交織的雙重性格。

    加拿大是個移民國家,每個移民都有類似于穆迪夫人的經曆或感受;即使是出生在加拿大的後輩,對這片他們無法完全了解的過于廣闊的大地仍然像陌生人一樣懷着恐懼心理,除非離它而去,否則勢必與蘇珊娜·穆迪一樣選擇對它又愛又恨的雙重性。

    這種雙重性可以看做加拿大人的集體無意識,蘇珊娜·穆迪也就成了全體加拿大人的原型。

     蘇珊娜·穆迪移民加拿大時帶着兩個自身固有的明顯特點:一是上流淑女的高貴氣質,二是維多利亞時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