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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卻從哪兒也找不到答案，那邊是一片遙遠、深邃和黑暗。
大自然老是在說同一句話。
她在大自然中看到的是生命在不斷地、單調地流動，無始也無終。
她知道要找誰去問這些使她不安的問題，才能得到解答。
不過，是什麼樣的答案呢？或許這不過是那徒勞無益的智慧發出的怨言，或者更糟，追求的不是為愛、為女性的心所設置的東西！上帝啊！她，即他的偶像，卻沒有心肝，冷酷無情，對什麼都不滿意！她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難道是一個女學究？如果公開向他說出這些新的、從未有過的，他當然是不陌生的痛苦，她在他的眼裡就身價大跌了！ 她在躲避他，當她的眼睛違反她的意願而失去天鵝絨般的溫柔，顯得幹枯和急躁的時候，當她臉上布滿愁雲，無論怎樣努力也不能強作歡笑和說話的時候，當她冷漠地聽着最熱烈的政治新聞、關于科學的新發展和文藝新作的最有趣的講解的時候，她就假裝生病。
不過她也不想哭，沒有突如其來的顫抖，不像少女時代她的精力正處于萌發和覺醒時那樣神經質了！不，情況不同了！ 在美好的、引人沉思的黃昏，或在搖籃旁邊，甚至在丈夫的愛撫或說話的時候，她忽然會感到無聊，對一切很冷漠&hellip&hellip&ldquo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dquo她絕望地問道。
她常常會忽然發呆，不說話，然後又假裝忙碌來掩飾自己的怪病，或者借口偏頭痛，躺下睡覺。
但她不容易躲過施托爾茨敏銳的眼光。
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在等待一次談話，内心裡像從前準備交代過去的事時一樣不安。
談話的時刻終于到了。
一天傍晚，他們在楊樹林陰道上散步，她幾乎是靠在他的肩上，久久地沉默着。
她為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發作感到痛苦。
不管他問什麼，她都回答得很簡短。
&ldquo保姆說，小奧麗加夜間咳嗽。
明天是不是請大夫來看看呢？&rdquo他問道。
&ldquo我給她喝了發汗藥，明天不讓她出去玩，看看再說吧！&rdquo她單調地說。
他們默默地走到了林陰道的盡頭。
&ldquo你怎麼不給你的女友索尼奇卡寫封回信呢？&rdquo他問，&ldquo我一直在等着，差一點誤了郵班。
這是她的第三封信了，你一封信也沒回。
&rdquo &ldquo是的，我想快點把她忘掉&hellip&hellip&rdquo她說，便沉默了。
&ldquo我代你問候畢丘林了，&rdquo安德烈說，&ldquo他鐘情于你，也許這能給他一點安慰，他的麥子不能按期運到。
&rdquo 她冷冷地笑了笑。
&ldquo是的，你已經說過了。
&rdquo她淡漠地說。
&ldquo你怎麼啦，困了嗎？&rdquo他問。
她的心跳了一下。
這已不是第一次了，隻要一接近正事，她就有這種反應。
&ldquo還沒有，&rdquo她做出精神飽滿的樣子說，&ldquo什麼事？&rdquo &ldquo你不舒服嗎？&rdquo他又問道。
&ldquo沒有。
你怎麼這樣想呢？&rdquo &ldquo我看你有點煩悶的樣子！&rdquo 她用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ldquo沒有，沒有！&rdquo她裝出很随便的語調否認說，可這聲音好像正說明她内心裡很煩悶。
他領着她走出了林陰道，使她的臉對着月光。
&ldquo你看着我！&rdquo他正視着她的眼睛說。
&ldquo你這樣子，可以認為，你&hellip&hellip不幸福！今天你的眼睛很奇怪，而且不僅是今天&hellip&hellip你有什麼事，奧麗加？&rdquo 他摟着她的腰，又把她帶進了林陰道。
&ldquo你知道嗎，我&hellip&hellip餓了！&rdquo她盡量笑着說。
&ldquo你别騙我，别騙我！我不喜歡你這樣！&rdquo他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
&ldquo不幸福！&rdquo她責備似的重複一遍，并讓他在林陰道上停下來，&ldquo要說我不幸福&hellip&hellip那是因為我太幸福了！&rdquo她說話的聲調是那麼溫柔，他不禁吻了她一下。
她膽子大些了。
她可能不幸福的假設雖然說得很随便，像開玩笑說的，但卻出乎預料地喚起了她的一段自白： &ldquo我不煩悶，也不可能煩悶，這你是知道的，而且你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我沒有病&hellip&hellip可是我有點兒愁悶，有時會覺得愁悶&hellip&hellip就是這樣，如果躲不過你這個不能容忍的家夥的眼睛的話。
是的，我有點愁悶，不知道為什麼！&rdquo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ldquo原來是這樣！到底為什麼呢？&rdquo他向她低下頭，輕聲地問她。
&ldquo我不知道。
&rdquo她重複了一遍。
&ldquo但是，總該有一個原因吧，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周圍的環境，那原因就在你的自身了。
有時這種愁悶就是疾病的先兆&hellip&hellip你身體好嗎？&rdquo &ldquo是啊，&rdquo她嚴肅地說，&ldquo也許這方面有點兒問題，盡管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是看見我怎樣吃飯、散步、睡覺、工作的。
卻忽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有點愁悶&hellip&hellip好像我的生活缺了點什麼&hellip&hellip不，你就别聽我說了，這很沒意思&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說，你說！&rdquo他急着催她說，&ldquo你剛才說好像生活中缺了點什麼，還有呢？&rdquo &ldquo有時我好像害怕這一切會發生變化，會結束&hellip&hellip&rdquo她接着說，&ldquo我自己也弄不懂！或許我正在為一個愚蠢的念頭在苦惱：以後會怎麼樣&hellip&hellip這幸福&hellip&hellip整個人生&hellip&hellip究竟是什麼&hellip&hellip&rdquo她的聲音越說越小，這些問題使她害臊。
&ldquo所有這些歡樂、痛苦&hellip&hellip大自然&hellip&hellip&rdquo她小聲說，&ldquo都吸引我去追求更多的東西，我變得對什麼都不滿足了&hellip&hellip我的上帝啊！我甚至為這些愚蠢的念頭感到難為情&hellip&hellip竟會這樣地想入非非&hellip&hellip你别管我，别理我&hellip&hellip&rdquo她一面懇求地說，一面和他親熱，&ldquo這種愁悶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又會變得開朗、快活，現在我不是很快活嗎？&rdquo 她那麼膽怯、那麼親熱地依偎着他，好像真不好意思了，并且似乎在請求丈夫原諒她&ldquo那些愚蠢念頭&rdquo。
她丈夫詢問了她很久，她則像病人對醫生那樣久久地向他訴說那些愁悶的症狀，說了心中一些不明不白的東西，描繪了心靈的騷動以及後來的幻象是如何地消失的&mdash&mdash把一切她所能記得的、所能注意到的都說出來了。
施托爾茨低着頭又沿着林陰道走去。
他帶着不安和困惑全神貫注地思考着妻子的這番含糊不清的自白。
她看了看他的眼睛，但什麼都看不見。
當他們第三次走到林陰道的盡頭時，她不讓他再轉身，而是把他帶到月光下，詢問式地看着他的眼睛。
&ldquo你怎麼啦？&rdquo她不好意思地問，&ldquo你笑我有這些愚蠢的想法，是嗎？我這種愁悶很愚蠢吧，對嗎？&rdquo 他沒有說話。
&ldquo你幹嗎不說話？&rdquo她急切地問。
&ldquo你當然知道我早就在觀察你了，而你卻沉默了那麼久，現在你也該讓我沉默一會兒和想一想吧。
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rdquo &ldquo你現在要想一想，我卻在受折磨，因為我不知道你一個人會想出什麼來。
我剛才真是不該說！你最好還是說點什麼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能對你說什麼呢！&rdquo他若有所思地說，&ldquo也許，這說明你還有些神經失調。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該由大夫而不是由我來斷定你是怎麼回事了。
明天得去請大夫&hellip&hellip否則就&hellip&hellip&rdquo他剛開始說，卻又沉思起來。
&ldquo否則就怎麼樣？說吧！&rdquo她急忙地追問他。
他還是一面走，一面思索着。
&ldquo你說呀！&rdquo她搖搖他的手說。
&ldquo這可能是想象力的過剩，你的生命力太充沛了&hellip&hellip也可能是你成熟到了這樣一個時期&hellip&hellip&rdquo他小聲地、幾乎自言自語地說。
&ldquo請你大聲說，安德烈！你這樣自言自語地唠叨，我受不了！&rdquo她埋怨道，&ldquo我對你說了一大堆蠢話，你卻低着頭自言自語！我甚至害怕跟你待在這黑暗的地方&hellip&hellip&rdquo &ldquo說什麼呢&mdash&mdash我真不知道&hellip&hellip你說你&lsquo覺得愁悶，有些問題使你不安&rsquo，這話怎麼理解呢？這事得放到将來再談，看看再說。
好像又該下海洗澡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自言自語地說：&lsquo如果&hellip&hellip可能&hellip&hellip成熟到了&hellip&hellip&rsquo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呢？&rdquo她問道。
&ldquo我想，&rdquo他慢吞吞地、若有所思地說，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想法，好像也在為自己所說的話感到難為情似的，&ldquo你看見沒有&hellip&hellip有時候&hellip&hellip我是想說，如果這不是某種神經失調的先兆，如果你十分健康，那麼就可能是你成熟到了生命已不再發展的階段&hellip&hellip這時候生命之謎沒有了，
大自然老是在說同一句話。
她在大自然中看到的是生命在不斷地、單調地流動，無始也無終。
她知道要找誰去問這些使她不安的問題，才能得到解答。
不過，是什麼樣的答案呢？或許這不過是那徒勞無益的智慧發出的怨言，或者更糟，追求的不是為愛、為女性的心所設置的東西！上帝啊！她，即他的偶像，卻沒有心肝，冷酷無情，對什麼都不滿意！她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難道是一個女學究？如果公開向他說出這些新的、從未有過的，他當然是不陌生的痛苦，她在他的眼裡就身價大跌了！ 她在躲避他，當她的眼睛違反她的意願而失去天鵝絨般的溫柔，顯得幹枯和急躁的時候，當她臉上布滿愁雲，無論怎樣努力也不能強作歡笑和說話的時候，當她冷漠地聽着最熱烈的政治新聞、關于科學的新發展和文藝新作的最有趣的講解的時候，她就假裝生病。
不過她也不想哭，沒有突如其來的顫抖，不像少女時代她的精力正處于萌發和覺醒時那樣神經質了！不，情況不同了！ 在美好的、引人沉思的黃昏，或在搖籃旁邊，甚至在丈夫的愛撫或說話的時候，她忽然會感到無聊，對一切很冷漠&hellip&hellip&ldquo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dquo她絕望地問道。
她常常會忽然發呆，不說話，然後又假裝忙碌來掩飾自己的怪病，或者借口偏頭痛，躺下睡覺。
但她不容易躲過施托爾茨敏銳的眼光。
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在等待一次談話，内心裡像從前準備交代過去的事時一樣不安。
談話的時刻終于到了。
一天傍晚，他們在楊樹林陰道上散步，她幾乎是靠在他的肩上，久久地沉默着。
她為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發作感到痛苦。
不管他問什麼，她都回答得很簡短。
&ldquo保姆說，小奧麗加夜間咳嗽。
明天是不是請大夫來看看呢？&rdquo他問道。
&ldquo我給她喝了發汗藥，明天不讓她出去玩，看看再說吧！&rdquo她單調地說。
他們默默地走到了林陰道的盡頭。
&ldquo你怎麼不給你的女友索尼奇卡寫封回信呢？&rdquo他問，&ldquo我一直在等着，差一點誤了郵班。
這是她的第三封信了，你一封信也沒回。
&rdquo &ldquo是的，我想快點把她忘掉&hellip&hellip&rdquo她說，便沉默了。
&ldquo我代你問候畢丘林了，&rdquo安德烈說，&ldquo他鐘情于你，也許這能給他一點安慰，他的麥子不能按期運到。
&rdquo 她冷冷地笑了笑。
&ldquo是的，你已經說過了。
&rdquo她淡漠地說。
&ldquo你怎麼啦，困了嗎？&rdquo他問。
她的心跳了一下。
這已不是第一次了，隻要一接近正事，她就有這種反應。
&ldquo還沒有，&rdquo她做出精神飽滿的樣子說，&ldquo什麼事？&rdquo &ldquo你不舒服嗎？&rdquo他又問道。
&ldquo沒有。
你怎麼這樣想呢？&rdquo &ldquo我看你有點煩悶的樣子！&rdquo 她用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ldquo沒有，沒有！&rdquo她裝出很随便的語調否認說，可這聲音好像正說明她内心裡很煩悶。
他領着她走出了林陰道，使她的臉對着月光。
&ldquo你看着我！&rdquo他正視着她的眼睛說。
&ldquo你這樣子，可以認為，你&hellip&hellip不幸福！今天你的眼睛很奇怪，而且不僅是今天&hellip&hellip你有什麼事，奧麗加？&rdquo 他摟着她的腰，又把她帶進了林陰道。
&ldquo你知道嗎，我&hellip&hellip餓了！&rdquo她盡量笑着說。
&ldquo你别騙我，别騙我！我不喜歡你這樣！&rdquo他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
&ldquo不幸福！&rdquo她責備似的重複一遍，并讓他在林陰道上停下來，&ldquo要說我不幸福&hellip&hellip那是因為我太幸福了！&rdquo她說話的聲調是那麼溫柔，他不禁吻了她一下。
她膽子大些了。
她可能不幸福的假設雖然說得很随便，像開玩笑說的，但卻出乎預料地喚起了她的一段自白： &ldquo我不煩悶，也不可能煩悶，這你是知道的，而且你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我沒有病&hellip&hellip可是我有點兒愁悶，有時會覺得愁悶&hellip&hellip就是這樣，如果躲不過你這個不能容忍的家夥的眼睛的話。
是的，我有點愁悶，不知道為什麼！&rdquo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ldquo原來是這樣！到底為什麼呢？&rdquo他向她低下頭，輕聲地問她。
&ldquo我不知道。
&rdquo她重複了一遍。
&ldquo但是，總該有一個原因吧，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周圍的環境，那原因就在你的自身了。
有時這種愁悶就是疾病的先兆&hellip&hellip你身體好嗎？&rdquo &ldquo是啊，&rdquo她嚴肅地說，&ldquo也許這方面有點兒問題，盡管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是看見我怎樣吃飯、散步、睡覺、工作的。
卻忽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有點愁悶&hellip&hellip好像我的生活缺了點什麼&hellip&hellip不，你就别聽我說了，這很沒意思&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說，你說！&rdquo他急着催她說，&ldquo你剛才說好像生活中缺了點什麼，還有呢？&rdquo &ldquo有時我好像害怕這一切會發生變化，會結束&hellip&hellip&rdquo她接着說，&ldquo我自己也弄不懂！或許我正在為一個愚蠢的念頭在苦惱：以後會怎麼樣&hellip&hellip這幸福&hellip&hellip整個人生&hellip&hellip究竟是什麼&hellip&hellip&rdquo她的聲音越說越小，這些問題使她害臊。
&ldquo所有這些歡樂、痛苦&hellip&hellip大自然&hellip&hellip&rdquo她小聲說，&ldquo都吸引我去追求更多的東西，我變得對什麼都不滿足了&hellip&hellip我的上帝啊！我甚至為這些愚蠢的念頭感到難為情&hellip&hellip竟會這樣地想入非非&hellip&hellip你别管我，别理我&hellip&hellip&rdquo她一面懇求地說，一面和他親熱，&ldquo這種愁悶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又會變得開朗、快活，現在我不是很快活嗎？&rdquo 她那麼膽怯、那麼親熱地依偎着他，好像真不好意思了，并且似乎在請求丈夫原諒她&ldquo那些愚蠢念頭&rdquo。
她丈夫詢問了她很久，她則像病人對醫生那樣久久地向他訴說那些愁悶的症狀，說了心中一些不明不白的東西，描繪了心靈的騷動以及後來的幻象是如何地消失的&mdash&mdash把一切她所能記得的、所能注意到的都說出來了。
施托爾茨低着頭又沿着林陰道走去。
他帶着不安和困惑全神貫注地思考着妻子的這番含糊不清的自白。
她看了看他的眼睛，但什麼都看不見。
當他們第三次走到林陰道的盡頭時，她不讓他再轉身，而是把他帶到月光下，詢問式地看着他的眼睛。
&ldquo你怎麼啦？&rdquo她不好意思地問，&ldquo你笑我有這些愚蠢的想法，是嗎？我這種愁悶很愚蠢吧，對嗎？&rdquo 他沒有說話。
&ldquo你幹嗎不說話？&rdquo她急切地問。
&ldquo你當然知道我早就在觀察你了，而你卻沉默了那麼久，現在你也該讓我沉默一會兒和想一想吧。
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rdquo &ldquo你現在要想一想，我卻在受折磨，因為我不知道你一個人會想出什麼來。
我剛才真是不該說！你最好還是說點什麼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能對你說什麼呢！&rdquo他若有所思地說，&ldquo也許，這說明你還有些神經失調。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該由大夫而不是由我來斷定你是怎麼回事了。
明天得去請大夫&hellip&hellip否則就&hellip&hellip&rdquo他剛開始說，卻又沉思起來。
&ldquo否則就怎麼樣？說吧！&rdquo她急忙地追問他。
他還是一面走，一面思索着。
&ldquo你說呀！&rdquo她搖搖他的手說。
&ldquo這可能是想象力的過剩，你的生命力太充沛了&hellip&hellip也可能是你成熟到了這樣一個時期&hellip&hellip&rdquo他小聲地、幾乎自言自語地說。
&ldquo請你大聲說，安德烈！你這樣自言自語地唠叨，我受不了！&rdquo她埋怨道，&ldquo我對你說了一大堆蠢話，你卻低着頭自言自語！我甚至害怕跟你待在這黑暗的地方&hellip&hellip&rdquo &ldquo說什麼呢&mdash&mdash我真不知道&hellip&hellip你說你&lsquo覺得愁悶，有些問題使你不安&rsquo，這話怎麼理解呢？這事得放到将來再談，看看再說。
好像又該下海洗澡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自言自語地說：&lsquo如果&hellip&hellip可能&hellip&hellip成熟到了&hellip&hellip&rsquo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呢？&rdquo她問道。
&ldquo我想，&rdquo他慢吞吞地、若有所思地說，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想法，好像也在為自己所說的話感到難為情似的，&ldquo你看見沒有&hellip&hellip有時候&hellip&hellip我是想說，如果這不是某種神經失調的先兆，如果你十分健康，那麼就可能是你成熟到了生命已不再發展的階段&hellip&hellip這時候生命之謎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