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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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一個盧布、三個盧布地攢一輩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可是已經攢了二十年了，兄弟，别昧良心！&rdquo
&ldquo二十年！&rdquo伊萬·馬特維耶維奇含糊地說，&ldquo你忘記了，我當文書才當了九年多，過去口袋裡不過也就是十戈比、二十戈比硬币罷了，說來羞恥，有時就是一個銅闆也要攢，這算什麼生活啊！唉，老兄！世界上也真有一些有福氣的人，隻消在别人的耳朵邊說一句話，或口授一行字，或幹脆隻在紙上簽個名字&mdash&mdash他的口袋一下子就鼓起來了，像一個枕頭，可以靠在上面睡覺。
瞧，要是有這樣的一份工作多好啊！&rdquo他說，醉得越來越厲害了。
&ldquo求他的人幾乎見不到他的面，也不敢走近他。
而他則往馬車裡一坐，喊一聲：俱樂部！在俱樂部裡，各種戴勳章的人跟他握手，玩牌，其輸赢可不是五戈比！而吃飯，吃飯&mdash&mdash嘿，連雜拌湯都嫌寒碜，皺眉頭，啐唾沫，冬天還偏要吃雛雞，四月份便要吃草莓。
在家裡，太太穿絲綢繡花衣裳，孩子們有家庭教師，連嬰兒們也梳妝打扮得漂漂亮亮。
唉，老兄，那是天堂，可罪人進不去。
我們幹一杯！瞧，雜拌湯來了！&rdquo &ldquo别抱怨，兄弟，别昧良心。
資本是有的，而且還不小呢&hellip&hellip&rdquo喝醉了的塔蘭季耶夫眼睛裡帶着血絲說，&ldquo三萬五千銀盧布&mdash&mdash可不是鬧着玩的！&rdquo &ldquo小聲點，小聲點，老兄！&rdquo伊萬·馬特維耶維奇打斷他的話說，&ldquo老是三萬五，什麼時候才能弄到五萬呢？就是弄到五萬，也不是進了天堂。
結了婚，就要小心謹慎地過日子，每個盧布都得數着用了，牙買加羅姆酒你就别去想了&mdash&mdash這算什麼生活！&rdquo &ldquo不過倒也安心，兄弟。
這個給你一個銀币，那個給你兩個，一天下來的也能存它七個盧布，既沒有什麼瓜葛，也找不着碴兒，也不冒煙兒。
要是卷到一樁大案裡去，事後你的屁股就一輩子也擦不幹淨了。
不，兄弟，不要昧良心！&rdquo 伊萬·馬特維耶維奇沒有聽他說話，早就在想自己的心事兒了。
&ldquo你聽着，&rdquo他突然睜大眼睛說，好像有什麼高興事似的，以至醉意也消失了，&ldquo不，我怕，不說了，我不讓這個鳥飛離我的腦袋。
你瞧着吧，就要發大财了&hellip&hellip幹杯，老兄，快幹杯！&rdquo &ldquo你不說，我就不幹。
&rdquo塔蘭季耶夫推開酒杯說。
&ldquo老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rdquo穆霍雅羅夫看着門小聲說。
&ldquo什麼事兒&hellip&hellip&rdquo塔蘭季耶夫焦急地問。
&ldquo我想了一個非常妙的主意。
你知道嗎？老兄，這就像做筆大買賣一樣，真的！&rdquo &ldquo你到底說不說？&rdquo &ldquo多大的油水啊？油水？&rdquo &ldquo你倒是說呀！&rdquo塔蘭季耶夫催促道。
&ldquo等一等，讓我再想一想。
這裡沒有什麼要銷毀的，這符合法律。
好吧，老兄，我說，而且也因為我需要你，沒有你，我也不方便，要不，上帝作證，我是不會說的，這是不能讓别人知道的事情。
&rdquo &ldquo難道我是别人嗎，兄弟？好像我為你幹事也不是頭一回了吧，證人也給你當過，還有副本呢&hellip&hellip記得嗎？你真是豬猡！&rdquo &ldquo老兄，老兄！你這嘴可要閉緊。
可你說起話來卻好像放炮一樣！&rdquo &ldquo這裡什麼鬼能聽見呢？我是會忘乎所以的人嗎？&rdquo塔蘭季耶夫懊喪地說，&ldquo你幹嗎要折磨我？說吧。
&rdquo &ldquo你聽着，伊裡亞·伊裡奇是一個膽小的人，什麼手續制度都不懂，那張租約就把他的頭弄昏了，委托書寄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連代役租多少他也記不清楚；他自己也說，&lsquo我什麼都不懂&rsquo
瞧，要是有這樣的一份工作多好啊！&rdquo他說，醉得越來越厲害了。
&ldquo求他的人幾乎見不到他的面，也不敢走近他。
而他則往馬車裡一坐，喊一聲：俱樂部！在俱樂部裡，各種戴勳章的人跟他握手，玩牌，其輸赢可不是五戈比！而吃飯，吃飯&mdash&mdash嘿，連雜拌湯都嫌寒碜，皺眉頭，啐唾沫，冬天還偏要吃雛雞，四月份便要吃草莓。
在家裡，太太穿絲綢繡花衣裳，孩子們有家庭教師，連嬰兒們也梳妝打扮得漂漂亮亮。
唉，老兄，那是天堂，可罪人進不去。
我們幹一杯！瞧，雜拌湯來了！&rdquo &ldquo别抱怨，兄弟，别昧良心。
資本是有的，而且還不小呢&hellip&hellip&rdquo喝醉了的塔蘭季耶夫眼睛裡帶着血絲說，&ldquo三萬五千銀盧布&mdash&mdash可不是鬧着玩的！&rdquo &ldquo小聲點，小聲點，老兄！&rdquo伊萬·馬特維耶維奇打斷他的話說，&ldquo老是三萬五，什麼時候才能弄到五萬呢？就是弄到五萬，也不是進了天堂。
結了婚，就要小心謹慎地過日子，每個盧布都得數着用了，牙買加羅姆酒你就别去想了&mdash&mdash這算什麼生活！&rdquo &ldquo不過倒也安心，兄弟。
這個給你一個銀币，那個給你兩個，一天下來的也能存它七個盧布，既沒有什麼瓜葛，也找不着碴兒，也不冒煙兒。
要是卷到一樁大案裡去，事後你的屁股就一輩子也擦不幹淨了。
不，兄弟，不要昧良心！&rdquo 伊萬·馬特維耶維奇沒有聽他說話，早就在想自己的心事兒了。
&ldquo你聽着，&rdquo他突然睜大眼睛說，好像有什麼高興事似的，以至醉意也消失了，&ldquo不，我怕，不說了，我不讓這個鳥飛離我的腦袋。
你瞧着吧，就要發大财了&hellip&hellip幹杯，老兄，快幹杯！&rdquo &ldquo你不說，我就不幹。
&rdquo塔蘭季耶夫推開酒杯說。
&ldquo老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rdquo穆霍雅羅夫看着門小聲說。
&ldquo什麼事兒&hellip&hellip&rdquo塔蘭季耶夫焦急地問。
&ldquo我想了一個非常妙的主意。
你知道嗎？老兄，這就像做筆大買賣一樣，真的！&rdquo &ldquo你到底說不說？&rdquo &ldquo多大的油水啊？油水？&rdquo &ldquo你倒是說呀！&rdquo塔蘭季耶夫催促道。
&ldquo等一等，讓我再想一想。
這裡沒有什麼要銷毀的，這符合法律。
好吧，老兄，我說，而且也因為我需要你，沒有你，我也不方便，要不，上帝作證，我是不會說的，這是不能讓别人知道的事情。
&rdquo &ldquo難道我是别人嗎，兄弟？好像我為你幹事也不是頭一回了吧，證人也給你當過，還有副本呢&hellip&hellip記得嗎？你真是豬猡！&rdquo &ldquo老兄，老兄！你這嘴可要閉緊。
可你說起話來卻好像放炮一樣！&rdquo &ldquo這裡什麼鬼能聽見呢？我是會忘乎所以的人嗎？&rdquo塔蘭季耶夫懊喪地說，&ldquo你幹嗎要折磨我？說吧。
&rdquo &ldquo你聽着，伊裡亞·伊裡奇是一個膽小的人，什麼手續制度都不懂，那張租約就把他的頭弄昏了，委托書寄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連代役租多少他也記不清楚；他自己也說，&lsquo我什麼都不懂&rs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