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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伊萬·馬特維耶維奇和塔蘭季耶夫坐在一幢兩層樓上的一個房間裡。

    這樓房的一面朝奧勃洛莫夫住的那條街,另一面臨河。

     這是一個所謂的&ldquo飯館&rdquo,門口總是停着幾輛空的輕便馬車,車夫們都在樓下喝茶,樓上則是專供維堡區的&ldquo老爺們&rdquo用的。

     伊萬·馬特維耶維奇和塔蘭季耶夫面前放着茶和一瓶糖酒。

     &ldquo純正的牙買加糖酒,&rdquo伊萬·馬特維耶維奇一面說,一面用顫抖的手給自己斟酒,&ldquo老兄,你别嫌棄,我請客。

    &rdquo &ldquo你得承認,你是應該請我。

    &rdquo塔蘭季耶夫說,&ldquo你那房子就是等朽了,也等不着這樣的房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沒錯,沒錯,&rdquo伊萬·馬特維耶維奇打斷他的話說,&ldquo如果咱們的事辦成了,紮焦爾蒂去了鄉下,我們就能大撈一把了!&rdquo &ldquo你是個吝啬鬼,老弟,跟你還得讨價還價。

    &rdquo塔蘭季耶夫說,&ldquo給你拉這樣一位房客,你該付給我五十盧布。

    &rdquo &ldquo我怕他走,他威脅說要搬走。

    &rdquo伊萬·馬特維耶維奇說。

     &ldquo唉,你呀,還是個行家呢!他能往哪兒搬?如今你趕他走他也不會走了。

    &rdquo &ldquo要是結婚呢?聽說他要結婚。

    &rdquo 塔蘭季耶夫哈哈大笑起來。

     &ldquo他要結婚?我說他不會結婚,你想打賭嗎?&rdquo他說,&ldquo他連睡覺都要紮哈爾幫忙,還結婚呢!我也一直在給他做事,要不是我,他不是餓死,就是進班房了。

    警察來了,房主來了,他都一問三不知,全靠我!他什麼都不懂&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的确什麼都不懂。

    法院是幹什麼的,他說他不懂,部裡幹什麼,他也不懂;他的農民是些什麼人,他不知道。

    這是什麼腦袋啊!我都要笑出聲來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還有我們跟他簽的那份租約,那是一份什麼樣的租約啊?&rdquo塔蘭季耶夫自吹起來,&ldquo老弟,你真是寫文書的能手,這使我想起了已故的父親!我本來也是能寫的,不過現在不寫了,手生了。

    我一坐下來就要流眼淚。

    他連看也不看就簽了字。

    那租約裡面卻既寫了菜園,又寫了馬廄和谷倉。

    &rdquo &ldquo是的,老兄,隻要這些不看文件就簽字的傻子還沒有在俄羅斯絕迹,我們兄弟就還能活下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