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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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們說什麼。
&rdquo她冷漠地說。
&ldquo怎麼，你知道？&rdquo &ldquo知道，卡嘉和保姆早跟我說了，也問起你，對我表示祝賀。
&rdquo &ldquo真的祝賀了，&rdquo他驚訝地問道，&ldquo你怎麼辦？&rdquo &ldquo沒什麼，我感謝了她們。
我送保姆一塊頭巾，她答應徒步去朝拜謝爾蓋教堂。
我許諾替卡嘉張羅把她嫁給糖果點心商人，她有自己的羅曼史&hellip&hellip&rdquo 他吃驚地看着她。
&ldquo你每天都來我家，下人們有議論，這很自然，&rdquo她接着說，&ldquo就是他們首先議論起來的。
索尼奇卡也是一樣。
怎麼就把你吓成這樣呢？&rdquo &ldquo這些流言是從哪裡來的呢？&rdquo他拖長聲音說。
&ldquo難道都沒有根據嗎？要知道，這都是事實。
&rdquo &ldquo事實！&rdquo奧勃洛莫夫重複一句，既不是提問，也不是否定，&ldquo是的，&rdquo然後又補充說，&ldquo實際上你是對的。
隻是我不願意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幽會，因此我害怕&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害怕，你發抖，像個小孩子&hellip&hellip真不明白，難道是你把我偷走了？&rdquo 他很尴尬，她則認真地盯着他。
&ldquo你聽着，&rdquo她說，&ldquo這裡面有假，不是那麼一回事&hellip&hellip你過來，把你心裡所想的全部說出來。
你可以一天、兩天，也許一個星期不來看我，但你總得預先告訴我或寫信給我吧！你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不會那麼輕易地受胡言亂語的影響。
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呢？&rdquo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吻了吻她的手，歎了一口氣。
&ldquo奧麗加，我是這樣想的，&rdquo他說，&ldquo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種怕你遭殃的想法使我吓破了膽，許多操心事折磨着我，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希望和期待，使我心力交瘁，令我全身發顫，我快要麻木了，需要哪怕是暫時的安靜&hellip&hellip&rdquo &ldquo為什麼我的身心就不麻木，而且隻在你身邊找安靜呢？&rdquo &ldquo你有年輕健壯的力量，你愛得光明磊落、平靜，而我&hellip&hellip你知道我是多麼愛你！&rdquo他說，跪下去吻她的手。
&ldquo不，我還是不太了解。
你這麼奇怪，我琢磨不透。
我都要失去思考力和希望了&hellip&hellip很快我們就将彼此不理解，那可就糟糕了！&rdquo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
&ldquo你這幾天幹什麼了？&rdquo她問道，頭一次打量了一下房間，&ldquo你這個地方很不好，房子那麼矮！窗戶那麼小！壁紙是舊的&hellip&hellip還有幾個房間在哪兒呢？&rdquo 他連忙起來指給她看，以便回避這幾天他幹什麼的問題。
後來她在沙發上坐下來，他也重新坐在地毯上她的腳邊。
&ldquo這兩星期你幹什麼了？&rdquo她繼續問道。
&ldquo看書，寫東西，想你。
&rdquo &ldquo我送來的書，你看了嗎？怎麼樣？我要把書帶回去。
&rdquo 她從桌子上把書拿起來，并看了看翻開的那一頁，整頁布滿了灰塵。
&ldquo你沒有看！&rdquo她說。
&ldquo沒有看。
&rdquo他回答說。
她又看了看被揉皺了的繡花枕頭，亂七八糟的房間，布滿灰塵的窗戶、寫字台，翻開幾張滿是灰塵的紙，動了動插在空墨汁瓶的羽筆，再驚奇地看了看他。
&ldquo你到底幹什麼了&rdquo她又說一遍，&ldquo你既沒有看書，也沒有寫字吧？&rdquo &ldquo時間不夠用，&rdquo他結結巴巴地說，&ldquo早晨起來便收拾房間，妨礙我幹事，然後便商量中午飯吃什麼，房東太太兩個孩子來請我給他們判作業，接着就吃飯了，午飯後&hellip&hellip哪裡有時間看書啊！&rdquo &ldquo午飯後你就睡覺了。
&rdquo她十分肯定地說。
他猶豫片刻後也隻好小聲答道： &ldquo睡覺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為什麼呢？&rdquo &ldquo為了打發時間。
你不在我身邊，奧麗加，我感到無聊！沒有你，我無法忍受&hellip&hellip&rdquo 他沒有說下去，她卻嚴厲地看着他。
&ldquo伊裡亞！&rdquo她一本正經地說，&ldquo你記得嗎？那天你在公園裡曾對我說，你身上燃起了生活之火，并要我相信，我就是你的生活目的、你的理想，你還拉着我的手說，我是你的，而我也表示了同意。
&rdquo &ldquo是的，這哪能忘記呢？難道它不是改變了我的整個生活嗎？你沒有看見我是多麼幸福嗎？&rdquo &ldquo不，我沒有看見，你欺騙了我！&rdquo她冷冷地說，&ldquo你又漸漸消沉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欺騙了你？這可是罪過啊！我向上帝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立即跳進深淵裡&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如果深淵就在這裡，就在腳下，你會跳的，&rdquo她打斷他的話說，&ldquo可是如果過了三天，你就會改變主意了，害怕了，特别是聽到紮哈爾或者阿尼西娅的議論之後&hellip&hellip這不是愛情。
&rdquo &ldquo你在懷疑我的愛情？&rdquo他着急地說，&ldquo你以為我遲疑不決是擔心我自己而不是擔心你？難道我不是像一堵牆一樣捍衛着你的名譽，像母親一樣日夜清醒地守護着你，不讓流言蜚語傷害你&hellip&hellip哎呀，奧麗加，你要什麼樣的證明啊？我再對你說一遍：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能更幸福的話，我将無怨無悔地放棄我的權利；如果為了你，要我去死，我會高高興興地去死！&rdquo他淚流滿面地把話說完。
&ldquo根本不需要這樣，沒有人這樣要求！我幹嗎要你的命呢？你做你該做的事。
提出那種不需要的或者不可能做出的犧牲，以便不做必要的犧牲&mdash&mdash這是奸詐者的伎倆！你不是狡猾的人，這我知道，但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不知道，這些激情和操心多麼嚴重地損害了我的健康！&rdquo他接着說，&ldquo自從我認識你那天起，我就沒有過别的想法&hellip&hellip現在我也要重複說：你是我生存的目的，隻有你一人。
如果我失去你
&rdquo她冷漠地說。
&ldquo怎麼，你知道？&rdquo &ldquo知道，卡嘉和保姆早跟我說了，也問起你，對我表示祝賀。
&rdquo &ldquo真的祝賀了，&rdquo他驚訝地問道，&ldquo你怎麼辦？&rdquo &ldquo沒什麼，我感謝了她們。
我送保姆一塊頭巾，她答應徒步去朝拜謝爾蓋教堂。
我許諾替卡嘉張羅把她嫁給糖果點心商人，她有自己的羅曼史&hellip&hellip&rdquo 他吃驚地看着她。
&ldquo你每天都來我家，下人們有議論，這很自然，&rdquo她接着說，&ldquo就是他們首先議論起來的。
索尼奇卡也是一樣。
怎麼就把你吓成這樣呢？&rdquo &ldquo這些流言是從哪裡來的呢？&rdquo他拖長聲音說。
&ldquo難道都沒有根據嗎？要知道，這都是事實。
&rdquo &ldquo事實！&rdquo奧勃洛莫夫重複一句，既不是提問，也不是否定，&ldquo是的，&rdquo然後又補充說，&ldquo實際上你是對的。
隻是我不願意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幽會，因此我害怕&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害怕，你發抖，像個小孩子&hellip&hellip真不明白，難道是你把我偷走了？&rdquo 他很尴尬，她則認真地盯着他。
&ldquo你聽着，&rdquo她說，&ldquo這裡面有假，不是那麼一回事&hellip&hellip你過來，把你心裡所想的全部說出來。
你可以一天、兩天，也許一個星期不來看我，但你總得預先告訴我或寫信給我吧！你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不會那麼輕易地受胡言亂語的影響。
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呢？&rdquo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吻了吻她的手，歎了一口氣。
&ldquo奧麗加，我是這樣想的，&rdquo他說，&ldquo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種怕你遭殃的想法使我吓破了膽，許多操心事折磨着我，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希望和期待，使我心力交瘁，令我全身發顫，我快要麻木了，需要哪怕是暫時的安靜&hellip&hellip&rdquo &ldquo為什麼我的身心就不麻木，而且隻在你身邊找安靜呢？&rdquo &ldquo你有年輕健壯的力量，你愛得光明磊落、平靜，而我&hellip&hellip你知道我是多麼愛你！&rdquo他說，跪下去吻她的手。
&ldquo不，我還是不太了解。
你這麼奇怪，我琢磨不透。
我都要失去思考力和希望了&hellip&hellip很快我們就将彼此不理解，那可就糟糕了！&rdquo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
&ldquo你這幾天幹什麼了？&rdquo她問道，頭一次打量了一下房間，&ldquo你這個地方很不好，房子那麼矮！窗戶那麼小！壁紙是舊的&hellip&hellip還有幾個房間在哪兒呢？&rdquo 他連忙起來指給她看，以便回避這幾天他幹什麼的問題。
後來她在沙發上坐下來，他也重新坐在地毯上她的腳邊。
&ldquo這兩星期你幹什麼了？&rdquo她繼續問道。
&ldquo看書，寫東西，想你。
&rdquo &ldquo我送來的書，你看了嗎？怎麼樣？我要把書帶回去。
&rdquo 她從桌子上把書拿起來，并看了看翻開的那一頁，整頁布滿了灰塵。
&ldquo你沒有看！&rdquo她說。
&ldquo沒有看。
&rdquo他回答說。
她又看了看被揉皺了的繡花枕頭，亂七八糟的房間，布滿灰塵的窗戶、寫字台，翻開幾張滿是灰塵的紙，動了動插在空墨汁瓶的羽筆，再驚奇地看了看他。
&ldquo你到底幹什麼了&rdquo她又說一遍，&ldquo你既沒有看書，也沒有寫字吧？&rdquo &ldquo時間不夠用，&rdquo他結結巴巴地說，&ldquo早晨起來便收拾房間，妨礙我幹事，然後便商量中午飯吃什麼，房東太太兩個孩子來請我給他們判作業，接着就吃飯了，午飯後&hellip&hellip哪裡有時間看書啊！&rdquo &ldquo午飯後你就睡覺了。
&rdquo她十分肯定地說。
他猶豫片刻後也隻好小聲答道： &ldquo睡覺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為什麼呢？&rdquo &ldquo為了打發時間。
你不在我身邊，奧麗加，我感到無聊！沒有你，我無法忍受&hellip&hellip&rdquo 他沒有說下去，她卻嚴厲地看着他。
&ldquo伊裡亞！&rdquo她一本正經地說，&ldquo你記得嗎？那天你在公園裡曾對我說，你身上燃起了生活之火，并要我相信，我就是你的生活目的、你的理想，你還拉着我的手說，我是你的，而我也表示了同意。
&rdquo &ldquo是的，這哪能忘記呢？難道它不是改變了我的整個生活嗎？你沒有看見我是多麼幸福嗎？&rdquo &ldquo不，我沒有看見，你欺騙了我！&rdquo她冷冷地說，&ldquo你又漸漸消沉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欺騙了你？這可是罪過啊！我向上帝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立即跳進深淵裡&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如果深淵就在這裡，就在腳下，你會跳的，&rdquo她打斷他的話說，&ldquo可是如果過了三天，你就會改變主意了，害怕了，特别是聽到紮哈爾或者阿尼西娅的議論之後&hellip&hellip這不是愛情。
&rdquo &ldquo你在懷疑我的愛情？&rdquo他着急地說，&ldquo你以為我遲疑不決是擔心我自己而不是擔心你？難道我不是像一堵牆一樣捍衛着你的名譽，像母親一樣日夜清醒地守護着你，不讓流言蜚語傷害你&hellip&hellip哎呀，奧麗加，你要什麼樣的證明啊？我再對你說一遍：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能更幸福的話，我将無怨無悔地放棄我的權利；如果為了你，要我去死，我會高高興興地去死！&rdquo他淚流滿面地把話說完。
&ldquo根本不需要這樣，沒有人這樣要求！我幹嗎要你的命呢？你做你該做的事。
提出那種不需要的或者不可能做出的犧牲，以便不做必要的犧牲&mdash&mdash這是奸詐者的伎倆！你不是狡猾的人，這我知道，但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不知道，這些激情和操心多麼嚴重地損害了我的健康！&rdquo他接着說，&ldquo自從我認識你那天起，我就沒有過别的想法&hellip&hellip現在我也要重複說：你是我生存的目的，隻有你一人。
如果我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