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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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嚴肅了。
您把空閑時間都獻給了我。
您開始有點神經質了，容易激動了！這時，也就是現在我才驚慌起來，感覺到我有責任就此中止，并把這事說清楚。
我對您說過，我愛您。
您也用同樣的話回答了我。
可是您聽見沒有，這裡面有不和諧之音。
您沒有聽見嗎？那麼，您稍後，當我跌進深淵之後，就會聽到了。
您看看我，想想我這個人吧，您能愛我嗎？您真的愛我嗎？您昨天說&ldquo我愛，我愛，我愛！&rdquo我卻要堅決地回答說：&ldquo不，不，不！&rdquo 您不愛我，但您也沒有撒謊&mdash&mdash我得立即補充說&mdash&mdash您沒有欺騙我。
當您内心裡說&ldquo不&rdquo的時候，您是不能說&ldquo是&rdquo的。
我隻想向您證明，您現在所說的&ldquo我愛&rdquo，并不是現在的愛，而是未來的愛；這隻是愛的一種下意識的要求。
它是一種由于沒有真正的養料，由于沒有火種而燃起的虛假的沒有熱度的光，有時就表現為女性對幼兒的撫愛，表現為對另一個女人的撫愛，甚至幹脆表現為哭哭啼啼或歇斯底裡的大發作。
本來我一開始就該嚴肅地對您說：&ldquo您錯了，您現在面對的不是您所期待和夢想的人。
等着吧，他會到來的，那時您就會清醒過來；那時您會為自己的錯誤感到懊喪和羞愧。
而您的懊喪和羞愧又會使我痛苦。
&rdquo這就是我應該對您說的話。
如果我的頭腦更敏銳一些，心胸更豁達一些，特别是更真誠一些，我早就該說了&hellip&hellip其實我也說了，不過您還記得我是怎麼說的嗎？我說了，又怕您真的相信我的話，害怕事情真像我說的那樣。
我提前說了别人以後才會說的話，就是想讓您不去聽這些話，不去相信這些話；我急于要和您見面也是因為想到：&ldquo另一位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到來，暫時我是幸福的。
&rdquo這就是熱戀和激情的邏輯。
現在我的想法不同了。
等到我和您難解難分了，等到我和您的見面已不是一種生活的奢侈，而是生活的必需了，等到愛情深入到心中了（難怪我覺得心裡有一塊發硬的東西），我會怎麼樣呢？那時我将如何脫身呢？能經得住這種痛苦嗎？我的處境将會很糟！就是現在，想到這一點時，我也不能不寒心。
要是您經驗多一點，年紀大一些，我也會感謝上帝賜給我幸福而把手永遠伸給您了。
可是&hellip&hellip 我幹嗎要寫這封信呢？幹嗎不來當面跟您說：我想與您見面的願望與日俱增，卻又不應該見您呢？您自己想一想吧：當面對您說&mdash&mdash我有這種勇氣嗎？有時我想說類似的話，可是說出來的卻完全不一樣。
也許是您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如果您真的不厭惡跟我在一起的話），或者是您沒有理解我的善意而感到受了委屈&mdash&mdash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我都不能忍受，所以我就沒有把真心話說出來，真誠的意願也成了泡影，最後還是決定第二天見面。
如今，您不在我面前，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我面對的不是您那溫柔的眼睛和善良、美麗的臉龐，而是一張容忍一切、沉默不語的紙，我可以平靜地（這是謊話）寫道：&ldquo我們别再見面了！&rdquo（這不是謊話） 要是換了别人，也許會加上一句：&ldquo我一邊寫，一邊熱淚盈眶。
&rdquo但我不想在您面前故弄玄虛，假裝悲戚，因為我不想加重痛苦，徒增懊惱和傷感。
這種故弄玄虛通常都掩飾着那更深地紮入感情土壤中的意圖，而我卻要消除掉您我心中的感情的種子，況且哭泣隻适合于那些用花言巧語抓住女性不謹慎的自尊心的誘惑者，或者是那些慵懶的幻想家。
我說這些話向您告别，就像人們告别一個即将遠行的好友。
若再過三星期或一個月後再說，就太遲了，也太難了。
因為愛情發展的速度是不可思議的，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壞疽病。
我現在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沒有了時間概念，不知道日出日落，隻知道：見到了您&mdash&mdash沒見到您；會見到您&mdash&mdash不會見到您；您來了&mdash&mdash您沒有來；您會來&hellip&hellip這一切對于年輕人沒有什麼，不管愉快還是不愉快，他們都能承受，而我卻隻适合于平靜的生活，雖然百無聊賴、渾渾噩噩，但卻是我熟悉的生活，我可對付不了暴風驟雨。
我的行為會使許多人奇怪：為什麼要逃跑呢？另一些人則會嘲笑我。
就讓他們嘲笑好了，我已經決定了。
既然我已決定不再和您見面，當然也就決定接受一切了。
在極度的苦惱中，我略感快慰的是，我們這個短短的人生插曲，給我永遠留下了純潔、溫馨的回憶，它足以使我不再回到從前的那種心靈昏睡的狀态中去，對您也不會帶來害處，而是在将來的正常生活中對您有指導作用。
别了，天使，快快飛吧！猶如一隻驚弓之鳥從一根誤栖的樹枝上飛走，您也像它那樣，輕盈、矯健而又快活地從這枝偶然落腳的樹枝上飛走吧！ 奧勃洛莫夫興奮地寫着，鵝毛筆在紙上飛舞，兩眼放光，雙頰發燙。
信寫得很長。
所有的情書都是這樣，戀人們聊起來就沒有完。
&ldquo真奇怪！我現在倒覺得不煩悶了，不沉痛了！&rdquo奧勃洛莫夫想道，&ldquo我幾乎感到幸福&hellip&hellip這是什麼原因呢？大概是因為我把心裡的重負卸到信裡了。
&rdquo 他重看了一遍信，然後疊好，把它封上。
&ldquo紮哈爾！&rdquo他喊道，&ldquo等有人來的時候，就讓他把這封信給小姐送去。
&rdquo &ldquo是。
&rdquo紮哈爾說。
奧勃洛莫夫真的變得快活了。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還問起早飯有什麼可吃的。
他吃了兩個雞蛋，抽了兩支雪茄，于是心靈和腦袋都充實了。
他在享受着生活，他想象着奧麗加如何收到了信，如何吃驚，看完信後臉上是什麼變化，然後又會怎樣&hellip&hellip 他在品味着這一天的前景和這一情況将會引發的各種新現象&hellip&hellip他提心吊膽地傾聽着是否有敲門聲，是否有人來了，奧麗加是否已看過信了&hellip&hellip可是，門廳裡一片寂靜。
&ldquo這意味着什麼？&rdquo他不安地想道，&ldquo竟沒有人來，怎麼會這樣？&rdquo 有個秘密的聲音立即對他說：&ldquo你為什麼心情不安呢？須知，你不正需要沒有人來嗎？你不是要扯斷關系嗎？&rdquo但是他把這個聲音壓下去了。
半小時後，他把和車夫一起坐在院子裡的紮哈爾叫了進來。
&ldquo沒有人來嗎？&rdquo奧勃洛莫夫問道。
&ldquo不，來了。
&rdquo紮哈爾回答說。
&ldquo你怎麼說？&rdquo &ldquo我說您不在家，進城去了。
&rdquo 奧勃洛莫夫瞪了他一眼。
&ldquo你幹嗎這樣說？&rdquo他問道，&ldquo我叫你等那邊來了人做什麼？&rdquo &ldquo可是來的不是男仆而是女仆。
&rdquo紮哈爾不慌不忙地說。
&ldquo信交出去沒有？&rdquo &ldquo怎麼能交呢？您開頭叫我說您不在家，後來才叫我交信。
等男仆來了後，我就交給他。
&rdquo &ldquo哎呀，你真是殺人兇手！信在哪兒呢？拿來給我！&rdquo奧勃洛莫夫說。
紮哈爾把信遞過來，信已經被弄得很髒了。
&ldquo你把手洗洗幹淨，你瞧！&rdquo奧勃洛莫夫指着他的手生氣地說。
&ldquo我的手很幹淨。
&rdquo紮哈爾眼睛看着一邊說。
&ldquo阿尼西娅，阿尼西娅！&rdquo奧勃洛莫夫喊道。
阿尼西娅從前室探出半個身子來。
&ldquo你看看，紮哈爾都幹了些什麼？&rdquo他向她抱怨說，&ldquo你去把這封信交給伊林斯基家來的仆人，女仆也行，叫他們轉交給小姐，聽見了嗎？&rdquo &ldquo是，老爺，給我吧，我去交。
&rdquo 可是她剛走進前室，紮哈爾就把信從她手裡奪了過去。
&ldquo去，去！&rdquo紮哈爾呵斥道，&ldquo幹娘兒們的事去！&rdquo 不久伊林斯基家的女仆又來了。
紮哈爾去給她開門，阿尼西娅想迎上前去，紮哈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ldquo你來幹什麼？&rdquo紮哈爾啞着嗓子說。
&ldquo我隻是來聽聽，看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得，得，得！&rdquo他一面向阿尼西娅揮起胳膊肘，一面說，&ldquo一邊去！&rdquo 她笑了笑，走開了。
不過她又從另一個門縫裡望着，看紮哈爾是否按主人的吩咐辦。
伊裡亞·伊裡奇聽見有人說話，便從屋裡出來。
&ldquo你有什麼事？卡嘉！&rdquo他問。
&ldquo小姐問您到哪裡去了？而您卻沒有走，待在家裡！我現在就跑去告訴她。
&rdquo奧麗加的女仆說完，就要往回跑。
&ldquo我在家，這都是他撒謊，&rdquo奧勃洛莫夫說，&ldq
您把空閑時間都獻給了我。
您開始有點神經質了，容易激動了！這時，也就是現在我才驚慌起來，感覺到我有責任就此中止，并把這事說清楚。
我對您說過，我愛您。
您也用同樣的話回答了我。
可是您聽見沒有，這裡面有不和諧之音。
您沒有聽見嗎？那麼，您稍後，當我跌進深淵之後，就會聽到了。
您看看我，想想我這個人吧，您能愛我嗎？您真的愛我嗎？您昨天說&ldquo我愛，我愛，我愛！&rdquo我卻要堅決地回答說：&ldquo不，不，不！&rdquo 您不愛我，但您也沒有撒謊&mdash&mdash我得立即補充說&mdash&mdash您沒有欺騙我。
當您内心裡說&ldquo不&rdquo的時候，您是不能說&ldquo是&rdquo的。
我隻想向您證明，您現在所說的&ldquo我愛&rdquo，并不是現在的愛，而是未來的愛；這隻是愛的一種下意識的要求。
它是一種由于沒有真正的養料，由于沒有火種而燃起的虛假的沒有熱度的光，有時就表現為女性對幼兒的撫愛，表現為對另一個女人的撫愛，甚至幹脆表現為哭哭啼啼或歇斯底裡的大發作。
本來我一開始就該嚴肅地對您說：&ldquo您錯了，您現在面對的不是您所期待和夢想的人。
等着吧，他會到來的，那時您就會清醒過來；那時您會為自己的錯誤感到懊喪和羞愧。
而您的懊喪和羞愧又會使我痛苦。
&rdquo這就是我應該對您說的話。
如果我的頭腦更敏銳一些，心胸更豁達一些，特别是更真誠一些，我早就該說了&hellip&hellip其實我也說了，不過您還記得我是怎麼說的嗎？我說了，又怕您真的相信我的話，害怕事情真像我說的那樣。
我提前說了别人以後才會說的話，就是想讓您不去聽這些話，不去相信這些話；我急于要和您見面也是因為想到：&ldquo另一位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到來，暫時我是幸福的。
&rdquo這就是熱戀和激情的邏輯。
現在我的想法不同了。
等到我和您難解難分了，等到我和您的見面已不是一種生活的奢侈，而是生活的必需了，等到愛情深入到心中了（難怪我覺得心裡有一塊發硬的東西），我會怎麼樣呢？那時我将如何脫身呢？能經得住這種痛苦嗎？我的處境将會很糟！就是現在，想到這一點時，我也不能不寒心。
要是您經驗多一點，年紀大一些，我也會感謝上帝賜給我幸福而把手永遠伸給您了。
可是&hellip&hellip 我幹嗎要寫這封信呢？幹嗎不來當面跟您說：我想與您見面的願望與日俱增，卻又不應該見您呢？您自己想一想吧：當面對您說&mdash&mdash我有這種勇氣嗎？有時我想說類似的話，可是說出來的卻完全不一樣。
也許是您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如果您真的不厭惡跟我在一起的話），或者是您沒有理解我的善意而感到受了委屈&mdash&mdash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我都不能忍受，所以我就沒有把真心話說出來，真誠的意願也成了泡影，最後還是決定第二天見面。
如今，您不在我面前，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我面對的不是您那溫柔的眼睛和善良、美麗的臉龐，而是一張容忍一切、沉默不語的紙，我可以平靜地（這是謊話）寫道：&ldquo我們别再見面了！&rdquo（這不是謊話） 要是換了别人，也許會加上一句：&ldquo我一邊寫，一邊熱淚盈眶。
&rdquo但我不想在您面前故弄玄虛，假裝悲戚，因為我不想加重痛苦，徒增懊惱和傷感。
這種故弄玄虛通常都掩飾着那更深地紮入感情土壤中的意圖，而我卻要消除掉您我心中的感情的種子，況且哭泣隻适合于那些用花言巧語抓住女性不謹慎的自尊心的誘惑者，或者是那些慵懶的幻想家。
我說這些話向您告别，就像人們告别一個即将遠行的好友。
若再過三星期或一個月後再說，就太遲了，也太難了。
因為愛情發展的速度是不可思議的，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壞疽病。
我現在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沒有了時間概念，不知道日出日落，隻知道：見到了您&mdash&mdash沒見到您；會見到您&mdash&mdash不會見到您；您來了&mdash&mdash您沒有來；您會來&hellip&hellip這一切對于年輕人沒有什麼，不管愉快還是不愉快，他們都能承受，而我卻隻适合于平靜的生活，雖然百無聊賴、渾渾噩噩，但卻是我熟悉的生活，我可對付不了暴風驟雨。
我的行為會使許多人奇怪：為什麼要逃跑呢？另一些人則會嘲笑我。
就讓他們嘲笑好了，我已經決定了。
既然我已決定不再和您見面，當然也就決定接受一切了。
在極度的苦惱中，我略感快慰的是，我們這個短短的人生插曲，給我永遠留下了純潔、溫馨的回憶，它足以使我不再回到從前的那種心靈昏睡的狀态中去，對您也不會帶來害處，而是在将來的正常生活中對您有指導作用。
别了，天使，快快飛吧！猶如一隻驚弓之鳥從一根誤栖的樹枝上飛走，您也像它那樣，輕盈、矯健而又快活地從這枝偶然落腳的樹枝上飛走吧！ 奧勃洛莫夫興奮地寫着，鵝毛筆在紙上飛舞，兩眼放光，雙頰發燙。
信寫得很長。
所有的情書都是這樣，戀人們聊起來就沒有完。
&ldquo真奇怪！我現在倒覺得不煩悶了，不沉痛了！&rdquo奧勃洛莫夫想道，&ldquo我幾乎感到幸福&hellip&hellip這是什麼原因呢？大概是因為我把心裡的重負卸到信裡了。
&rdquo 他重看了一遍信，然後疊好，把它封上。
&ldquo紮哈爾！&rdquo他喊道，&ldquo等有人來的時候，就讓他把這封信給小姐送去。
&rdquo &ldquo是。
&rdquo紮哈爾說。
奧勃洛莫夫真的變得快活了。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還問起早飯有什麼可吃的。
他吃了兩個雞蛋，抽了兩支雪茄，于是心靈和腦袋都充實了。
他在享受着生活，他想象着奧麗加如何收到了信，如何吃驚，看完信後臉上是什麼變化，然後又會怎樣&hellip&hellip 他在品味着這一天的前景和這一情況将會引發的各種新現象&hellip&hellip他提心吊膽地傾聽着是否有敲門聲，是否有人來了，奧麗加是否已看過信了&hellip&hellip可是，門廳裡一片寂靜。
&ldquo這意味着什麼？&rdquo他不安地想道，&ldquo竟沒有人來，怎麼會這樣？&rdquo 有個秘密的聲音立即對他說：&ldquo你為什麼心情不安呢？須知，你不正需要沒有人來嗎？你不是要扯斷關系嗎？&rdquo但是他把這個聲音壓下去了。
半小時後，他把和車夫一起坐在院子裡的紮哈爾叫了進來。
&ldquo沒有人來嗎？&rdquo奧勃洛莫夫問道。
&ldquo不，來了。
&rdquo紮哈爾回答說。
&ldquo你怎麼說？&rdquo &ldquo我說您不在家，進城去了。
&rdquo 奧勃洛莫夫瞪了他一眼。
&ldquo你幹嗎這樣說？&rdquo他問道，&ldquo我叫你等那邊來了人做什麼？&rdquo &ldquo可是來的不是男仆而是女仆。
&rdquo紮哈爾不慌不忙地說。
&ldquo信交出去沒有？&rdquo &ldquo怎麼能交呢？您開頭叫我說您不在家，後來才叫我交信。
等男仆來了後，我就交給他。
&rdquo &ldquo哎呀，你真是殺人兇手！信在哪兒呢？拿來給我！&rdquo奧勃洛莫夫說。
紮哈爾把信遞過來，信已經被弄得很髒了。
&ldquo你把手洗洗幹淨，你瞧！&rdquo奧勃洛莫夫指着他的手生氣地說。
&ldquo我的手很幹淨。
&rdquo紮哈爾眼睛看着一邊說。
&ldquo阿尼西娅，阿尼西娅！&rdquo奧勃洛莫夫喊道。
阿尼西娅從前室探出半個身子來。
&ldquo你看看，紮哈爾都幹了些什麼？&rdquo他向她抱怨說，&ldquo你去把這封信交給伊林斯基家來的仆人，女仆也行，叫他們轉交給小姐，聽見了嗎？&rdquo &ldquo是，老爺，給我吧，我去交。
&rdquo 可是她剛走進前室，紮哈爾就把信從她手裡奪了過去。
&ldquo去，去！&rdquo紮哈爾呵斥道，&ldquo幹娘兒們的事去！&rdquo 不久伊林斯基家的女仆又來了。
紮哈爾去給她開門，阿尼西娅想迎上前去，紮哈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ldquo你來幹什麼？&rdquo紮哈爾啞着嗓子說。
&ldquo我隻是來聽聽，看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得，得，得！&rdquo他一面向阿尼西娅揮起胳膊肘，一面說，&ldquo一邊去！&rdquo 她笑了笑，走開了。
不過她又從另一個門縫裡望着，看紮哈爾是否按主人的吩咐辦。
伊裡亞·伊裡奇聽見有人說話，便從屋裡出來。
&ldquo你有什麼事？卡嘉！&rdquo他問。
&ldquo小姐問您到哪裡去了？而您卻沒有走，待在家裡！我現在就跑去告訴她。
&rdquo奧麗加的女仆說完，就要往回跑。
&ldquo我在家，這都是他撒謊，&rdquo奧勃洛莫夫說，&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