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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ip而我算什麼呢?不過是奧勃洛莫夫而已。

    要是施托爾茨,那就不同了!施托爾茨是智慧,是力量,他善于支配自己,支配别人,支配命運,他無論走到哪兒,無論跟誰在一起,他都立即就能适應,就像玩一種樂器一樣&hellip&hellip可是我呢!天哪&hellip&hellip奧麗加愛的是他,&rdquo他吃驚地想道,&ldquo她自己說,愛他像愛朋友一樣,這是撒謊,也許是不自覺的謊話吧&hellip&hellip男女之間是不存在友誼的&hellip&hellip&rdquo 由于産生了懷疑,他的步子越走越慢了。

     &ldquo萬一她是故意賣弄風情呢&hellip&hellip隻要&hellip&hellip&rdquo 他完全停了下來,呆呆地站了一會兒。

     &ldquo萬一這是詭谲,是陰謀呢&hellip&hellip我根據什麼能斷定她愛我呢?她并沒有說過呀,這是自尊心在作怪!難道是施托爾茨搞的鬼&hellip&hellip不可能,她是那麼,那麼&hellip&hellip&rdquo他看見奧麗加迎面向他走來,忽然高興地說,&ldquo瞧,她是怎樣一位女子啊!&rdquo 奧麗加帶着歡快的笑容向他伸出手來。

     &ldquo不,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騙人的女子,&rdquo他認定,&ldquo騙人的女人沒有這樣溫柔的目光,她們沒有這種真誠的笑聲&hellip&hellip她們隻會尖聲抱怨&hellip&hellip但是,但是她沒有說過她愛我呀!&rdquo他忽然又驚恐地覺得這是他自己的主觀推斷,&ldquo可是她又為什麼會懊喪呢&hellip&hellip天哪!我真是如墜萬裡雲霧了!&rdquo &ldquo您拿着的是什麼?&rdquo她問道。

     &ldquo一枝花。

    &rdquo &ldquo什麼花?&rdquo &ldquo您看,是丁香花。

    &rdquo &ldquo您哪兒弄來的?這兒沒有丁香,您上哪兒去了呢?&rdquo &ldquo這是您早晨折的後來又扔掉的。

    &rdquo &ldquo您幹嗎把它拾回來?&rdquo &ldquo沒什麼,我喜歡,它是您&hellip&hellip懊喪時扔掉的。

    &rdquo &ldquo您喜歡懊喪,這倒是新鮮事!為什麼?&rdquo &ldquo我不說。

    &rdquo &ldquo我請您告訴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管給什麼好處,我都不能說。

    &rdquo &ldquo我求您了。

    &rdquo 他還是搖頭不說。

     &ldquo要是我給您唱支歌呢?&rdquo &ldquo那麼&hellip&hellip也許&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麼說,隻有音樂能打動您?&rdquo她皺起眉頭問道。

     &ldquo是不是?&rdquo &ldquo對,隻有您的音樂&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吧,我唱&hellip&hellip聖潔的女神,聖潔的女神&hellip&hellip&rdquo她唱了一句諾爾瑪的詠歎調,便停下來。

     &ldquo好,您現在說吧!&rdquo她說。

     他思想鬥争了一會兒。

     &ldquo不行,不行!&rdquo他又堅決地說,&ldquo無論如何都不行&hellip&hellip永遠不能說,永遠不能說!萬一這不是事實呢!萬一這是我的錯覺呢&hellip&hellip永遠不能說,永遠不能說!&rdquo &ldquo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嗎?&rdquo她說,心裡在琢磨這個問題,眼睛也探究地望着奧勃洛莫夫。

     後來她的臉漸漸地顯露出醒悟的神色,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透着尋思和猜想的光亮,忽然整個面部都被會意的光輝照亮了&hellip&hellip太陽有時也是這樣地從雲霧裡露出來,先是照亮一棵灌木,然後擴展開來,照亮其他樹木、屋頂,并忽然間把整個景物呈現在我們面前。

    奧麗加已經猜到了奧勃洛莫夫的心思。

     &ldquo不行,不行,我說不出口&hellip&hellip&rdquo奧勃洛莫夫堅持地說,&ldquo您就别問了。

    &rdquo &ldquo我不問您了。

    &rdquo她冷漠地說。

     &ldquo怎麼不問了呢,您剛才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回屋去吧,&rdquo她沒有聽他說話,一本正經地說,&ldquo嬸嬸在等着我們呢。

    &rdquo 她走在前面,徑自回自己房裡去了,讓嬸嬸去招待奧勃洛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