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命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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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小十郎！你站在這裡，然後用力拍手。
&rdquo 小十郎依言用力拍手，于是在這充滿樹香的天井裡，很快地響起了一陣拍掌聲。
&ldquo嗯，聲音十分響亮。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小十郎是拍右手，還是拍左手呢？你們回去好好地想一想，縱使花上幾天的時間也沒有關系。
等到有了答案以後，就到我這兒來，悄悄地把答案告訴我。
現在我要到隔壁的方丈寺去，為你們準備習字的範帖，所以你們不必馬上回答我。
&rdquo 于是，這一天的教學活動就此結束。
待老師離開以後，三人立即聚在一起讨論，并且實地拍打雙手，但是卻沒有人能找出答案。
當三個孩子帶着習字範帖回家以後，虎哉随即把梵天丸送來的桔梗花放入青竹筒中，然後在花前打坐。
在虎哉的眼中，梵天丸似乎過于純樸。
或許是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吧？他的身體看來并不怎麼健康。
除了坐時膝蓋會不時搖動之外，在走出山門之後的回家途中，他還會數度回頭。
如果他隻是想要成為奧羽的名門（藤原氏），那麼四肢就不需要非常強健。
但是做為一名武将，除了掌形必須十分勇武之外，額頭也不能過度開展。
一旦額頭的寬度超過顱頂部時，即表示此人略帶神經質，而且脾氣十分别扭：雖然富于計劃，但是卻欠缺情緒反應。
談到性格，在此必須補充說明一點。
成為武将的第一要件，不用說當然就是統率力及包容力。
有些人會把妥協力與包容力混為一談，但事實上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一種是過于妥協的心，容易流于谄媚；一個谄媚的人，絕對無法獲得他人的信任。
至于包容心，則是指在出類拔萃、豪邁不羁的性格之中，包含着慈悲心，而且非常小心、謹慎，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會同流合污。
在人世當中，唯有這種人才能赢得他人的信賴。
（雖然素質良好，但卻過于柔弱&hellip&hellip） 想來這過于柔弱、純樸的性格，你是得自其父輝宗的遺傳。
（一定要讓他多接受磨練才行！） 文殊堂的法印不是說過嗎？ &ldquo媽媽，我的眼睛掉出來了。
&rdquo 如果不能勇敢地把被樹枝戳傷的眼珠放在掌上，表現出豪邁的一面，那麼就無法成為真正的戰國兒女。
想到這裡，虎哉不禁暗歎梵天之母真是一位不可思議的奇女子。
他知道義姬的用意，是要發掘梵天的本能，因此所謂的萬海上人，必然也是由這位母親一手所塑造出來的人物。
（好，我就從培養堅忍性格開始教起吧！） 一待教育計劃确定之後，虎哉立即派人送信至輝宗處，表示他将利用二十一天的時間，在資福寺舉行霜之接心會。
在這二十一天當中，梵天丸及其侍從均必須住在寺内，開始進行荒療治（強迫治療或教育）。
此時，八月出生的梵天丸已經六歲了。
但是，當師父要求他住到資福寺來時，乳母卻也帶着大批的換洗衣物及點心一起來到寺中。
當虎哉看到這個情景時： &ldquo梵天少爺，請到我這兒來。
&rdquo 待梵天丸進入方丈寺後，虎哉立即大聲斥責道： &ldquo你居然敢說謊！你看，你不是說這些花是美麗的紫色嗎？你看清楚，這是紫色嗎？&rdquo 說完就用力把花扔到梵天丸的腳下。
梵天定睛一看，原來是五天前他送給老師的那束桔梗花。
經過五天以後，花不但變成了白褐色，而且都已經枯萎了。
這時，虎哉仍然厲聲叫道： &ldquo怎麼啦？梵天少爺！為什麼不說話呢？&rdquo 他用那對虎眼凝視着梵天丸，使得對方幾乎屏住了氣息。
&ldquo你為什麼不說話呢？說！你為什麼要對我撒謊？&rdquo 恐懼刹時籠罩梵天丸的全身，于是他不自覺地緊閉着雙眼。
讵料如此一來，反而使他那原本可愛的童顔變得緊繃起來。
&ldquo為什麼要閉上眼睛？你這個膽小鬼，居然敢對我撒謊！&rdquo 突然，梵天的口中發出了近乎悲鳴的聲音。
&ldquo是紫色，一直都是紫色！我用心靈之眼來看，它們确實都是紫色的。
&rdquo &ldquo好！&rdquo 虎哉用力一拍膝蓋。
&ldquo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既然你用心靈之眼來看，花還是紫色的，那就表示你并沒有騙我。
好了，我知道了。
&rdquo 梵天丸奮力睜開雙眼，靜靜地凝視着禅師，全身仍因過度激動而不停地抖動着。
被稱為膽小鬼不但使他覺得非常懊惱，同時全身的神經也因而緊繃。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禅師覺得心底有股想要上前擁抱他、親他臉頰的沖動。
&ldquo對不起，是我不對！你根本不是什麼膽小鬼，而是一個很好的别扭者。
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他又再度捧腹大笑起來。
五 大自然自有其意志存在，而且這種意志會與人類的生命結合，然後傳送到世間來。
不論傳送的方式如何，均有其一定的軌道；一旦脫離軌道，那麼人類便無法繼續在世間生存。
換言之，當人類不能依循軌道而生存時，生命便失去了意義。
因為，每一個生命所其有的獨特個性，都已遭到抹殺。
&ldquo天地之間，唯一能夠依賴的，隻有自己。
&rdquo 盡管人類無法脫離既有的傳統，但卻必須具備突破不良傳統的勇氣及不違傳統而生存的能力。
唯有能夠了解這一點，才能悠然生存于大自然與人類軌道之間。
不過，在開創調節的能力之前，首先必須進入&ldquo孤獨之門&rdquo才行。
&ldquo何謂父母？&rdquo &ldquo何謂家臣？何謂敵人？何謂同志？&rdquo &ldquo何謂學問？何謂武藝？&rdquo 人為什麼要睡覺？為什麼要吃飯？為什麼會聽？為什麼會哭&hellip&hellip這些都有一個通俗化的妥協，但是也各有瑕疵。
換句話說，在這個廣大無比的智慧袋裡，仍然存有許多破綻。
這種禅者的修行，即是完成人格養成教育，達到&ldquo不立文字&rdquo之境的秘訣。
真正的教育，是無法用學問或道理來說明的，而必須在人類的心與心、魂與魂偶然遜遁之時所産生的電擊火花間，才能領悟出來。
&ldquo明白了嗎？&rdquo &ldquo明白了。
&rdquo 禅者把這種以心傳心的方式，稱為&ldquo承法&rdquo。
不論是傳授或繼承的一方，都必須以全身全靈相互遇合，才能完成傳承的任務。
這和刀槍的短兵相接是不同的。
後者會對雙方造成傷害，但是前者卻有助于培養慈悲之愛。
&ldquo少爺，我想你将來會成為一個性格怪僻的人。
&rdquo 虎哉集中大愛，把自己所知所學傾囊傳授給梵天丸。
他告訴自己的學生們，疼痛時要說不痛，想哭時則必須笑；熱時必須說冷，冷時則反而喊熱。
雖然這種教育方式并不符合自然的原則，但是根據虎哉的說法，這才是真正的教育。
疼痛、寒冷、饑餓、&ldquo火奧&rdquo熱等五體五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感覺。
縱使不曾特意教導，也會在出生時即具備這五種感覺。
同樣地，不論你如何刻意避免，人類的命運始終擺脫不了疼痛、悲傷等情感上的糾葛。
既然已經知道無法避免，那麼就必須經由教導，學習如何去克服疼痛、饑餓、寒冷及哀傷。
事實上，這就是人類必須代代傳承的教育，也就是不自然教育的本質。
&ldquo最重要的是，這是造物主托負給釋迦的工作。
人類的身體，從手腳到五髒六腑，均必須非常強健。
如果有一處不夠強健或無法了解使用它們的方法，那麼就會喪失功能。
&rdquo 對于梵天丸的教育，儒者相田康安與虎哉和尚之間，曾數度因為意見不合而發生沖突。
康安的教育方式固然過于嚴苛，但是虎哉和尚卻經常用一些不合情理的事物做為比喻，使得對方哭笑不得。
一天不工作就一天不能吃飯&hellip&hellip和尚帶着梵天丸到菜園時這麼告訴他。
此外，虎哉還要求梵天丸必須赤腳工作。
結果，于心不忍的康安特地帶了一雙義姬親手縫制的皮靴送給梵天丸。
&ldquo梵天少爺，你腳上穿的是什麼？&rdquo &ldquo是鞋子啊！媽媽怕我在菜園工作時腳會受傷&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已經穿着鞋子啦！把這東西脫掉！&rdquo 虎哉接着又說道： &ldquo好吧，好吧！既然是令堂親手為你縫制的鞋子，那麼你就穿着它，直到磨破為止吧！不過我得事先聲明，等到這雙鞋子破了以後，你就得穿回原來那雙鞋子。
&rdquo 兩個月後，這雙皮靴的底就磨破了，于是梵天丸隻好又赤腳走在菜園中。
&ldquo怎麼樣？還是原來的鞋子比較堅固吧？&rdquo 在午休時間裡，和尚邊喝着麥茶邊問梵天丸。
這時，隻見梵天丸得意地拍着那光溜溜的腳底說： &ldquo嗯，這雙鞋可是愈穿愈堅固呢！師父，我想這大概就是釋迦佛祖所留下來的魔法鞋吧？&rdquo 虎哉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ldquo不要太過饒舌喔！&rdquo 他輕聲斥責道。
&ldquo坦白說，釋迦佛祖也會偶有疏忽。
雖然他腳上穿了一雙不沾泥的鞋子，但有時卻忘了洗腳就直接回家了。
&rdquo &ldquo嗯，他可真是一個别扭的人啊！&rdquo &ldquo是的。
不過，他卻很能體會鞋子的偉大。
現在你認為自己的鞋子愈穿愈堅固，但事實上母親為你做的鞋子，才是真正的鞋子。
隻是，母親或許忘了你有一雙與生俱來的鞋子。
&rdquo 這時梵天丸突然笑了起來。
&ldquo我想應該這麼說吧！女人是十分輕率的動物，有時候她們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生孩子。
&rdquo &ldquo你、你說什麼&hellip&hellip&rdquo 在資福寺求學三年以後，九歲的梵天丸不僅變得黝黑、健壯，而且長高了不少。
而那僅存的一隻眼睛在望着師父時，總是不時流露出精明、銳利的特質。
六 有關伊達家的曆史記載，絕大部份都來自政宗的少年時代。
從這些史傳看來，對政宗影響最大的兩人，莫過于負有守護之責的遠藤基信及乳母政岡（片倉喜多女）。
遠藤基信并非伊達家世代相傳的家臣，其父是一位曾經接受龜岡文殊堂的長海法印及大寶寺執事慶俊法印之教誨、名叫金傳坊的修道者。
而認為金傳坊之子基信頗有才能，并且予以拔擢任用的，是對政宗之出生抱持強烈野心的中野宗時。
最初，基信隻是跟在宗時的身旁擔任
&rdquo 小十郎依言用力拍手，于是在這充滿樹香的天井裡，很快地響起了一陣拍掌聲。
&ldquo嗯，聲音十分響亮。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小十郎是拍右手，還是拍左手呢？你們回去好好地想一想，縱使花上幾天的時間也沒有關系。
等到有了答案以後，就到我這兒來，悄悄地把答案告訴我。
現在我要到隔壁的方丈寺去，為你們準備習字的範帖，所以你們不必馬上回答我。
&rdquo 于是，這一天的教學活動就此結束。
待老師離開以後，三人立即聚在一起讨論，并且實地拍打雙手，但是卻沒有人能找出答案。
當三個孩子帶着習字範帖回家以後，虎哉随即把梵天丸送來的桔梗花放入青竹筒中，然後在花前打坐。
在虎哉的眼中，梵天丸似乎過于純樸。
或許是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吧？他的身體看來并不怎麼健康。
除了坐時膝蓋會不時搖動之外，在走出山門之後的回家途中，他還會數度回頭。
如果他隻是想要成為奧羽的名門（藤原氏），那麼四肢就不需要非常強健。
但是做為一名武将，除了掌形必須十分勇武之外，額頭也不能過度開展。
一旦額頭的寬度超過顱頂部時，即表示此人略帶神經質，而且脾氣十分别扭：雖然富于計劃，但是卻欠缺情緒反應。
談到性格，在此必須補充說明一點。
成為武将的第一要件，不用說當然就是統率力及包容力。
有些人會把妥協力與包容力混為一談，但事實上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一種是過于妥協的心，容易流于谄媚；一個谄媚的人，絕對無法獲得他人的信任。
至于包容心，則是指在出類拔萃、豪邁不羁的性格之中，包含着慈悲心，而且非常小心、謹慎，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會同流合污。
在人世當中，唯有這種人才能赢得他人的信賴。
（雖然素質良好，但卻過于柔弱&hellip&hellip） 想來這過于柔弱、純樸的性格，你是得自其父輝宗的遺傳。
（一定要讓他多接受磨練才行！） 文殊堂的法印不是說過嗎？ &ldquo媽媽，我的眼睛掉出來了。
&rdquo 如果不能勇敢地把被樹枝戳傷的眼珠放在掌上，表現出豪邁的一面，那麼就無法成為真正的戰國兒女。
想到這裡，虎哉不禁暗歎梵天之母真是一位不可思議的奇女子。
他知道義姬的用意，是要發掘梵天的本能，因此所謂的萬海上人，必然也是由這位母親一手所塑造出來的人物。
（好，我就從培養堅忍性格開始教起吧！） 一待教育計劃确定之後，虎哉立即派人送信至輝宗處，表示他将利用二十一天的時間，在資福寺舉行霜之接心會。
在這二十一天當中，梵天丸及其侍從均必須住在寺内，開始進行荒療治（強迫治療或教育）。
此時，八月出生的梵天丸已經六歲了。
但是，當師父要求他住到資福寺來時，乳母卻也帶着大批的換洗衣物及點心一起來到寺中。
當虎哉看到這個情景時： &ldquo梵天少爺，請到我這兒來。
&rdquo 待梵天丸進入方丈寺後，虎哉立即大聲斥責道： &ldquo你居然敢說謊！你看，你不是說這些花是美麗的紫色嗎？你看清楚，這是紫色嗎？&rdquo 說完就用力把花扔到梵天丸的腳下。
梵天定睛一看，原來是五天前他送給老師的那束桔梗花。
經過五天以後，花不但變成了白褐色，而且都已經枯萎了。
這時，虎哉仍然厲聲叫道： &ldquo怎麼啦？梵天少爺！為什麼不說話呢？&rdquo 他用那對虎眼凝視着梵天丸，使得對方幾乎屏住了氣息。
&ldquo你為什麼不說話呢？說！你為什麼要對我撒謊？&rdquo 恐懼刹時籠罩梵天丸的全身，于是他不自覺地緊閉着雙眼。
讵料如此一來，反而使他那原本可愛的童顔變得緊繃起來。
&ldquo為什麼要閉上眼睛？你這個膽小鬼，居然敢對我撒謊！&rdquo 突然，梵天的口中發出了近乎悲鳴的聲音。
&ldquo是紫色，一直都是紫色！我用心靈之眼來看，它們确實都是紫色的。
&rdquo &ldquo好！&rdquo 虎哉用力一拍膝蓋。
&ldquo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既然你用心靈之眼來看，花還是紫色的，那就表示你并沒有騙我。
好了，我知道了。
&rdquo 梵天丸奮力睜開雙眼，靜靜地凝視着禅師，全身仍因過度激動而不停地抖動着。
被稱為膽小鬼不但使他覺得非常懊惱，同時全身的神經也因而緊繃。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禅師覺得心底有股想要上前擁抱他、親他臉頰的沖動。
&ldquo對不起，是我不對！你根本不是什麼膽小鬼，而是一個很好的别扭者。
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他又再度捧腹大笑起來。
五 大自然自有其意志存在，而且這種意志會與人類的生命結合，然後傳送到世間來。
不論傳送的方式如何，均有其一定的軌道；一旦脫離軌道，那麼人類便無法繼續在世間生存。
換言之，當人類不能依循軌道而生存時，生命便失去了意義。
因為，每一個生命所其有的獨特個性，都已遭到抹殺。
&ldquo天地之間，唯一能夠依賴的，隻有自己。
&rdquo 盡管人類無法脫離既有的傳統，但卻必須具備突破不良傳統的勇氣及不違傳統而生存的能力。
唯有能夠了解這一點，才能悠然生存于大自然與人類軌道之間。
不過，在開創調節的能力之前，首先必須進入&ldquo孤獨之門&rdquo才行。
&ldquo何謂父母？&rdquo &ldquo何謂家臣？何謂敵人？何謂同志？&rdquo &ldquo何謂學問？何謂武藝？&rdquo 人為什麼要睡覺？為什麼要吃飯？為什麼會聽？為什麼會哭&hellip&hellip這些都有一個通俗化的妥協，但是也各有瑕疵。
換句話說，在這個廣大無比的智慧袋裡，仍然存有許多破綻。
這種禅者的修行，即是完成人格養成教育，達到&ldquo不立文字&rdquo之境的秘訣。
真正的教育，是無法用學問或道理來說明的，而必須在人類的心與心、魂與魂偶然遜遁之時所産生的電擊火花間，才能領悟出來。
&ldquo明白了嗎？&rdquo &ldquo明白了。
&rdquo 禅者把這種以心傳心的方式，稱為&ldquo承法&rdquo。
不論是傳授或繼承的一方，都必須以全身全靈相互遇合，才能完成傳承的任務。
這和刀槍的短兵相接是不同的。
後者會對雙方造成傷害，但是前者卻有助于培養慈悲之愛。
&ldquo少爺，我想你将來會成為一個性格怪僻的人。
&rdquo 虎哉集中大愛，把自己所知所學傾囊傳授給梵天丸。
他告訴自己的學生們，疼痛時要說不痛，想哭時則必須笑；熱時必須說冷，冷時則反而喊熱。
雖然這種教育方式并不符合自然的原則，但是根據虎哉的說法，這才是真正的教育。
疼痛、寒冷、饑餓、&ldquo火奧&rdquo熱等五體五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感覺。
縱使不曾特意教導，也會在出生時即具備這五種感覺。
同樣地，不論你如何刻意避免，人類的命運始終擺脫不了疼痛、悲傷等情感上的糾葛。
既然已經知道無法避免，那麼就必須經由教導，學習如何去克服疼痛、饑餓、寒冷及哀傷。
事實上，這就是人類必須代代傳承的教育，也就是不自然教育的本質。
&ldquo最重要的是，這是造物主托負給釋迦的工作。
人類的身體，從手腳到五髒六腑，均必須非常強健。
如果有一處不夠強健或無法了解使用它們的方法，那麼就會喪失功能。
&rdquo 對于梵天丸的教育，儒者相田康安與虎哉和尚之間，曾數度因為意見不合而發生沖突。
康安的教育方式固然過于嚴苛，但是虎哉和尚卻經常用一些不合情理的事物做為比喻，使得對方哭笑不得。
一天不工作就一天不能吃飯&hellip&hellip和尚帶着梵天丸到菜園時這麼告訴他。
此外，虎哉還要求梵天丸必須赤腳工作。
結果，于心不忍的康安特地帶了一雙義姬親手縫制的皮靴送給梵天丸。
&ldquo梵天少爺，你腳上穿的是什麼？&rdquo &ldquo是鞋子啊！媽媽怕我在菜園工作時腳會受傷&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已經穿着鞋子啦！把這東西脫掉！&rdquo 虎哉接着又說道： &ldquo好吧，好吧！既然是令堂親手為你縫制的鞋子，那麼你就穿着它，直到磨破為止吧！不過我得事先聲明，等到這雙鞋子破了以後，你就得穿回原來那雙鞋子。
&rdquo 兩個月後，這雙皮靴的底就磨破了，于是梵天丸隻好又赤腳走在菜園中。
&ldquo怎麼樣？還是原來的鞋子比較堅固吧？&rdquo 在午休時間裡，和尚邊喝着麥茶邊問梵天丸。
這時，隻見梵天丸得意地拍着那光溜溜的腳底說： &ldquo嗯，這雙鞋可是愈穿愈堅固呢！師父，我想這大概就是釋迦佛祖所留下來的魔法鞋吧？&rdquo 虎哉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ldquo不要太過饒舌喔！&rdquo 他輕聲斥責道。
&ldquo坦白說，釋迦佛祖也會偶有疏忽。
雖然他腳上穿了一雙不沾泥的鞋子，但有時卻忘了洗腳就直接回家了。
&rdquo &ldquo嗯，他可真是一個别扭的人啊！&rdquo &ldquo是的。
不過，他卻很能體會鞋子的偉大。
現在你認為自己的鞋子愈穿愈堅固，但事實上母親為你做的鞋子，才是真正的鞋子。
隻是，母親或許忘了你有一雙與生俱來的鞋子。
&rdquo 這時梵天丸突然笑了起來。
&ldquo我想應該這麼說吧！女人是十分輕率的動物，有時候她們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生孩子。
&rdquo &ldquo你、你說什麼&hellip&hellip&rdquo 在資福寺求學三年以後，九歲的梵天丸不僅變得黝黑、健壯，而且長高了不少。
而那僅存的一隻眼睛在望着師父時，總是不時流露出精明、銳利的特質。
六 有關伊達家的曆史記載，絕大部份都來自政宗的少年時代。
從這些史傳看來，對政宗影響最大的兩人，莫過于負有守護之責的遠藤基信及乳母政岡（片倉喜多女）。
遠藤基信并非伊達家世代相傳的家臣，其父是一位曾經接受龜岡文殊堂的長海法印及大寶寺執事慶俊法印之教誨、名叫金傳坊的修道者。
而認為金傳坊之子基信頗有才能，并且予以拔擢任用的，是對政宗之出生抱持強烈野心的中野宗時。
最初，基信隻是跟在宗時的身旁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