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地球的綠色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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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的。

    但是各處的權威不知為什麼緣故總遲疑不決。

    由于某種意外的疏忽,在嚴格安排的噴藥地區中間留下了一些美麗的綠洲——正是這些綠洲使得道路被毀壞的絕大部分相比之下更難以令人容忍。

    在這些綠洲、在到處都是火焰般的百合花中,有着飄動的白色的三葉草和彩雲般的紫野碗豆花,面對這些景色,我們精神為之振奮。

     這樣的植物隻有在那些出售和使用化學藥物的人眼裡才是“野草”。

    在一個現已定期舉行的控制野草會議的一期會訊中,我曾看到一篇關于滅草劑哲學的離奇議論。

    那個作者堅持認為殺死有益植物“就是因為它們和壞的植物長在一起”。

    那些抱怨路旁野花遭到傷害的人啟發了這位作者,使他想起曆史上的反對活體解剖論者,他說“對于這些反對活體解剖論者,如果根據他們的觀點來進行判斷,那麼一隻迷路的狗的生命将比孩子們的生存更為神聖不可侵犯。

    ” 對于這篇高論的作者,我們中間許多人确實懷疑他犯了一些嚴重歪曲原意之罪,因為我們喜愛野碗豆、三葉草和百合花的精緻、短暫的美麗,但這一景色現在已仿佛被大火燒焦,灌木已成了赤褐色,很容易折斷,以前曾高高擡着它那驕傲的花絮的羊齒植物,現在已枯萎地搭拉下來。

    我們看來是虛弱得可悲,因為我們竟能容忍這樣糟糕的景象,滅絕野草并不使我們高興,我們對人類又一次這樣地征服了這個混亂的自然界并不覺得歡欣鼓舞。

     司法官道格拉斯談到他參加了一個聯邦農民的會議,與會者讨論了本章前面所說過的居民們對鼠尾草噴藥計劃的抗議。

    這些與會者認為一位老太太因為野花将被毀壞而反對這個計劃是個很大的笑話。

    這位文雅、聰明的律師問道:“就如同牧人尋找一片草地,或者伐木者尋求一棵樹木的權利不可剝奪一樣,難道尋找一株萼草或卷丹就不是她的權利嗎?”“我們繼承的曠野的美學價值就如同我們繼承我們山中的銅、金礦脈和我們山區森林一樣多。

    ” 當然,在保存我們的原野植物的希望中,還有更多的東西超過了美學方面的考慮。

    在大自然的組合中,天然植物有其重要作用。

    鄉間沿路的樹籬和塊狀的原野為鳥類提供了尋食、隐蔽和孵養的地方,為許多幼小動物提供了栖息地。

    單在東部的許多州裡,有七十多種灌木和有蔓植物是典型的生長在路旁的植物種類,其中有65種是野生生物的重要食物。

     這樣的植物也是野蜂和其它授粉昆蟲的栖息地。

    人們現在更感到需要這些天然授粉者。

    然而農夫本身很不認識這些野蜂的價值,并常常采取各種措施,這些措施使野蜂不能再為他服務。

    一些農作物和許多野生植物都是部分地或全部地依賴于天然授粉昆蟲的幫助。

    幾百種野蜂參與了農作物的授粉過程——僅光顧紫苜蓿花的蜂就有l00種。

    若沒有自由的授粉作用,在未耕耘的土地上的絕大部分保持土壤和增肥土壤的植物必定要絕滅,從而給整個區域的生态帶來深遠的影響。

    森林和牧場中的許多野草、灌木和樹木都依靠天然昆蟲進行繁殖假若沒有這些植物。

    許多野生動物及牧場牲畜就沒有多少東西可吃。

    現在,清潔的耕作方法和化學藥物對樹籬笆和野草的毀滅正在消滅這些授粉昆蟲最後的避難所,并正在切斷聯結生命與生命之間的線索。

     這些昆蟲,就我們所知,對我們的農業和田野是如此重要,它們理應從我們這兒得到一些較好的報償,而不應對它們栖息地随意破壞。

    蜜蜂和野蜂主要依靠象秋麒麟草、芥菜和蒲公英這樣一些“野草”提供的花粉來作為幼蜂的食料。

    在紫苜蓿開花之前,野碗豆為蜜蜂供給了基本的春天飼料,使其順利渡過這個春荒季節,以便為紫苜蓿花授粉做好準備。

    秋天,它們依靠秋麒麟草貯備過冬,在這個季節裡,再沒有其它食物可得了。

    由于大自然本身所具有的精确而巧妙的定時能力,一種野蜂的出現正好發生在柳樹開花的那一天。

    并不缺乏能夠理解這些情況的人,但是這些人并不是那些用化學藥水大規模地浸透了整個大地景觀的人。

     被想象為懂得固有栖息地對保護野生生物的價值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他們中間那麼多的人都在把滅草劑說成是不會傷害野生生物的,認為殺草劑的毒性比殺蟲劑要小一些! 這就是說,無害即可用。

    然而當滅草劑降落在森林和田野,降落在沼澤和牧場的時候,官們給野生生物栖息地帶來了顯著變化,甚至是永久性的毀滅。

    從長遠來看,毀掉了野生生物的住地和食物——也許比直接殺死它們還更糟糕。

    這種全力以赴地對道路兩旁及路标界區的化學襲擊,其諷刺性是雙重的。

    經驗已清楚表明,企圖實現的目标是不易達到的。

    漫用滅草劑并不能持久地控制路旁的從林,而且這種噴撒不得不年年重複進行。

    更有諷刺意味的是:我們堅持這樣做,而全然不顧已有完全可靠的選擇性噴藥方法,此方法能夠長期控制植物生長,而不必再在大多數植物中反複噴藥。

     控制沿着道路及路标界的叢林的目的,并不是要把地面上青草以外的所有東西都清除掉,說得更恰當一點,這是為了除去那些最後會長得很高的植物,以避免其阻擋駕駛員的視線或幹擾路标區的線路。

    一般說來,這指的是喬木。

    大多數灌木部長得很矮而無危險性,當然,羊齒草與野花也是如此。

     選擇性噴藥是弗蘭克·愛哥爾博士發明的,當時他在美國自然曆史博物館任路标區控制叢林推薦委員會的指導者。

    基于這樣一種事實,即大多數灌木區系能夠堅決抵住喬木的侵入,選擇性噴撒就可利用這一自然界固有的安定性。

    相比較而言,草原很容易被樹苗所侵占。

    選擇性噴撒的目的不是為在道路兩旁和路标區生産青草,而是為了通過直接處理以清除那些高大喬木植物,而保留其它所有植物。

    對于那些抵抗性很強的植物,用一種可行的追補處理方法就足夠了,此後灌木就保持這種控制效果,而樹木不能複生。

    在控制植物方再最好、最廉價的方法不是化學藥物,而是其它植物。

     這個方法現已一直在美國東部的研究區中試驗。

    結果表明,一旦經過适當處理後,一個區域就會變得穩定起來,至少20年不需要再噴撒藥物。

    這種噴撒經常是由步行的人們背着噴霧器來完成的,而且對噴霧器嚴加控制。

    有時候壓縮泵和噴藥器械可以架在卡車的底盤上,但是從不進行地毯式的噴撤。

    僅僅是直接對樹木進行處理,還對那些必須清除的特别高的灌木進行處理。

    這樣,環境的完整性就被保存下來了。

    具有巨大價值的野生生物栖息地完整無損,并且灌木、羊齒植物和野花所顯示出的美麗景色也未受損害。

     到處都曾采用通過選擇性噴藥來安排植物的方法。

    大體來說,根深蒂固的習慣難以消除,而地毯式的噴撒又繼續複活,它從納稅人那兒每年勒取沉重代價,并且使生命的生态之網蒙受損害。

    可以肯定的說,地毯式噴撒之所以複活僅僅是因為上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