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地球的綠色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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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彎彎曲曲的小河、穿過原野的垂柳樹,它那綠色、充滿活力的柳絲也遭到同樣命運。

    麋一直生活在這些柳樹叢中,柳樹對于麋正如鼠尾草對于羚羊一樣。

    海狸也一直生活在那兒,它們以柳樹為食。

    它們伐倒柳樹,造成一個跨過小河的牢固水堤。

    通過海狸的勞動,造成了一個小湖。

    山溪中的鳟魚很少有比六英寸長的,然而在這樣的湖裡,它們長得肥大,許多已達到5磅重。

    水鳥也被吸引到湖區。

    僅僅由于柳樹及依靠柳樹為生的海狸的存在,這裡已成為引人入勝的釣魚和打獵的娛樂地區。

     但是,由于森林公司所制定的“改良”措施,柳樹也遭到鼠尾草的下場,被同樣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噴藥所殺死。

    當1959年道格拉斯訪問了這個地區的時候,這一年正在噴藥,他異常驚駭地看到枯萎垂死的柳樹,“巨大的不可相信的創傷。

    ”麋将會怎麼樣呢?海狸以及它所創造的小天地又怎樣呢?一年以後他重新返回這裡以了解風景毀壞的結果。

    麋和海狸都逃走了。

    那個重要的水閘也由于缺少精巧的建築師的照料而無蹤影了,湖水己經枯竭,沒有一條大點兒的鳟魚自下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生存在這個被遺棄的小河灣裡,這個小河穿過光秃秃的、炎熱的、沒有留下樹蔭的土地。

    這個生命世界已被破壞。

     除了四百多萬英畝的牧場每年被噴藥外,其它類型的大片地區為了控制野草,同樣在直接或間接地接受化學藥物的處理。

    例如,一個比整個新英格蘭還大的區域(五千萬英畝)正置于公用事業公司經營之下,為了“控制灌木”大部分土地正在接受例行處理。

    在美國西南部估計有七千五百萬英畝的豆科植物的土地需要用一些方法處理,化學噴藥是最積極推行的辦法。

    一個還不太清楚、但面積很大的生産木材的土地目前正在進行空中噴藥,其目的是為從噴藥的針葉樹中“清除”雜木。

    在1949年以後的十年期間,用滅草劑對農業土地的處理翻了一番,1959年已達到五千三百萬英畝。

    現在已被處理的私人草地、花園和高爾夫球場的總面積必将達到一個驚人的數字。

     化學滅草劑是一種華麗的新型玩具。

    它們以一種驚人的方式在發揮效用在那些使用者的面前,它們顯示出征服自然的眼花燎亂的力量,但是其長遠的、不大明顯的效果就很容易被當作是一種悲觀主義者的無根據想象而被漠視。

    “農業工程師”愉快地講述着在将犁頭改成噴霧器的世界中的“化學耕種”問題。

    成千個村鎮的父老們樂于傾聽那些化學藥物推銷商和熱心承包商的話,他們将掃蕩路過叢林以換取報酬,叫賣聲比割草是便宜的。

    也許,它将以整齊的幾排數字出現在官方的文件中,然而真正付出的代價不能僅以美元計,而是要以我們不久将要考慮到的許多同樣不可避免的損失來計算。

    以對風景及與風景有關的各種利益的無限損失來計算,如用美元來計算最後結果,化學藥物的批發廣告應當被看作是很昂貴的。

     例如,被遍布大地的每一個商會所推崇的這一商品在假日遊客心目中的信譽如何呢?由于一度美麗的路邊原野被化學藥物的噴撒而毀壞,抗議的呼聲正在日益增長,這種噴藥把由羊齒植物、野花點綴着花朵、漿果的天然灌木所構成的美麗景色變成了一種棕色、枯萎的曠野。

    一個新英格蘭婦女生氣地給報社投稿寫道:“我們正在沿着我們的道路兩旁制造一種肮髒的深褐色的氣息奄奄的混亂。

    ”“但這種狀況不是遊覽者所期望的,我們為這兒的美麗景色作廣告花了所有的錢。

    ” 1960年夏天,從許多州來的保護主義者集中在平靜的緬因島來目睹由國家阿托邦(Audubon)協會的主持人M.T.濱哈姆給該協會的贈品。

    那天的讨論中心是保護自然景色以及 由從微生物到人類一系列聯系所組成的錯綜複雜的生命之網。

    但是來訪此島嶼的旅行者們背後談論的都是對沿路的破壞表示極其氣憤。

     以前,沿着在四季長青的森林中穿過的道路走路始終是件愉快的事,道路兩旁是楊梅、香甜的羊齒植物、赤楊和越橘。

    現在隻有一片深褐色的荒蕪景象。

    一個保護派成員寫下了他在八月份遊覽緬因島的情景:“我來到這裡,為緬因原野的毀壞而生氣。

    前幾年這兒的公路鄰接着野花和動人的灌木,而現在隻有一英裡又一英裡的死去的植物的殘痕……作為一個經濟上的考慮,試問緬因州能夠承受由于旅行者對這種景色喪失信譽而帶來的損失嗎?” 在全國範圍内以治理路旁灌木叢為名正進行着一項無意識的破壞。

    緬因原野僅僅是一個例子,它所受破壞特别慘重,使我們中間那些深愛該地區美麗景色的人異常痛心。

     康涅狄格果樹園裡的植物學家宣稱對美麗的原生灌木及野花的破壞已達到了“路旁原野危機”的程度。

    杜鵑花、月桂樹、紫越橘、越橘、莢蒾、山茱萸、楊梅、羊齒植物、低灌木、冬漿果、苦櫻桃以及野李子在化學藥藥的火力網中正奄奄一息。

    曾給大地帶來迷人魅力及美麗景色的雛菊、蘇珊、安女王花帶、秋麒麟草以及秋紫菀也枯萎了。

     農藥的噴撒不僅計劃不周,而且如此濫用。

    在新英格蘭南部的一個城鎮裡,一個承包商完成了他的工作後,在他的桶裡還剩有一些化學藥粉。

    他就沿着這片不曾允許噴藥的路旁林地放出了化學藥物。

    結果使這個鄉鎮失去了它秋天路旁美麗的天藍色和金黃色,這兒的紫菀和秋麒麟草顯示出的景色本來是很值得人們遠遊來此看一看。

    在另一個新英格蘭的城鎮,一個承包商由于缺乏對去路的知識而違反了對城鎮噴藥的州立規定,他對路邊植物的噴藥高度達到八英尺,從而超過了規定的四英尺最大限度,因此留下了一條寬闊的、被破壞的、深褐色的痕迹。

    在馬薩諸塞州鄉鎮的官員們從一個熱心的農藥推銷商手中購買了滅草劑,而不知道裡面含有砷。

    噴藥之後道路兩旁所發生的結果之一是,砷中毒引起十二頭母牛死亡。

     1957年當涅特弗鎮用化學滅草劑噴撒路過田野時,在康涅狄格林園自然保護區的樹木受到了嚴重傷害,即使沒有直接噴藥的大樹也受到了影響。

    雖然這正是春天生長的季節,橡樹的葉子卻開始卷曲并變為深褐色,然後新芽開始長出來,并且長得異常快,使樹木顯出悽慘的景色。

    兩個季節以後,這些網上大一些的枝幹都死了,其它的都沒有了樹葉,變了形,所有樹令人傷心的樣子還在保持着。

    我很清楚地知道在道路所及的地方,大自然用赤楊、莢蒾、羊齒植物和杜松裝飾了道路兩旁,随着季節的變化,這兒有時是鮮豔的花朵,有時是秋天裡寶石串似的累累碩果。

    這條道路并沒有繁忙的交通運輸任務需要負擔,那兒幾乎沒有灌木可能妨礙司機視線的突然轉彎和交叉口。

    但是噴藥人接管了這條路,使這條路變成了人們不願留戀的地方,對于一個憂慮着貧瘠、可怕的世界的人的心靈來說,是一個需要忍耐的景象,而這一世界是我們讓我們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