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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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若是站在岬角的一端,恐怕就看不到這美好的景色了。

    看來還是從海上眺望好啊。

    ” “是啊。

    雖然也有遊船,不過最好有一些能讓人更輕松地觀賞這景色的設施。

    ” “在那三塊石頭上豎起鐵塔,架上纜車不就行了?”千塚說道。

     “主意是不錯,可就現在來說,技術上還存有一些難題。

    畢竟那岩石很小。

    ” 談話間,船已經靠近了第一個洞門。

    一擡頭就看見頭頂那些南國風情的矮小熱帶樹木。

     “太棒了,太棒了。

    ”千塚高興起來,“山邊先生,這裡真是景色如畫。

    ” 洞穴的裡面并不太深。

    由于不是玄武岩,所以海水的侵蝕也不怎麼嚴重,不過裡面十分陰森可怕。

    在發動機的驚擾下,十多隻栖息在洞穴深處的海鳥拍打着翅膀飛了出來。

     “那麼,我們再到旁邊的洞窟裡轉轉吧。

    聽說在三個洞窟之中,那個是最大的。

    ”玉野說道。

     船夫掉轉船頭,徐徐地繞過尖端。

    随着船的移動,斷崖也緩緩地離開視線。

     旁邊的洞窟隻是比剛才的深一點而已,此外并無多大的差别,同樣有海鳥成群飛起。

     “這個洞穴裡要是建一處祠堂,或許會招來許多遊客吧。

    ”千塚總在展示觀光方面的興趣。

     “嗯。

    如此一來,說不定還能搞出一個像江之島那樣的名勝呢。

    ”玉野随聲附和。

    普陀洛教是佛教,肯定不願意建造神社。

     “最後一個島在岬角稍微往南側的地方。

    看完那個後咱們就到海上去吧。

    ”玉野說道。

     船夫發動起發動機,再次緩緩地掉轉方向。

     “洞裡面不進去了嗎?”千塚大聲地說道。

    這一帶波浪打在岩礁上的聲音很響,所以聲音小了就聽不見。

     “裡面很狹窄,而且岩石很多,很危險。

    ”玉野轉達了船夫的提醒。

     第三個洞穴是三個之中最小的一個,裡面黑漆漆的。

     “說不準還會有人從這斷崖上跳崖自盡呢。

    ”千塚擡頭望望上面說。

     “好像是經常有。

    不過這裡跟熱海的錦浦可不一樣,斷崖并不是垂直的,所以多數會挂在崖壁上。

    ” 斷崖的斜面實在是凹凸不平。

     船再次徐徐從斷崖退出朝遠海開去。

    修二麻利地揮動畫筆。

    波浪的飛沫濡濕了畫紙。

    臉頰和肩膀上全被飛沫打濕。

    岩礁多的地方波浪總很高。

     當船隻稍遠離島後,修二凝視向洞窟上方,突然他“哎呀”叫起來。

     “那是什麼?” 隻見在洞穴上面樹草交錯的地方吊着一個黑乎乎的細長東西。

     “哪個?哪個?”千塚也把視線朝那個方向投去,“啊!”他大叫了一聲,“那不是個人嗎?” 未等千塚說出,修二就察覺到了。

    的确是個人形的東西吊在樹枝上。

     “玉野先生,”修二說,“請再把船靠到那附近。

    那好像是個人。

    ” 玉野也仔細地望了一會兒,說道:“确實很像個人。

    也許是自殺的人……去嗎?”玉野向船夫征求着。

     “那就把船返回去看看。

    ” 船夫掉轉船頭。

    修二一直凝神注視着那個人形的黑影。

     伴随着引擎的聲音,船慢慢地掉轉着方向,在面向第三洞窟後便直線前進過去。

     洞口上方四五米處樹叢中的人形逐漸清晰起來。

    那人身穿黑色西裝,連胸前口袋裡露出來的白色手帕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起來就像是商場櫥窗裡穿着男裝的塑料模特挂在樹上一樣。

    隻是散亂的頭發破壞了男士的風采,臉低垂着,讓人無法看到面孔。

     盡管已來到洞窟附近,可是與吊在半空中的人之間還是有至少二十米的距離。

     “若是帶個望遠鏡來就好了。

    ”千塚說道。

     此時已可以看清,那分明是具人的屍體。

    屍體的樣子十分不自然,不像是從崖上墜落中途被樹鈎住的,更像被吊在樹枝上。

    是自殺還是他殺? “把船靠到那邊去。

    ”玉野命令船夫。

     船在岩礁之間小心地朝岸邊靠去。

    船頭好不容易靠岸後,玉野第一個跳了下來,接着是修二,最後是千塚,三人依次爬上岩石。

     上面幾乎沒有平地。

    攀爬處從一開始就是斷崖。

    要攀上這斷崖必須借助攀岩的繩子才行。

    所以他們稍微繞了點路,這樣會比較安全。

     這一路仍是玉野文雄打頭陣,修二跟千塚一起抓着雜草或小樹往上攀爬。

    修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說不定那死者跟這次的事件不無幹系。

     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一樣,玉野臉色蒼白,一個勁地在朝崖上爬去。

    剛才還在談笑風生的他現在一言不發,隻顧行動。

    千塚也是,不知是被情勢所懾,還是意識到了什麼,也不多說話。

    由于坡很陡,就連爬十米都讓人氣喘籲籲。

     三人爬到跟洞穴同樣高的地點,又沿着水平方向朝東側移動起來。

    他們一面抓住樹叢和雜草,一面留意着腳底向目标接近。

    腳下的大海仿佛張着大嘴,正等待着有人墜落似的。

     爬了大半天終于到達了洞窟口上方。

    吊在那兒的人已離得很近。

    帶頭的玉野停下腳步。

     驚叫聲從他口中發了出來。

     “花房行長!”歇斯底裡的聲音。

     “什麼?行長?”接着,千塚也叫了起來。

    他鼓着眼珠子注視着屍體,身體像凍結了似的一動不動。

     修二也目不轉睛地盯着。

    從這個距離看去,那人低垂着的臉能大緻看清楚,正是自己曾見過一面的花房寬。

     花房懸在半空中。

    繩子的一端系在樹枝上,另一端則在他的脖子上纏了兩三圈。

    樹枝與腦袋之間的距離大約在三十公分左右,其間由一根黑色的繩子垂直地連了起來。

     “真的是行長先生。

    ”千塚仍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說道。

     “過去看看。

    ”玉野說道。

    修二贊成,千塚也立刻同意了。

     他們的危險行動仍在繼續。

    在靠近屍體附近的途中,仍有好幾處危險的地方。

    其中的一處就在洞窟入口的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