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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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上面是茂盛的樟樹和松樹,即使有人散步到這兒往下窺探,也不可能發現屍體。

    半島的盡頭是一個很好的展望地點,可由于下面樹叢茂密,往下的視野都被遮蔽了。

     三人好容易到達了花房行長的屍體附近。

    可以清楚地看到低垂的臉上那痛苦的表情。

     “沒想到行長先生竟會以這種樣子出現在了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千塚驚慌失措地說着,他準備立刻将屍體從樹上放下來移到别處。

     “請稍等一下。

    ”玉野制止了他,“是非正常死亡,要通知警察,讓警察來處理屍體。

    否則一旦動了屍體,警察恐怕會懷疑我們。

    ” 對于玉野所提出的保護現場的主張,修二也積極贊成。

     三人又試探着靠近一些。

    在茂密的樹木間行走并不怎麼危險,可腳卻無法自由地向前。

    下面不斷地傳來海浪的聲音。

     終于來到了被吊起的屍體旁邊。

     此前一直以為麻繩是系在樹枝上的,而實際上,麻繩是綁在樹杈上。

    也就是說,屍體并非在伸出去的樹枝上,而是更接近樹幹的地方。

     光和銀行的花房寬面朝着山崖懸垂在那裡。

    服裝并不淩亂,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顯然是他殺。

     “到底是誰幹的?”千塚用聲嘶力竭的聲音說道。

     對于千塚來說,他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大客戶,再加上對兇殺案本身的震驚,他自然憤懑難當。

     花房的屍體很可能是被人從崖上運下來,然後吊在這兒的。

    從現場到崖上頂多隻有五六米。

    盡管抱着沉重的屍體下斜坡相當危險,不過在原生林中腳底似乎能踩得很穩,所以總會有辦法的吧。

     死者大概是在别處被殺,又被運到懸崖上的吧。

     山崖的上面是眺望大海的絕佳位置,所以經常會有人過來。

    因此即使把車子停在那兒,也不會令人起疑,犯人隻要避免讓人看到他從車裡抱出屍體運到崖下就好。

    這裡跟箱根一帶不同,遊客并不多。

     行長的屍體已開始腐爛。

    異樣的臭味飄散過來。

     “花房行長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修二問道。

     “這個,最近跟光和銀行的總行沒怎麼電話聯絡……”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從千塚那認真的臉色上無法看出來。

     “我昨天接電話的時候,行長先生大概就已經失蹤了吧。

    銀行的人雖然在隐瞞,可從那時起他們似乎就已經在查找行長的下落了。

    ” “是嗎?這麼說,這屍體已經有四五天了吧。

    ” 玉野一面抓着樹枝,一面踮着腳觀察屍體。

     修二不動聲色地望着玉野的表情。

    被殺的行長跟玉野文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玉野會帶何種心情來看待眼前哥哥的屍體呢?可是,從表面看來他并沒有深深的悲痛,隻是顯出“到底是誰殺死了他”的好奇心而已。

     在此前的事件中,修二一直對玉野最持懷疑。

    可是,從某個時候起,他又覺得是花房一直遙控着玉野。

    花房有的是錢,很可能是他花錢雇兇進行陰謀。

    可是,花房卻被殺了。

     剩下的就是玉野了。

    玉野是被花房從銀行轟出去的,可現在他覺得這隻是兩人的演戲而已。

     既然花房被殺了,那麼,推理必須得重來。

     花房死了究竟有多久?這一點并不清楚。

    看起來像是四五天,也可能稍短一些。

    隻能等解剖結果了。

     “必須立刻通知警察才行。

    ”千塚說道。

    最先提議的是千塚。

     “當然必須得報警。

    ”玉野文雄說道。

    可問題是,究竟是三人先到下面的船上返回真鶴後再報警,還是讓一個人直接爬到崖上到附近的人家打電話報警? “與其坐船返回真鶴再報警,不如直接上去報警。

    這種事肯定是越早越好。

    ”千塚如此說道。

    他表示自己可以前去聯絡。

     “從時間上來說,這樣也許會更快一些。

    不過我覺得咱們一起乘船返回真鶴再打電話也不遲。

    ”玉野反對道,“事已至此,就算是晚報警二十或是三十分鐘也沒有多大影響。

    ” “我們要通知的不光是警察,銀行那邊也得通知,教團本部那邊也得報告。

    所以還是一起去為好。

    ” 修二覺得有些道理,也勸千塚接受玉野的建議。

     千塚大概也在猶豫要不要獨自攀爬原生林,所以爽快地撤回了自己的建議。

     三人按原路返回。

     剛能望見等在崖下的船,就看見船夫迫不及待地從船裡站起來,不斷朝三人揮着手。

     “什麼事呢?”玉野停下來說道。

     船夫的動作可以理解為“不要下來”。

    隻見他使勁地揮着手,頻頻用手指指示着什麼。

     “他在說什麼呢?” 修二也很納悶。

    就在這時,一個新的預感湧上心頭。

     “喂,怎麼回事?”玉野朝下面大聲地喊道。

     船夫把兩手搭在嘴上,大聲地喊着:“那邊……那邊……” “那邊有什麼?”玉野叫嚷起來。

    由于距離較遠,再加上波濤的聲音,船夫的話一點也聽不清楚。

     “那邊有奇怪的東西……”好歹聽出船夫在喊什麼。

     三人相視一下。

    既然喊的是有什麼東西,在這種情況下,就隻能理解為還有一具屍體了。

     “喂,又看到别的屍體了?”玉野問了一句,船夫使勁地點着頭。

    修二一怔。

    千塚的臉色也蒼白起來。

     “你說的那邊,是哪邊啊?”玉野向船夫确認。

     船夫用手指着。

    從目前所在的位置以西的方向。

    那兒也是茂密的叢林。

    雖然從這兒看不到,不過從船的位置上大概能看到吧。

    想必在三人爬上山崖後,船夫自己也對山崖一帶觀察起來了。

    這是他的觀察結果。

     “還有其他的人?”玉野又問了一遍,船夫頻頻地點起頭來。

     三人在玉野的帶頭下再次移動起來。

    由于并不清楚具體位置,玉野一面跟崖下的船夫打着手勢,一面修正着前進方向。

     “就是那個吧?”最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