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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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唐獅子和盤子裡的花樣。

    她沒想到,來到如此憧憬的北國,竟會留下如此悲慘的回憶。

     來溫泉過年的客人在走廊上愉快地交談着。

    從旁人看來室田夫婦一定也是幸福的一對。

    ·太陽西斜。

    微弱的陽光忽隐忽現地照在積雪的馬路上。

     汽車好歹總算來到了。

     祯子拿着帶來的地圖給司機者。

    從現在起迂回繞道羽昨,恐怕追不上佐知子夫人。

    她問司機有沒有近道可走。

     總之,她要盡快見到佐知子夫人。

    她走了已經兩小時,不按近道縮短時間。

    是追不上她的。

     “從這兒有沒有直通函海岸的近道?”祯子問司機。

     “有是有,可是下雪,翻山越嶺恐怕不行吧,抄近道隻有這一條。

    ”司機搭着地圖說。

     像拳頭一樣神到海面的能登半島中央,山脈自北向市。

    從和倉溫泉到西海岸搞浦港。

    有一條橫斷山脈的公路。

    司機覺得這條道路危險,猶豫不決。

     “對不起,實在有要緊的事。

    我可以多給你車費,無論如何想想辦法。

    ” 司機并沒有被高額的車費所打動,但看到祯子着急的表情終于答應了。

     “好吧,去試一試。

    ” 司機讓祯子上了車。

    途中經過車庫,司機從裡面拿來綁在車路上的鐵鍊子。

     正在綁鐵鍊子時,另有一輛出租汽車通過,司機伸直腰招呼道: “喂,現在翻過山去福浦港,那邊路上情況怎麼樣?” 過路的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說: “公共汽車從上個月就停了,不注意,恐怕危險。

    ”說着他朝坐在車上的祯子看了一眼。

     祯子想,即使危險也顧不得了。

    總之,必須盡快追上室田夫婦。

    她抱着拼死的決心去見室田夫婦,迄今為止的事件,可從夫人的目中得到全部解決,此刻祯子正處于被追到極限的心理狀态。

     “夫人,準備好了。

    走吧! 在輪胎上綁鐵鍊後,司機握住了方向盤。

     不一會兒,汽車在傾斜的七尾灣行駛,右邊可以看見大海。

    太陽複向西頓了。

     從濃重的烏雲中穿出來的陽光照在寒冷的海面上呈檢紅色。

    浦海參的小船仍舊停在原來的位置上。

     不多時,汽車離開海岸向山嶽地帶的公路行駛,穿過幾個僻靜的村落,公路越來越窄,積雪也越來越厚。

     山上盡是松樹、杉樹和扁柏樹。

    在積雪的公路上沒有車轍,證明在這輛車前面,沒有别的車通過。

    上了山,天漸漸黑下來了。

     這條公路是為春夏兩季來和倉至福浦港旅遊客鋪設的。

    山路彎彎曲曲在山峽上盤行。

     “夫人,心焦了把?司機對祯子說: “從現在起,一小時都在山路上繞行,打開收音機聽聽吧!” 祯子無意聽收音機,但也不好意思拒絕司機的好意。

     打開收音機後,不知哪個電台在播送歡樂的流行歌曲。

     “開得正是時候。

    ’司機很高興。

    乍一看,他的臉上還有點孩子氣。

     荒涼的山溝和歡樂的流行歌曲形成奇妙的對照。

     廣播是從東京來的,由地方電台轉播。

    男歌手和女歌手交替着唱,一個一個地換。

    一會兒見到燒炭的小屋,在堆積着的木頭的狹窄的小路上,司機握着方向盤,晃動着肩膀打拍子。

     “我最喜歡三橋美智也了,怎麼不出來了呢?對了,剛才出車時,正播送三橋的。

    是别的電台,老是轉來轉去。

    ”司機對祯子說: “這一定不是直播,放的錄音。

    ” 祯子聽了他的話,不由地一怔。

     對了,錄音!——在火車中的疑問,就這麼解決了。

     下午六時在金澤咖啡店裡聽到室田夫人的聲音不是直播。

    室田經理在電話裡聽夫人說,現在就會電台,那時大概在三點半。

    錄音一定是在四點半進行的,六點開始廣播。

     室田夫人把田沼久子推斷崖是在六點鐘,而夫人的聲音正由電台播送,這一點也不奇怪。

     這樣,祯子所有的疑問全部解決了。

     室田夫人是兇犯,一點也沒有矛盾。

    隻有她是不是在立川基地當過妓女,現在還有待于證實。

    看來,這個推斷不會有錯。

     室田經理現在正在追趕佐知子,昨夜抵達和倉溫泉旅館,兩人必定發生了什麼事。

    佐知子突然驅車出奔羽咋,是不是昨夜被室田發覺。

    向她追問,她終于坦白了自己的犯罪?室田去東京肯定去調查妻子以前的身世。

    因此佐知子失去了生的希望,也站在憲一跳崖的斷崖上。

    十分鐘後,室田發覺妻子的意圖,立即追去。

     祯子看了一下手表。

     離開和倉已經四十分鐘了。

    四周都是山。

    汽車正在爬坡。

    到處都堆積着伐下來的樹木,山路上沒有一個人影。

     因有積雪,汽車走得很慢,祯子幹着急。

    這樣下去,恐怕佐知子和室田之間已出了事。

    她覺得他們以非凡的速度,向着悲慘的結局前進。

     追上他們,追上他們!祯子在心中祈禱。

     盡管如此,當她想到佐知子夫人的心情,也覺得她可憐。

    祯子不了解夫人身世,肯定出身相當富裕的家庭,受過相當的教育。

     戰敗後,日本到處受到破壞。

    家庭受到了打擊。

    家庭的破滅也影響到她心理上的堕落。

    命運促使她一時墜入某種職業的女人圈子裡。

     之後,她又順利地恢複到原來的地位,過着正常的生活,偶然遇到了室田,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她終于找到幸運的機遇。

    佐知子得到了安定的生活,随心所欲地發揮自己的才能。

    于是她作為經理夫人,地方的名流夫人活躍在社會上。

    她的才能得以充分開花結果。

     她踏入了地方的上流社會,僅僅依靠丈夫的地位,在社會上嶄露頭角。

    她很快地在這個圈子裡握有實力,成為特殊人物。

    就像咖啡店裡年輕人說的,在短短的時期裡,室田佐知子在這北陸的古都成為新的婦女領袖。

     不料有一天,鹈原憲一出現了,對佐知子夫人來說,這是個不祥預兆。

     祯子推斷佐知子夫人的心情,不由地給予無限的同情。

    夫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犯了殺人罪,但誰也不能借報複的動機。

    如果自己站在那個立場,祯子也不能說,不可能成為佐知子夫人。

     換句話說,日本女性因戰敗而受到的傷害,在十三年後的今天,傷痕仍沒有消除,一旦受到某種沖擊,仍然會從傷疤中重新噴出不祥的血。

     周圍稍稍亮起來,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