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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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菲爾德太太會考慮十月一日以前在房間裡生火。

    她問我最近有沒有見到那年把我帶到他們家來和他們夫婦一起吃午飯的那位夫人;從她那略帶苦澀的口氣裡我猜測,自從她那聲名顯赫的丈夫去世以後,那些高貴時髦的人物顯然逐漸地都不怎麼理會她了。

    我們剛剛在客廳裡舒舒服服地坐下,開始談論去世的人;羅伊和德裡菲爾德太太開始巧妙地提出一些問題,想促使我講出我回憶起的事情,我卻盡力保持頭腦冷靜,防備自己一不留神洩漏出我決心不讓旁人知道的事兒,這時那個服裝整潔的客廳女仆突然端着放在托盤上的兩張名片進來了。

     &ldquo太太,門口有兩位坐車來的先生,他們問是不是可以進來看看這兒的房子和花園。

    &rdquo &ldquo真讨厭!&rdquo德裡菲爾德太太嚷道,可是口氣裡卻顯得異常開心。

    &ldquo你們說怪不怪?我剛才正提起那些想來看這幢房子的人來着。

    我真是一刻都得不到安甯。

    &rdquo &ldquo哎,那你幹嗎不告訴他們說你很抱歉不能接待他們?&rdquo羅伊說,我覺得他口氣有點兒尖刻。

     &ldquo噢,那可不成。

    愛德華一定不希望我這麼做。

    &rdquo她看着名片。

    &ldquo我的眼鏡不在身邊。

    &rdquo 她把名片遞給我,其中一張上面印着:&ldquo亨利·比爾德·麥克杜格爾,弗吉尼亞大學”上面還用鉛筆寫着:&ldquo英國文學助理教授&rdquo。

    另一張名片上面印的是&ldquo讓&mdash保爾·昂德希爾&rdquo,名片下部有一個紐約的地址。

     &ldquo美國人,&rdquo德裡菲爾德太太說。

    &ldquo出去對他們說如果他們想要進來參觀,我會很高興的。

    &rdquo 不一會兒,女仆把兩個陌生人領了進來。

    那是兩個高個子的年輕人,寬寬的肩膀,粗犷黝黑的臉膛,胡子剃得幹幹淨淨,眼睛長得很好看;他們倆都戴着角質架的眼鏡,都有一頭從前額往後梳的濃密的黑發,都穿着一套顯然在英國新買的衣服;他們倆都顯得有點兒局促,但是說話絮絮叨叨,特别斯文有禮。

    他們解釋說他們正在英國做一次文學研究的旅行,正準備去拉伊③瞻仰亨利·詹姆斯的故居,因為他們都很仰慕愛德華·德裡菲爾德,所以半路上冒昧地在此停留,希望能讓他們看看被那麼多協會視為聖地的場所。

    德裡菲爾德太太對他們提到拉伊并不覺得怎麼高興。

     &ldquo我想這兩個地方是有不少聯系,&rdquo她說。

     她把這兩個美國人介紹給我和羅伊。

    我對羅伊巧妙地應付這種場面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好像以前在弗吉尼亞大學作過演講,并且還住在那個大學文學系的一個有名的教授家裡。

    那真是他難忘的一段經曆。

    他不知道究竟是那些親切可愛的弗吉尼亞人對他的盛情款待,還是他們對文學藝術的敏銳的興趣給他留下了更為深刻的印象。

    他向他們問起某人近來如何,某人可好;他在那兒結交了一些終生難忘的朋友;聽他說起來,好像他在那兒碰到的每一個人都那麼善良、友好、聰明。

    不一會兒,那個年輕的教授就告訴羅伊他多麼喜歡他的書,羅伊謙虛地告訴他自己這本書和那本書原來的寫作意圖是什麼,他又是如何意識到自己遠未實現這些意圖。

    德裡菲爾德太太面帶笑容表示同情地在一旁聽着,可是我覺得她的微笑變得有點兒勉強。

    說不定羅伊也感覺到了,因為他突然收住話頭。

     &ldquo可是你們肯定不想聽我唠叨我的這些事,&rdquo他大聲熱情地說。

    &ldquo我上這兒來隻是因為德裡菲爾德太太十分看得起我,委托我寫一本介紹愛德華·德裡菲爾德生平的書。

    &rdquo 這件事當然引起了客人的極大興趣。

     &ldquo說真的,這可得費不少心思,&rdquo羅伊開玩笑地用美國人的腔調說。

    &ldquo幸好我有德裡菲爾德太太的協助。

    她不僅是一個十分賢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