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封有關巴勒斯坦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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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請求、說教或威脅都是錯誤的,都會使精神受損害,使精神失去尊嚴,我認為,這是任何條件下都不能做的事。

    親愛的布羅德,我們的國度注定&ldquo不屬于這個世界&rdquo。

    我們該做的既非說教,也非命令或請求,在這地獄和魔鬼世界中我們該做的是堅守不屈,既不要信賴我們的名聲,也不要信賴許多名人的聯合力量。

    從長遠看,我們當然是勝利者,當今天的部長或将軍被人遺忘時,我們的一些東西還會存留着。

    但是,此時此刻我們是可憐蟲,世界舞台沒有我們參與的餘地。

    我們詩人和哲人之所以還算是什麼,惟一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是人,因為我們有頭腦有心靈,能以同胞之心理解一切自然和有機之物。

    部長們和其他政治人物短期的權勢不是以心靈和頭腦為基礎,而是以群衆為基礎,他們是群衆的&ldquo代表&rdquo。

    他們用以運作的是數字,是量,而那是我們不能用,也不允許用的,這塊地盤隻有讓給他們。

    有一點我們不要忘記,就是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甚至比我們還難過,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理智、自己的安甯與不安、自己内心的平衡,他們被成百萬的選民承載着、推移着或者抹掉。

    對于發生在他們眼皮底下的許多可怕的事他們也并非無動于衷,那些事之所以發生,部分是因着他們的錯誤,他們其實十分尴尬。

    他們有他們的遊戲規則,這些規則可以保護他們,使他們比較容易面對責任心。

    我們這些不同的人,我們這些真正的人,既可憐他們,又很受驚。

    我們也有遊戲規則,可是我們相信我們的遊戲規則不僅僅是遊戲規則,而是真正的戒律,是律法,是神性而永恒的東西。

    我們獻身去保護它,任何妥協都會危及它,即使因着最高尚的意願而以他們的遊戲規則行事,也意味着危害我們自己的遊戲規則。

     我這麼直截了當說明我的意見,不深入探個究竟的人一定會懷疑我是個愛夢想的藝術家,懷疑我認為藝術和政治沒有任何關系,認為接觸到險惡的現實會破壞情調或弄髒自己的手,因而整日躲在審美的象牙塔裡。

    我知道,在您面前我無需就這一點為自己辯護。

    自第一次世界大戰被喚醒以來,我曾多次呼籲過,也曾把自己很長的一段生命奉獻給當時在我内心覺醒的責任感。

    不過我一直嚴格把守住界限,我努力以詩人和文人的身份勸勉讀者,要堅守人道主義神聖的戒律,但我從未嘗試親自去影響政治,不像許多知識分子一樣,發出莊嚴、無效而且有損人道主義聲望的呼籲、抗議和警告。

    我會堅持我的做法。

     雖然我無法滿足您的願望,不過還是把您的和我的信發表出來,把您的願望送到别人面前,讓更多的人知道您關注的這件事。

     您的赫爾曼·黑塞 1948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