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走向永恒之邦的過客 20

關燈
于聖伯夫說過的那種缺乏天才的種族。

    他走到了他描寫過的那條死胡同,在這個時候,這個囚徒在牛角尖裡把自己憋死。

     布魯塞爾的各家報紙用尊敬的口吻宣布了他死亡的消息。

    《輿論回聲報》簡單明了地說:“他是一位有成就的作家。

    ”《布魯塞爾新聞報》的口氣更為明晰謙和:“我們的作家不多,他是其中一個。

    ”地方性的報紙談論得更熱烈,連篇累牍地說到他“出身于本地區最高貴最受人尊敬的人家”,“有一位尊貴的,德高望重的母親”,“有相應身份的本堂神甫為這個英年早逝和藹可親的作家主持了喪儀”,“貴族和神職人員中的頭面人物和本區的老百姓”也參加了典禮。

    有人還告訴我們,村子裡的合唱團還在這個業餘音樂家的葬禮上唱了歌。

    一直到最後一刻,他還是這個家的兒子,是個永遠的年輕人,樂善好施的财主。

    當地的慈善機構為失去了他而感到痛惜。

    各篇悼詞在宣讀之前都經過喪家的篩選,怕的是悼詞中把“可憐的奧克塔夫歸入自然神論者,甚至唯物主義者之列”。

     他埋在一座崩塌為廢墟的古老教堂的祭壇底下,就在雷莫旁邊。

    當年他曾由伊雷内夫人幫着,把那教堂改建成家族的墓地教堂,免得被徹底拆毀。

    一九二一年,雷火把房頂燒毀了,但那房子夾在村子裡的新樓之間,仍然存在。

    這裡已完全不是最初那充滿浪漫氣息的建築,當年兄弟倆曾在這裡掩起書本,擡起眼睛眺望着園子裡的郁郁林木,心裡想着,有一天他們會在那裡安息。

     在這裡,我轉錄了奧克塔夫的“虔誠的回憶卡”,就好像詩人本身在他的《雷莫》一書中轉錄了歌德的訃聞似的。

    那是他那還在上大學的弟弟從屬于上流社會的一位魏瑪老婦人手裡得來的。

    但這一次,我并不像奧克塔夫當年對《浮士德》的作者一樣,把榮耀與死亡相比。

    這區區的幾行字表明了,一旦入了土,一個人的獨特面貌是多麼迅速地消失淨盡。

    
死在天主懷中的人是有福的。

     虔誠地懷念 奧克塔夫-路易-邦雅曼·皮爾麥茨先生, 他在一八八三年五月一日于阿克茲城堡去世, 享年五十一歲, 舉行過了神聖的臨終聖事。

     凡在人面前認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認他。

     (《馬太福音》第十章第三十二節) 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着,末了必站立在地上。

     (《約伯記》第十九章) 他張手周濟困苦人,伸手幫補窮乏人。

     (《箴言》第三十一章) 我隻為自己要求一件事:你們在祈禱時,回憶起我。

     (聖奧古斯丁) 聖母馬利亞溫暖的胸懷,是我的栖身之地。

     (百日的赦罪) 慈悲的耶稣,給他永恒的安息。

     (七年的赦罪)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奧克塔夫晚年曾說過,他隻能在祈禱中找到一片綠洲,然而在他的作品中卻隻有兩次提到耶稣。

    在《雷莫》一書中他指出,他那個時候的人在睡夢裡可能要求《福音書》給以幫助;但在别處,他用更為動人的方式提起耶稣在拉撒路墳墓前的眼淚。

    聖約翰的這篇福音,文辭如此華美動人,順理成章地代替了人們在前面看到的到處風行的說法。

    顯然,任何人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者說,人們更喜歡習慣引用的那些平凡無誤的章節。

    在這方面,他最喜愛的聖者,阿西西的聖方濟各也作不出什麼貢獻。

     但是,為這個值得追憶的人物所選擇的形象并非毫無動人之處。

    在這宗教風格的文字中,就在那時,也微微散發出十七世紀那莊嚴的氣氛,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一位聖約翰的形象,披着長長的卷發,穿着高貴的粗毛衣服,用一隻聖杯來接從耶稣的雙腳滴下來的血。

    耶稣被釘在十字架上,人們隻能看到下半部。

    這幅雕版畫也許會讓他高興,他也盡力用同樣的方法來接住雷莫的血。

    
?拉丁文,黑夜-光明-平和-愛。

    ​?MauricedeGuerin(1810-1839),法國浪漫派詩人。

    ​?德國民間史詩《尼伯龍根之歌》的主角。

    ​?《約翰福音》第十一章中說,耶稣在拉撒路的墳前,看到他的姊妹和朋友哭泣,也流出了眼淚,耶稣終于使拉撒路複活,從墳墓中走了出來。

    ​?SaintFrancisofAssisi(1181或1182-1226),天主教方濟各會和方濟各修會的創始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