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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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印第安人穿過莊園,直奔黑奴居住區而去。部落裡的奴隸就都住在那面對面的兩排屋裡,粗磚砌的房子,粉刷得幹幹淨淨,中間夾着一條小巷,倒還陰涼,地下盡是深深淺淺的光腳印子,還有三五個自制的玩偶默默地躺在塵埃裡。就是沒有半個人影兒。

    “我就料到會有這一手。”一個印第安人說。copyright

    “有個屁。”另一個說。這時雖是晌午時分,巷子裡卻是空蕩蕩的,小屋門洞裡也都阒無一人,起了裂縫、塗了灰泥的煙囪沒有一個冒出炊煙來。

    “杜姆去世那會兒,隻花了三天功夫。”

    “不過那次是個老頭子,這一個年輕。”copyright

    “對,這一個是上等品種。明天要是能把他逮住,我就可以賞到一匹馬。”

    “好,這趟差使可實在不愉快。”

    到這一天莊園裡備下的吃喝也都吃盡喝完了。客人們各自回家,次日又都攜糧而來,帶來的東西可足夠吃上一個星期的。那天伊塞梯貝哈卻開始發臭了。将近中午,天氣炎熱,風一吹,溪邊一帶好遠的地方都聞得到臭味。可是接連兩天還是沒有逮住那個黑人。一直到第六天薄暮時分,報信的才匆匆趕到轎前,報告說發現了血迹。“是他自己受傷的。”

    這一下,擡着轎子也走得飛快了。到這黑人藏身的那一帶沼澤地不過是一小時的路程。人一忙,心一慌,忘了莫克土貝腳上還穿着鞋呢;等趕到那裡,莫克土貝早已昏了過去。于是趕快脫下鞋子,把他救醒回來。

    到天黑時,他們終于把沼澤地包圍了起來。坐在那裡,蚊蚋成群地圍着他們打轉。黃昏星已經不亮,低垂在西方的天際。天上漸漸參橫鬥轉。大家紛紛說道:“就寬放他一夜吧。明天跟今天還不是一碼事。”

    “好,就寬放他一夜吧。”于是大家就不再說話,一齊盯着那黑沉沉看不見的沼澤地。一會兒嘈雜的聲音平息了。過不多久,報信的從黑暗裡鑽了出來。

    “他想往外逃呢。”

    “把他堵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