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群體的信念和意見的變化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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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具有不可征服的力量,無論從哲學上看它多麼荒謬,它都會進人最清醒的頭腦。

    在長達1500年的時間裡,歐洲各民族不是一直認為,那些像莫洛克神一樣野蠻的宗教神話是不容争辯的嗎?有個上帝因為他自己創造出來的動物不聽話,便進行自我報複,讓其兒子承受可怕的酷刑,在十多個世紀裡,居然一直沒人認識到這種神話荒謬至極。

    有過人天賦者,如枷利略、如牛頓、如萊布尼茨,一刻也沒有想到過這種說教的真實性值得懷疑。

    普遍信仰有催眠作用,沒有任何事情比這個事實更典型,也沒有任何事情能更确切地表明,我們的理智有着令人汗顔的局限性。

     新的教條一旦在群體的頭腦中生根,就會成為鼓舞人心的源泉,它由此會發展出各種制度、藝術和生活方式。

    在這種環境之下,它對人們實行着絕對的控制。

    實幹家一心要讓這種普遍接受的信仰變成現實,立法者一心想把它付諸實行,哲學家、藝術家和文人全都醉心于如何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表現它,除此之外再無他想。

     從基本信念中可以派生出一些短暫的觀念,然而它們總是具有那些信念賦予它們的印記。

    埃及文明,中世紀的歐洲文明,阿拉伯地區的穆斯林文明,都是寥寥幾種宗教信仰的産物,這些文明中即使最微不足道的事物,也都留下了它們一眼就能辨認出來的印記。

     因此,幸虧有這些普遍信念,每個時代的人都在一個由相似的傳統、意見和習慣組成的基本環境中成長,他們不能擺脫這些東西的檢桔。

    人的行為首先受他們的信念支配,也受由這些信念所形成的習慣支配。

    這些信念調整着我們生活中最無足輕重的行動,最具獨立性的精神也擺脫不了它們的影響。

    在不知不覺中支配着人們頭腦的暴政,是惟一真正的暴政,因為你無法同它作戰。

    不錯,提比略今成吉思汗和拿破侖都是可怕的暴君,但是躺在墳墓深處的摩西、佛祖、耶稣和穆罕默德,對人類實行着更深刻的專制統治。

    利用密謀可以推翻一個暴君,而反對牢固的信念又有什麼可資利用?在同羅馬天主教的暴力對抗中,最終屈服的是法國大革命,盡管群體的同情顯然是在它這一邊,盡管它采用了像宗教法庭一樣無情的破壞手段。

    人類所知道的惟一真正的暴君,曆來就是他們對死人的懷念或他們為自己編織出來的幻想。

     普遍的信念從哲學上說往往十分荒謬,但這從來不會成為它們獲勝的障礙。

    當然,如果這些信念缺少了提供某種神奇的荒謬性這一條件,它們也不可能獲勝。

    因此,今天的社會主義信念雖有明顯的破綻,這并沒有阻止它們赢得群衆。

    這種思考得出的推一結論是,和所有宗教信仰相比,其實它隻能算是等而下之的信仰,因為前者所提供的幸福理想隻能實現于來世,因此也無法反駁它,而社會主義的幸福理想要在現世得到落實,因而隻要有人想努力實現這種理想,它的許諾的空洞無物立刻就會暴露無遺,從而使這種新信仰身敗名裂。

    因此,它的力量的增長也隻能到它獲得勝利,開始實現自身的那天為止。

    由于這個原因,這種新宗教雖然像過去所有的宗教一樣,也以産生破壞性影響為起點,但是将來它并不能發揮創造性的作用。

     (2)群體意見的多變 以上我們闡述了牢固信念的力量,不過在這個基礎的表面,還會生長出一些不斷生生滅滅的意見、觀念和思想。

    其中一些也許朝生暮死,較重要的也不會比一代人的壽命更長。

    我們已經指出,這種意見的變化有時不過是些表面現象,它們總是受到某些種族意識的影響。

    例如在評價法國政治制度時我們說明,各政黨表面上看極為不同——保莫派、激進派、帝國主義者、社會主義者等等,但是它們都有着一個絕對一緻的理想,并且這個理想完全是由法蘭西民族的精神結構決定的,因為在另一些民族中,在相同的名稱下會看到一些完全相反的理想。

    無論是給那些意見所起的名稱,還是其騙人的用法,都不會改變事物的本質。

    大革命時代的人飽受拉丁文學的熏陶,他們的眼睛隻盯着羅馬共和國,采用它的法律、它的權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