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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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了，它們隻能出現在本地報紙的末版上&mdash&mdash昨晚西貢爆炸這麼多，堤岸爆炸這麼多：這些永遠不會出現在歐洲的報紙上。
這時，大街上走來幾個可愛的身材扁平的女孩兒&mdash&mdash白綢褲子，又長又緊的旗袍，屁股上繡着粉色和淡紫色的圖案，邊衩開到大腿上。
我盯着她們，帶着對往昔的懷念之情，因為我知道當我永遠離開這裡後會有這樣的感受。
&ldquo她們很可愛，不是嗎？&rdquo我邊喝着啤酒邊說，當她們進入卡提拿街時，派爾草草地掃過她們一眼。
&ldquo噢，當然。
&rdquo他冷漠地說道。
他是那種比較嚴肅的人。
&ldquo公使很擔心這些手榴彈。
那将會很難處理，他說，如果出了件事的話&mdash&mdash我是說，如果涉及我們中的一個。
&rdquo &ldquo你們中的一個？是的，我想那會非常嚴重。
國會可不想讓那種情況發生。
&rdquo為什麼一個人要去嘲弄另一個無辜的人？也許在十天之前，他還從波士頓公園走回家去，胳膊下夾滿了關于遠東和中國問題的書籍。
他甚至沒聽到我在說些什麼：他一心專注于民主的困境和西方的職責問題；他痛下決心&mdash&mdash很快我就會知道了&mdash&mdash去做些好事，不是為了任何個體，而是為了一個國家，一片大陸，一個世界。
是的，他現在已經準備好去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好。
&ldquo現在他在停屍室裡嗎？&rdquo我問維戈特。
&ldquo你怎麼知道他死了？&rdquo這是個愚蠢的警察才會問出來的問題，這個人不配讀帕斯卡，也不配去深愛他的妻子。
沒有直覺你就無法去愛。
&ldquo這不算犯罪吧。
&rdquo我說。
我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派爾難道不是一向自行其道的嗎？我在揣摩自身的情緒，甚至受一個警察懷疑時的怨恨，但是我什麼都沒感受到。
除了派爾之外，沒人應該為此負責。
我們都死了會不會更好些？吸進來的鴉片使我這樣思考着。
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鳳，因為這對她來說是很難承受的。
她以自己的方式愛着他：難道她從前不是愛着我的嗎，難道她不是因為派爾才離開我的嗎？她曾經被派爾的年輕、希望與嚴謹所吸引，但現在這些令她失望的程度，要遠勝于我的年邁與頹喪。
她坐在那裡看着我們兩個，我想她還沒有徹底搞懂。
如果在她知道事情的結果之前，我能把她順利帶回家，那或許是好事一件。
我準備回答任何問題，隻要能把審訊快速而含糊地完成，那樣，我就可以晚一點兒私下裡再告訴她，遠離警察的注視、堅硬的辦公椅和飛蛾萦繞着的光秃秃的燈泡。
我對維戈特說：&ldquo你想知道我哪個時間段的活動？&rdquo &ldquo六點到十點。
&rdquo &ldquo六點時，我在大陸酒吧喝酒。
那些侍者應該記得。
六點四十五分時，我去碼頭看他們卸下美國飛機。
我在美琪飯店的門口碰見了美聯社的威爾金斯。
然後我進了隔壁的電影院。
他們可能記得&mdash&mdash他們得找我一些零錢。
從那裡出來後，我坐着三輪車去了老磨坊&mdash&mdash我想我大概是八點四十到達那裡的&mdash&mdash之後自己吃了晚飯。
格蘭傑在那裡&mdash&mdash你可以問問他。
然後我坐三輪車回家，大概是九點四十五分。
你大概可以找那個車夫問問。
我從十點開始等派爾，但他一直沒有出現。
&rdquo &ldquo你為什麼等他？&ldquo &ldquo他給我打電話。
他說他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見我。
&rdquo &ldquo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rdquo &ldquo不知道。
任何事情在派爾看來都很要緊。
&rdquo &ldquo還有他的這個女孩兒&mdash&mdash你知道當時她在哪裡嗎？&rdquo &ldquo直到午夜時，她還在外面等他。
她焦慮得很，并且一無所知。
問我幹嗎呢，你難道看不出她一直在等他嗎？&rdquo &ldquo看得出來。
&rdquo他說。
&ldquo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因為嫉妒而殺了他吧&mdash&mdash或者是她為了什麼而殺死派爾？他馬上要娶她了。
&rdquo &ldquo說得沒錯。
&rdquo &ldquo你們在哪裡找到他的？&rdquo &ldquo在通往達科的那座橋下的水裡。
&rdquo 老磨坊酒家就挨着那座橋。
橋上有武裝警察，餐廳外面有一個鐵栅，以防有手榴彈扔進來。
在晚上走那座橋并不安全，因為天黑之後，河的另一邊便由越盟控制。
我吃飯時的地點，距離派爾的屍體不過五十碼[9]的距離。
&ldquo麻煩的是，&rdquo我說，&ldquo他很複雜。
&rdquo &ldquo坦率地說，&rdquo維戈特說，&ldquo我并不難過。
他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
&rdquo &ldquo上帝保佑我們，&rdquo我說，&ldquo永遠不要遇到天真無知的人和好人。
&rdquo &ldquo好人？&rdquo &ldquo是的，好人。
以他的處事方式來說。
你是個天主教徒，不會理解他
這時，大街上走來幾個可愛的身材扁平的女孩兒&mdash&mdash白綢褲子，又長又緊的旗袍，屁股上繡着粉色和淡紫色的圖案，邊衩開到大腿上。
我盯着她們，帶着對往昔的懷念之情，因為我知道當我永遠離開這裡後會有這樣的感受。
&ldquo她們很可愛，不是嗎？&rdquo我邊喝着啤酒邊說，當她們進入卡提拿街時，派爾草草地掃過她們一眼。
&ldquo噢，當然。
&rdquo他冷漠地說道。
他是那種比較嚴肅的人。
&ldquo公使很擔心這些手榴彈。
那将會很難處理，他說，如果出了件事的話&mdash&mdash我是說，如果涉及我們中的一個。
&rdquo &ldquo你們中的一個？是的，我想那會非常嚴重。
國會可不想讓那種情況發生。
&rdquo為什麼一個人要去嘲弄另一個無辜的人？也許在十天之前，他還從波士頓公園走回家去，胳膊下夾滿了關于遠東和中國問題的書籍。
他甚至沒聽到我在說些什麼：他一心專注于民主的困境和西方的職責問題；他痛下決心&mdash&mdash很快我就會知道了&mdash&mdash去做些好事，不是為了任何個體，而是為了一個國家，一片大陸，一個世界。
是的，他現在已經準備好去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好。
&ldquo現在他在停屍室裡嗎？&rdquo我問維戈特。
&ldquo你怎麼知道他死了？&rdquo這是個愚蠢的警察才會問出來的問題，這個人不配讀帕斯卡，也不配去深愛他的妻子。
沒有直覺你就無法去愛。
&ldquo這不算犯罪吧。
&rdquo我說。
我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派爾難道不是一向自行其道的嗎？我在揣摩自身的情緒，甚至受一個警察懷疑時的怨恨，但是我什麼都沒感受到。
除了派爾之外，沒人應該為此負責。
我們都死了會不會更好些？吸進來的鴉片使我這樣思考着。
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鳳，因為這對她來說是很難承受的。
她以自己的方式愛着他：難道她從前不是愛着我的嗎，難道她不是因為派爾才離開我的嗎？她曾經被派爾的年輕、希望與嚴謹所吸引，但現在這些令她失望的程度，要遠勝于我的年邁與頹喪。
她坐在那裡看着我們兩個，我想她還沒有徹底搞懂。
如果在她知道事情的結果之前，我能把她順利帶回家，那或許是好事一件。
我準備回答任何問題，隻要能把審訊快速而含糊地完成，那樣，我就可以晚一點兒私下裡再告訴她，遠離警察的注視、堅硬的辦公椅和飛蛾萦繞着的光秃秃的燈泡。
我對維戈特說：&ldquo你想知道我哪個時間段的活動？&rdquo &ldquo六點到十點。
&rdquo &ldquo六點時，我在大陸酒吧喝酒。
那些侍者應該記得。
六點四十五分時，我去碼頭看他們卸下美國飛機。
我在美琪飯店的門口碰見了美聯社的威爾金斯。
然後我進了隔壁的電影院。
他們可能記得&mdash&mdash他們得找我一些零錢。
從那裡出來後，我坐着三輪車去了老磨坊&mdash&mdash我想我大概是八點四十到達那裡的&mdash&mdash之後自己吃了晚飯。
格蘭傑在那裡&mdash&mdash你可以問問他。
然後我坐三輪車回家，大概是九點四十五分。
你大概可以找那個車夫問問。
我從十點開始等派爾，但他一直沒有出現。
&rdquo &ldquo你為什麼等他？&ldquo &ldquo他給我打電話。
他說他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見我。
&rdquo &ldquo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rdquo &ldquo不知道。
任何事情在派爾看來都很要緊。
&rdquo &ldquo還有他的這個女孩兒&mdash&mdash你知道當時她在哪裡嗎？&rdquo &ldquo直到午夜時，她還在外面等他。
她焦慮得很，并且一無所知。
問我幹嗎呢，你難道看不出她一直在等他嗎？&rdquo &ldquo看得出來。
&rdquo他說。
&ldquo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因為嫉妒而殺了他吧&mdash&mdash或者是她為了什麼而殺死派爾？他馬上要娶她了。
&rdquo &ldquo說得沒錯。
&rdquo &ldquo你們在哪裡找到他的？&rdquo &ldquo在通往達科的那座橋下的水裡。
&rdquo 老磨坊酒家就挨着那座橋。
橋上有武裝警察，餐廳外面有一個鐵栅，以防有手榴彈扔進來。
在晚上走那座橋并不安全，因為天黑之後，河的另一邊便由越盟控制。
我吃飯時的地點，距離派爾的屍體不過五十碼[9]的距離。
&ldquo麻煩的是，&rdquo我說，&ldquo他很複雜。
&rdquo &ldquo坦率地說，&rdquo維戈特說，&ldquo我并不難過。
他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
&rdquo &ldquo上帝保佑我們，&rdquo我說，&ldquo永遠不要遇到天真無知的人和好人。
&rdquo &ldquo好人？&rdquo &ldquo是的，好人。
以他的處事方式來說。
你是個天主教徒，不會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