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論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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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隻要伴随着榮譽和名望,一切考驗皆可忍受[9]。

    &rdquo色諾芬說,同樣的傷勢,同樣的困苦,對一名将軍和一名普通士兵而言,難以忍受的程度卻不同。

    伊巴密農達得悉戰争的勝利在他一邊後,便能以輕松得多的心情看待死亡了。

    &ldquo這是對巨大痛苦的最好的安慰,最好的甯息[10]。

    &rdquo還有其他一些情況能把我們的注意力和思想從死亡這一事件本身轉移開去。

     即便是哲學,其論述也每每避免直截了當地談這一話題,而隻是膚淺地觸及。

    統領其他學派的第一個哲學學派奠基人,偉大的芝諾曾這樣論說死亡:&ldquo任何痛苦都不體面,而死亡卻是體面的,所以死亡不是痛苦。

    &rdquo他又這樣論說醉酒:&ldquo誰也不把自己的秘密告訴醉鬼,而是把他告訴智者,所以智者不會成為醉鬼。

    &rdquo這能說是一語中的嗎?我不願意看到這些舉足輕重的思想家脫離人類共同關心的問題。

    不管他們多麼完美,他們畢竟是這個塵世的人。

     複仇是一種令人痛快的激情,驚心動魄而又順乎自然,這一點,我很清楚,盡管我從未親身體驗過。

    最近為了打消一位親王的複仇之念,我并沒有向他宣揚,誰打了你的左頰,你應以慈悲為懷,把你的右頰也送上去;我也沒有向他叙述史詩中描繪的複仇引發的種種悲慘事件。

    我将複仇一事擱在一邊不談,而是興緻盎然地讓他欣賞另一種相反的美好圖景,即寬厚和善良能為他赢得的榮譽、恩惠和善報。

    我引導他放棄了複仇的野心。

    這就是我的方法。

     &ldquo倘使你的情欲太強烈,應當将它分散。

    &rdquo哲人說,而且他們說得對,因為,這辦法我曾屢試不爽。

    把情欲化成多種其他欲念,其中的一種可以起主導和支配作用;但是為了不讓它吞噬你,折磨你,還得不時用分解和轉移的辦法削弱它: 當你被強烈的欲望擾得心神不安&hellip&hellip[11] &mdash&mdash佩爾斯 請把心内積聚的烈酒倒進任何一個杯中[12]。

     &mdash&mdash盧克萊修 而且要及早着手,免得一旦被這種欲望攫住,備受其苦。

     假如沒有新傷口來轉移老傷口的疼痛, 假如你沒有邂逅一位美人, 讓她醫治你還很新鮮的傷口[13]。

     &mdash&mdash盧克萊修 過去,一次重大的不幸[14]曾給我沉重的打擊。

    按我的性格來說,&ldquo沉重&rdquo這個詞還不夠。

    假如我隻依靠自己的力量,我可能會在那次不幸中沉淪。

    當時需要一件很有分量的事将我從中拔出來,于是我想辦法,用巧計&mdash&mdash當然年紀輕也幫了我的忙&mdash&mdash使自己堕入情網,愛情減輕了我的痛苦,愛情把我從失掉好友的災難中拯救出來。

    其他事情也一樣:當一個不快的念頭糾纏着我時,我覺得改變它比駕馭它見效更快。

    倘若找不到與之相反的念頭,至少可以用另一個想法替代它。

    變換花樣總能減輕、化解或驅散煩愁。

    倘若不能戰勝它,我便躲開它。

    為躲避它,我施用計謀,轉移目标,諸如換換地方,換換手頭的事務,或換換夥伴,躲進不同的活動和思緒之中,叫煩愁失去我的蹤迹,找不到我。

     為此,造化賜予我們&ldquo易變&rdquo這一恩典,還給我們派來一位法力無邊的能治愈一切激情的醫生&mdash&mdash時間。

    而時間的療效主要在于通過給我們的思想提供種種其他事務來逐漸理清或消蝕先前的感受,不管這感受原先如何強烈。

    一位哲人在二十五年後幾乎仍像當年一樣清晰地看到朋友去世時的情景〔按伊壁鸠魯的說法,這情景與當年絲毫不差,因為他既不把悲哀的減弱歸之于深謀遠慮,也不把它歸之于悲哀的老化〕,然而,這期間,腦海中已穿過那麼多其他思緒,最後它懈怠了,疲憊了。

     為了轉移流言蜚語關注的目标,阿爾西巴德割掉了他那隻漂亮狗的耳朵和尾巴,然後把它趕到廣場上,讓它成為人們閑話的主題,以便自己能清靜地進行其他活動。

    我還見過,有些女人為了引開公衆的議論和猜測,蒙蔽那些愛說三道四的人,便用打情罵俏來掩蓋真實的戀情。

    有一位竟弄假成真,抛開了原先真正的戀人,而投入假戀人的懷抱。

    後來她對我說,那些自認為地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