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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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頭上,對他&hellip&hellip不過,話可不能完全講明,要不然他會氣死的。

    總之一句話,這都是病态。

    我不知道,我如果向武梅海姆男爵夫人道歉(因為我打算向她道歉),她會不會考慮這種因素?我認為她是不會考慮的,尤其是據我所知,目前司法界都開始在濫用這種因素:律師在刑事訴訟中常常替自己的委托人辯護,說他們在作案時神志完全不清,這分明是一種疾病。

    律師說:&lsquo他殺了人,卻什麼也記不清。

    &rsquo您瞧,将軍,醫學界人士也随聲附和他們,肯定地說,确實有這樣的疾病,一時的神經錯亂,一個人幾乎會神志不清,或者是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但是男爵和男爵夫人是老派人,并且又是普魯士的容克貴族和地主。

    他們想必還不了解法醫界的這種進步,因此他們就會聽不進我的解釋。

    您的看法怎麼樣,将軍?&rdquo &ldquo夠啦,先生!&rdquo将軍憋着一肚子怒火,厲聲說道,&ldquo夠啦!我要想法子從此永遠不讓您跟我調皮搗蛋。

    您不要去向男爵夫人和男爵賠禮道歉。

    跟您的任何接觸,哪怕您光是去賠禮道歉,他們也會覺得有失他們的體面。

    男爵得悉您是我家裡的人,便在遊樂宮找我說話了,我可以老實告訴您,他還要求我加以處理,給他個滿意的答複。

    您明白不明白,您把我逼到什麼地步啦,先生?我,我不得不向男爵賠禮道歉,并且向他保證,從今天起您就不再是我家裡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且慢,且慢,将軍,您所說的&lsquo我不再是您家裡的人&rsquo,是不是他自己堅決提出的要求?&rdquo &ldquo不是。

    但是我自己認為有責任這樣做消消他的氣,男爵當然感到滿意了。

    我們要分手了,先生。

    根據這裡的賬目,我還應該付給您四個弗裡德裡希金币和三個弗羅林4。

    這是錢,這是賬單,您可以拿去核對一下。

    再見啦。

    從現在起我們各不相幹了。

    除了麻煩和不愉快之外,我不曾收受過您什麼東西。

    我現在立刻叫侍者來,對他講明,明天起我不再替您負擔旅宿費用。

    閣下如有吩咐,我仍願意效勞。

    &rdquo 我接過錢和用鉛筆寫就的一紙賬單,向将軍鞠了一躬,十分嚴肅地說: &ldquo将軍,事情可不能這樣了結。

    我非常同情您遭到男爵的如此責難,但是恕我直說,這全要怪您自己。

    您幹嗎在男爵面前為我承擔責任?所謂&lsquo我是您家裡的人&rsquo&mdash&mdash這算是什麼意思?我隻不過是您家裡的家庭教師,僅僅如此而已。

    我不是您的親兒子,不受您的監護,您是不可能替我的行為負責的。

    我自己在法律方面也是個在行的人。

    我二十五歲,我是個學士,我是個貴族,我跟您沒有絲毫關系。

    隻因為我對您的人品懷着無限敬意,我才沒有立刻要求跟您決鬥,沒有要求您進一步解釋您哪來的權利替我負責。

    &rdquo 将軍大吃一驚,張開兩條胳臂,接着突然轉身向法國人,急急忙忙地告訴他,說我差點兒立刻叫他去決鬥。

    法國人縱聲大笑起來。

     &ldquo但是男爵我是不肯放過的,&rdquo我一點不受德·格裡先生的笑聲的影響,繼續泰然自若地說,&ldquo将軍,既然您今天願意聽男爵告狀,願意護着他幹預這件事情,那麼我謹向您奉告,至遲到明天早晨,我以自己的名義,要求男爵正式解釋清楚,他跟我有糾葛,為什麼不來找我本人,卻去找另外一個人&mdash&mdash仿佛我不能或者沒有資格替自己負責似的。

    &rdquo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将軍聽到這幾句無理取鬧的話,覺得害怕極了。

     &ldquo怎麼啦,您還打算繼續胡鬧下去!&rdquo他大聲說道,&ldquo但是您弄得我好苦呀,我的老天!不許您這樣,不許您這樣,先生,我發誓不許您這樣做!&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