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讀過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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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到水裡，再次披到身上。
這樣反複七次之後，他們回到寺院做早晨的佛事。
他們登上海拔五六千米的頂峰，安然坐下，均勻地深呼吸，赤裸着上身而不覺寒冷。
他們雙手捧着一碗冰水，注視着它，全神貫注，把力量注入冰水，于是水開了，然後沖茶。
偉大的苦行者把弟子們叫到周圍，對他們說： &ldquo在其自身找不到幸福泉源的人該當遭殃！&rdquo &ldquo存心向人讨好的該當遭殃！&rdquo &ldquo感覺不到今生與來世合為一體的人該當遭殃！&rdquo 夜幕降臨，我無法再讀下去。
我合上書本，凝視大海。
一定要，我想，我一定要從所有這些幽靈中解脫出來。
我喊道：&ldquo誰不能從佛陀、諸神、祖國等意念中擺脫出來，就該當遭殃！&rdquo 大海突然變成一片黑暗，新月落山。
遠處，守家院的狗哀聲号叫，吠聲響徹山溝。
左巴來了，囚首垢面、泥濘滿身、襯衫破爛。
他在我身旁蹲下。
&ldquo今天挺順利，&rdquo他滿意地說，&ldquo活兒幹得不錯。
&rdquo 我聽到了左巴的話，可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我的心思還在遙遠而神秘的懸崖峭壁上。
&ldquo你在想什麼，老闆？你心不在焉。
&rdquo 我收回遐想，轉過頭去，打量我的夥伴，搖了搖頭。
&ldquo左巴，你想象自己是了不起的航海家辛伯達。
你吹牛吹得天花亂墜，因為你多次航海對世界有點認識。
可是你沒有看見什麼，什麼都沒有看見。
當然我也沒有看見，世界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我們旅行，穿過一些國度和海洋，但我們還沒有把鼻子伸出我們的房門檻。
&rdquo 左巴縮攏嘴唇，一言不發，像一條忠實的狗挨了打。
&ldquo有些山，&rdquo我接着說，&ldquo高大雄偉，滿布寺院。
在這些寺院裡生活着身穿紅袍的僧人。
他們盤腿靜坐，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他們心無二用，隻想着唯一的一件事。
唯一的一件事，你聽見沒有？不是兩件，是一件事。
他們不像我們似的，想女人和褐煤，或想書本又想褐煤。
他們的精神集中在一件事上而創造出奇迹。
隻有這樣，才能出現奇迹。
你看見過沒，左巴？當你把一個放大鏡擱在太陽下邊，把所有的光聚集到一個點上，這一點很快就燃燒起來。
為什麼？因為太陽的力量沒有分散，全集中到一個點上。
人的精神也一樣。
當人集中精神在唯一的一件事上時，奇迹就會出現。
你明白嗎，左巴？&rdquo 左巴喘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晃了晃身子，仿佛想溜掉，又忍住了。
&ldquo接着說吧。
&rdquo 可是他又忽地一下子站起來，站得直挺挺的。
&ldquo别說了！别說了！&rdquo他吼道，&ldquo你幹嗎跟我說這些，老闆？你幹嗎要毒害我的心？我本來在這裡挺好，你為什麼要攪亂我的心？上帝或者魔鬼，我才分不出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呢，扔給我一根骨頭，我就去舔。
我搖頭擺尾喊：&lsquo謝謝！謝謝！&rsquo現在可好&hellip&hellip&rdquo 他跺腳，轉身做出要回木屋的動作，可是他還在惱火，于是停下腳步。
&ldquo呸！好根骨頭&hellip&hellip&rdquo他咆哮，&ldquo一個該死的老歌女！一條該死的老破船！&rdquo 他抓起一把卵石子，扔進海裡。
&ldquo可這是誰啊？&rdquo他喊道，&ldquo是誰給我們扔骨頭？&rdquo 他等了一會兒，聽不到任何回答，更惱火了。
&ldquo你怎麼不吭聲，老闆？&rdquo他喊，&ldquo要是你知道，就告訴我，好讓我也知道他的名字。
你别擔心，我會把他給你照顧好！可萬一這樣的話，該走哪條路呢？我是不是該自殺？&rdquo &ldquo我餓了，&rdquo我說，&ldquo你去做飯，我們先吃飯。
&rdquo &ldquo一晚上不吃飯就頂不住了，老闆？我有個叔叔是僧人，一個星
這樣反複七次之後，他們回到寺院做早晨的佛事。
他們登上海拔五六千米的頂峰，安然坐下，均勻地深呼吸，赤裸着上身而不覺寒冷。
他們雙手捧着一碗冰水，注視着它，全神貫注，把力量注入冰水，于是水開了，然後沖茶。
偉大的苦行者把弟子們叫到周圍，對他們說： &ldquo在其自身找不到幸福泉源的人該當遭殃！&rdquo &ldquo存心向人讨好的該當遭殃！&rdquo &ldquo感覺不到今生與來世合為一體的人該當遭殃！&rdquo 夜幕降臨，我無法再讀下去。
我合上書本，凝視大海。
一定要，我想，我一定要從所有這些幽靈中解脫出來。
我喊道：&ldquo誰不能從佛陀、諸神、祖國等意念中擺脫出來，就該當遭殃！&rdquo 大海突然變成一片黑暗，新月落山。
遠處，守家院的狗哀聲号叫，吠聲響徹山溝。
左巴來了，囚首垢面、泥濘滿身、襯衫破爛。
他在我身旁蹲下。
&ldquo今天挺順利，&rdquo他滿意地說，&ldquo活兒幹得不錯。
&rdquo 我聽到了左巴的話，可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我的心思還在遙遠而神秘的懸崖峭壁上。
&ldquo你在想什麼，老闆？你心不在焉。
&rdquo 我收回遐想，轉過頭去，打量我的夥伴，搖了搖頭。
&ldquo左巴，你想象自己是了不起的航海家辛伯達。
你吹牛吹得天花亂墜，因為你多次航海對世界有點認識。
可是你沒有看見什麼，什麼都沒有看見。
當然我也沒有看見，世界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我們旅行，穿過一些國度和海洋，但我們還沒有把鼻子伸出我們的房門檻。
&rdquo 左巴縮攏嘴唇，一言不發，像一條忠實的狗挨了打。
&ldquo有些山，&rdquo我接着說，&ldquo高大雄偉，滿布寺院。
在這些寺院裡生活着身穿紅袍的僧人。
他們盤腿靜坐，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他們心無二用，隻想着唯一的一件事。
唯一的一件事，你聽見沒有？不是兩件，是一件事。
他們不像我們似的，想女人和褐煤，或想書本又想褐煤。
他們的精神集中在一件事上而創造出奇迹。
隻有這樣，才能出現奇迹。
你看見過沒，左巴？當你把一個放大鏡擱在太陽下邊，把所有的光聚集到一個點上，這一點很快就燃燒起來。
為什麼？因為太陽的力量沒有分散，全集中到一個點上。
人的精神也一樣。
當人集中精神在唯一的一件事上時，奇迹就會出現。
你明白嗎，左巴？&rdquo 左巴喘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晃了晃身子，仿佛想溜掉，又忍住了。
&ldquo接着說吧。
&rdquo 可是他又忽地一下子站起來，站得直挺挺的。
&ldquo别說了！别說了！&rdquo他吼道，&ldquo你幹嗎跟我說這些，老闆？你幹嗎要毒害我的心？我本來在這裡挺好，你為什麼要攪亂我的心？上帝或者魔鬼，我才分不出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呢，扔給我一根骨頭，我就去舔。
我搖頭擺尾喊：&lsquo謝謝！謝謝！&rsquo現在可好&hellip&hellip&rdquo 他跺腳，轉身做出要回木屋的動作，可是他還在惱火，于是停下腳步。
&ldquo呸！好根骨頭&hellip&hellip&rdquo他咆哮，&ldquo一個該死的老歌女！一條該死的老破船！&rdquo 他抓起一把卵石子，扔進海裡。
&ldquo可這是誰啊？&rdquo他喊道，&ldquo是誰給我們扔骨頭？&rdquo 他等了一會兒，聽不到任何回答，更惱火了。
&ldquo你怎麼不吭聲，老闆？&rdquo他喊，&ldquo要是你知道，就告訴我，好讓我也知道他的名字。
你别擔心，我會把他給你照顧好！可萬一這樣的話，該走哪條路呢？我是不是該自殺？&rdquo &ldquo我餓了，&rdquo我說，&ldquo你去做飯，我們先吃飯。
&rdquo &ldquo一晚上不吃飯就頂不住了，老闆？我有個叔叔是僧人，一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