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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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她，每個星期六都給你送油來，給你點上長明燈。
我老婆克裡尼奧肚子已疼了三天三夜。
她叫你，你聽見了沒有？除非你是聾子才聽不見哪。
當然啰，要是像紮菲爾那樣的母狗，一個下流土耳其女人求你的話，你就立刻撒腿跑去救她了。
可對我老婆，一個基督徒，你就變成了聾子，聽不見了。
你放明白點，你要不是聖母的話，我就使這根棍子好好教訓教訓你！&rsquo &ldquo話說完，他沒有下跪，轉身就走。
但就在這時候，聖像吱嘎作響，聲音很大，仿佛要裂開似的。
每當聖像顯靈都這麼吱嘎作響，要是你不知道，那可得記住。
我父親馬上明白了，于是又轉身回來，跪下，畫十字，大聲說：&lsquo聖母，我有罪。
我剛才說的都不算數，把我說過的話當成水和鹽吧！&rsquo &ldquo他剛回到村子，就有人來向他報喜：&lsquo科斯坦迪，恭喜你呀，你老婆生了，生了個男孩。
&rsquo這就是我，老阿納諾斯蒂。
但是我生下來耳朵就有點背。
你們瞧，我父親辱罵聖母，說她是聾子。
&ldquo&lsquo噢，是這樣？&rsquo聖母準會這麼說：&lsquo好吧，等一等，我要叫你兒子耳聾，教訓教訓你這個亵渎神明的人！&rsquo&rdquo 阿納諾斯蒂老爹畫了個十字。
&ldquo這算不了什麼。
&rdquo他說，&ldquo因為她可以讓我變成瞎子、傻子、駝背或者是&hellip&hellip上帝保佑！她還可以讓我變成個姑娘。
這沒什麼，我要在她的聖座前匍匐謝恩！&rdquo 他将各人杯子斟滿了酒。
&ldquo聖母慈悲！&rdquo他邊說邊舉杯。
&ldquo祝你健康，阿納諾斯蒂老爹。
我祝你長命百歲，并見到你的重孫子！&rdquo 老人一口把酒喝幹，擦了擦胡子。
&ldquo不，我的孩子，&rdquo他說，&ldquo這已經可以了。
我見到了孫子，已經滿足了。
不能過分要求，我已經衰老，末日将至，我的朋友們。
我不能再生育了，倒不是不想，而是氣虛血虧，已經不行了&hellip&hellip那麼我還活着幹什麼呢？&rdquo 他又給各人斟上酒，從腰帶裡掏出用桂樹葉包着的核桃和無花果幹，分給我們。
&ldquo我所有的一切全給孩子們了。
我是窮光蛋了，是的，窮光蛋。
可我不抱怨，上帝那兒什麼都有！&rdquo &ldquo上帝什麼全有，阿納諾斯蒂老爹。
&rdquo左巴對着老人的耳朵說，&ldquo上帝有，可我們沒有。
這老吝啬鬼什麼也不給我們！&rdquo 老人皺了皺眉頭。
&ldquo别這麼說，&rdquo他厲聲斥責道，&ldquo你怎能罵上帝！你得知道，他還指望我們呢！&rdquo 這時，不聲不響、馴順的阿納諾斯蒂大媽送上了盛着豬下水的陶土盆和一個裝滿葡萄酒的銅壺。
她把東西都放在桌上，站在那兒，合攏雙手，垂下眼皮。
品嘗這種小吃，讓我感到惡心，但又不好意思拒絕。
左巴瞟着我，狡黠地微笑。
&ldquo這是最好吃的肉，老闆。
别挑剔啦。
&rdquo 老阿納諾斯蒂笑着說：&ldquo他說得不錯，他說得不錯，嘗嘗看，就像腦子一樣好吃！喬治親王到山上修道院去的時候，僧侶們為他舉行盛大宴會，給所有人送上肉，唯獨給親王送上一盤子湯。
親王拿起勺子，攪和湯。
&lsquo是芸豆嗎？&rsquo他詫異地問，&lsquo是白芸豆？&rsquo&lsquo您就吃吧，親王，&rsquo長老說，&lsquo您先吃吧，我們過會兒再談。
&rsquo親王吃了一勺，兩勺，三勺，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光，還舔嘴唇。
&lsquo什麼東西這麼好吃啊？&rsquo他問，&lsquo多麼好吃的芸豆啊！就像腦子一樣！&rsquo&lsquo這不是芸豆，親王，&rsquo長老對他說，&lsquo這不是芸豆，我們讓人把鄰近的公雞全閹了。
&rsquo&rdquo 老人一邊笑，一邊用叉
我老婆克裡尼奧肚子已疼了三天三夜。
她叫你，你聽見了沒有？除非你是聾子才聽不見哪。
當然啰，要是像紮菲爾那樣的母狗，一個下流土耳其女人求你的話，你就立刻撒腿跑去救她了。
可對我老婆，一個基督徒，你就變成了聾子，聽不見了。
你放明白點，你要不是聖母的話，我就使這根棍子好好教訓教訓你！&rsquo &ldquo話說完，他沒有下跪，轉身就走。
但就在這時候，聖像吱嘎作響，聲音很大，仿佛要裂開似的。
每當聖像顯靈都這麼吱嘎作響，要是你不知道，那可得記住。
我父親馬上明白了，于是又轉身回來，跪下，畫十字，大聲說：&lsquo聖母，我有罪。
我剛才說的都不算數，把我說過的話當成水和鹽吧！&rsquo &ldquo他剛回到村子，就有人來向他報喜：&lsquo科斯坦迪，恭喜你呀，你老婆生了，生了個男孩。
&rsquo這就是我，老阿納諾斯蒂。
但是我生下來耳朵就有點背。
你們瞧，我父親辱罵聖母，說她是聾子。
&ldquo&lsquo噢，是這樣？&rsquo聖母準會這麼說：&lsquo好吧，等一等，我要叫你兒子耳聾，教訓教訓你這個亵渎神明的人！&rsquo&rdquo 阿納諾斯蒂老爹畫了個十字。
&ldquo這算不了什麼。
&rdquo他說，&ldquo因為她可以讓我變成瞎子、傻子、駝背或者是&hellip&hellip上帝保佑！她還可以讓我變成個姑娘。
這沒什麼，我要在她的聖座前匍匐謝恩！&rdquo 他将各人杯子斟滿了酒。
&ldquo聖母慈悲！&rdquo他邊說邊舉杯。
&ldquo祝你健康，阿納諾斯蒂老爹。
我祝你長命百歲，并見到你的重孫子！&rdquo 老人一口把酒喝幹，擦了擦胡子。
&ldquo不，我的孩子，&rdquo他說，&ldquo這已經可以了。
我見到了孫子，已經滿足了。
不能過分要求，我已經衰老，末日将至，我的朋友們。
我不能再生育了，倒不是不想，而是氣虛血虧，已經不行了&hellip&hellip那麼我還活着幹什麼呢？&rdquo 他又給各人斟上酒，從腰帶裡掏出用桂樹葉包着的核桃和無花果幹，分給我們。
&ldquo我所有的一切全給孩子們了。
我是窮光蛋了，是的，窮光蛋。
可我不抱怨，上帝那兒什麼都有！&rdquo &ldquo上帝什麼全有，阿納諾斯蒂老爹。
&rdquo左巴對着老人的耳朵說，&ldquo上帝有，可我們沒有。
這老吝啬鬼什麼也不給我們！&rdquo 老人皺了皺眉頭。
&ldquo别這麼說，&rdquo他厲聲斥責道，&ldquo你怎能罵上帝！你得知道，他還指望我們呢！&rdquo 這時，不聲不響、馴順的阿納諾斯蒂大媽送上了盛着豬下水的陶土盆和一個裝滿葡萄酒的銅壺。
她把東西都放在桌上，站在那兒，合攏雙手，垂下眼皮。
品嘗這種小吃，讓我感到惡心，但又不好意思拒絕。
左巴瞟着我，狡黠地微笑。
&ldquo這是最好吃的肉，老闆。
别挑剔啦。
&rdquo 老阿納諾斯蒂笑着說：&ldquo他說得不錯，他說得不錯，嘗嘗看，就像腦子一樣好吃！喬治親王到山上修道院去的時候，僧侶們為他舉行盛大宴會，給所有人送上肉，唯獨給親王送上一盤子湯。
親王拿起勺子，攪和湯。
&lsquo是芸豆嗎？&rsquo他詫異地問，&lsquo是白芸豆？&rsquo&lsquo您就吃吧，親王，&rsquo長老說，&lsquo您先吃吧，我們過會兒再談。
&rsquo親王吃了一勺，兩勺，三勺，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光，還舔嘴唇。
&lsquo什麼東西這麼好吃啊？&rsquo他問，&lsquo多麼好吃的芸豆啊！就像腦子一樣！&rsquo&lsquo這不是芸豆，親王，&rsquo長老對他說，&lsquo這不是芸豆，我們讓人把鄰近的公雞全閹了。
&rsquo&rdquo 老人一邊笑，一邊用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