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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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錯了。

    它飛走了——至少,實際上,那隻是一隻普通的鳥。

    ” 他的臉色發白,現出焦慮之色,眼睛也左顧右盼。

    他看起來有些疑惑,又緊張。

     我當時便斷定他在望遠鏡裡看到的一定是他不願意讓我看到的東西。

    即便現在我也還是認為自己這樣想沒錯。

     不管他看到了什麼,那都讓他大為吃驚,這一點我們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的望遠鏡當時對準的是遠處一片樹林。

    他究竟在那兒看到了什麼? 我生硬地說:“讓我看看。

    ” 我伸手去摘他的望遠鏡。

    我現在還記得他當時試圖阻止我,隻不過他的動作很笨拙。

    我一把就把望遠鏡奪了過來。

     諾頓無力地說:“真的不是——我是說,鳥兒已經飛了。

    我希望——” 我雙手微顫,把望遠鏡舉到眼前。

    這副望遠鏡視野很好。

    我盡量将望遠鏡對準諾頓剛才所看的那個區域。

     可是我什麼也沒看見——隻看到一道白光(哪個女孩兒的裙子?)一閃而過,消失在樹林裡。

     我放下望遠鏡,什麼也沒說,把它還給諾頓。

    他沒有看我的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安。

     我們一起走回屋子,諾頓一直一言未發。

     3 我們回到别墅不久,富蘭克林太太和博伊德·卡靈頓也回來了。

    富蘭克林太太想購物,卡靈頓就驅車帶她去了泰德卡斯特。

     我能看得出她此行收獲頗豐。

    從車裡提出來的東西大包小包,她看起來也容光煥發,不僅說笑個不停,而且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她讓博伊德·卡靈頓把一件易碎的物品送上樓,又給我派了一項任務。

     她今天的語速比平時快,顯得稍有些緊張。

     “天氣太熱了,對吧?我估計是要下大暴雨了。

    這種天氣持續不了多久。

    他們說,這一帶缺水很嚴重。

    今年的幹旱是近幾年最嚴重的。

    ” 她接着對伊麗莎白·科爾說:“你們在這兒幹嗎呢?約翰去哪兒了?他之前說頭疼,想出去走走。

    他很少頭疼的。

    我想他可能是為實驗的事犯愁。

    恐怕是出了什麼岔子。

    我真希望他能多跟我聊聊他的心事。

    ” 她停了一下,然後轉向諾頓。

    “你今天話很少啊,諾頓先生。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看起來——你看起來有點兒害怕。

    你是不是看見了某位老婦人的鬼魂啊?” 諾頓開口說道:“不,沒有。

    我沒有見到什麼鬼魂。

    我……我隻是在想事情。

    ” 這時,科蒂斯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波洛,穿過門廊走了進來。

     科蒂斯把輪椅推到門口停下了,大概是要說服他的主人放棄跟我們聊天的想法,然後把他背上樓。

     波洛的眼神突然警覺起來,審視了我們每個人一番。

     他嚴肅地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半晌沒有人答話。

    過了大概一分鐘,芭芭拉·富蘭克林才輕輕地假笑一聲,說:“沒有,當然沒有。

    會發生什麼事呢?隻是——大概是要打雷了?我——哦,天啊——我累極了。

    黑斯廷斯上校,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拿上樓?非常感謝你。

    ” 我跟着她走上樓梯,沿着東配樓朝她的房間走去。

    她的房間在另外一側的盡頭。

     富蘭克林太太打開門。

    我跟在她身後,手裡抱着一堆包裹。

     她突然在過道裡停住了。

    窗邊,克雷文護士正拿着博伊德·卡靈頓的手端詳。

     他擡起頭見我們走進來了,略顯羞怯地一笑。

    “你們好啊,她給我看手相呢。

    護士小姐可是位手相大師啊。

    ” “真的嗎?我可不知道。

    ”芭芭拉·富蘭克林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我知道她對克雷文護士不滿。

    “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吧,護士小姐,可以嗎?然後再幫我調一杯甜酒加蛋。

    我感覺很累。

    再給我準備一個熱水瓶,我一會兒就上床了。

    ” “好的,富蘭克林太太。

    ” 克雷文護士立刻行動起來。

    除了出于職業的關懷,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富蘭克林太太說:“請回吧,比爾,我累壞了。

    ” 博伊德·卡靈頓看起來很關心她。

    “哦,我說,芭布絲,這一趟是不是對于你來說太辛苦了?真抱歉。

    我真是傻到無可救藥了,不應該讓你這樣疲勞的。

    ” 富蘭克林太太面帶殉難者的微笑看着他。

    “我不想抱怨什麼。

    我不想讓别人覺得我很煩。

    ” 我們兩個男人惴惴不安地走出了房間,留下兩位女士在屋裡。

     博伊德·卡靈頓悔恨地說:“我真是該死的蠢貨。

    芭芭拉看上去精力十足,而且很開心,我就忘了不能讓她太累的事情了。

    但願她今天不會累病。

    ” 我機械地說:“哦,她歇息一晚就沒事了吧。

    ” 他走下樓梯。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朝另外一側配樓走